【章十一之一】风花雪月──所谓仁慈，所谓温柔（上）（2 / 2）

慵懒地靠在亭子边上，高莲华耳畔边蓦然出现细碎的脚步声，却没有做出半点反应，只是依旧维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

「妾身见过王爷。」伴随着脚步声的趋近，轻柔温煦的嗓音终是在高莲华身前响起。

女子的话音有着江南小调的温柔婉约，落在耳边是熨抚过人心，宛若夏季时分能给淋上一身绵绵春雨，在恍惚间便散去了一身的不适黏腻。

可男人静静的听了，并未升起半分的动容，仅然是薄唇浅动，一句话半含在口中，说的是含糊不清，「妳来了，是窦大人让妳来跟爷说什幺？」

来人──窦莹莹看着眼前展开身子倒卧椅塌，有着给上天雕琢得极致精緻面容的男子，眼瞳映着他疏懒的模样，心底却是一点一点的泛起冷，远胜霜雪寒冻的寒意犯上，直让她浑身打颤。

「王爷……怎幺就认为妾身来此，便是为了窦家主的话，不是为了王爷幺？」

微掀眼帘，高莲华将窦莹莹的苦笑，及女子手中捧着的，那明显是男子身量的大氅收入眼中，眼瞳隐约闪过一抹异芒，最终犹然是冷声说道：「爷可是收到消息，窦家有人送消息与妳，如此妳还要爷认为什幺？」

收拢手心，窦莹莹指尖深深扣进手中那本是要送来与男子披上的衣衫，脸上的笑容淡如云烟，有着比雪花更甚的脆弱，「我生来这几些年，还是遇到王爷后，才忽然觉得原来我生来姓窦，也是一种错误。」

高莲华嗤笑一声，「少自以为是了，爷从不在意姓氏与否，妳该是知晓爷在想些什幺，莫要怪罪到姓氏上去。」

窦莹莹脸上的温婉笑容，并没有因为高莲华的针锋言语而有所削减，却已是看来比大哭一场而后还要来得狼狈不堪。

「王爷我……」

「妳知道爷何以从来没掐过妳幺？」

意欲诉说衷肠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脱口，高莲华便先抢一步截断窦莹莹的话，让她只能怔愣地望向自己。

「旁的人入了王爷府，那目光早是明确的告诉爷便是为了权势，唯有妳一概打着所谓情爱，却比他人更快地就在王爷府安插起人手……这行为真真是叫爷反胃，旁人爷掐一掐还懂得识相的离了王爷府，可轮上妳，怕是掐了还是会死沾着爷，爷自是连动手都懒得理会。」

男人的话语严峻，有着比刀锋更锐利的狠戾，恁是窦莹莹再是如何捏紧手掌，吞忍下喉头的酸涩，眼眶的湿意还是难不住负荷，悄然滑过她素白的脸侧。

「便说妾身是为了替王爷捎件衣衫来，其次才是要替窦家主送请帖，王爷怕也是不信罢？」

窦家人确然有找上窦莹莹，却并非什幺阴谋坏事，仅是为了让窦莹莹转交一封，窦家主意欲请高莲华同他喝上杯茶的请帖。

可一入王爷府她便开始依着窦家主的吩咐，于王府安插人手为真，她半是私心，半是受窦家主指示，去劝退那些被送入府的小姐们，快些离开王府，只为自个独掌大权也为真。

如此要在这有着剔透心思，怕是暗地里早已是对她的一举一动，皆有所察觉的男人面前，她再是如何说出她的真心实意，都显得苍白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