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殿下眼下爹不疼娘不爱的情况,所能行的路莫不是同殿下这般,亲入险境立功好重取皇帝宠爱,要不则是……」顿了顿,高莲华恶意的加重语气:「手掌力量,且这力量甚至是足以让帝王忌惮。现下爷看殿下这给人说中心事的僵硬模样,怕所选的,是第二条路吧?」
「简直是胡说八道!」身子微微打颤,秦廷靖再出声,已是一点温雅都不剩,直翻腾着怒意,「你还以为我是你?谁也不看在眼底,便是亲母魏国太后抑是顶撞,我看魏国荣王疯癫之名真是名副其实,竟什幺话都说得出口。」
「再是如何癫狂,也比殿下是什幺话都不敢说出口好。」猛地厉声喝道,高莲华瞠大眼眸,眼波激荡满溢的冷茫如刃,直刮的秦廷靖浑身发寒。
勉力撑住一身淡然,秦廷靖压指成拳,牢牢将指尖的颤抖收拢掌心,一点也不敢流泻。
「君父如天,后母为地,天地如何倾覆?又如何有忌惮一词?」像是为了遏止住自己心头的波动,秦廷靖牙根咬的格格作响,绷得紧紧的齿间,是硬生艰难的挤出这一句沉沉的话语。
「简直笑话。」上前几步,高莲华扣紧捏着瓷片的拳头,锐利的碎瓷登时镶入男人手心,带着温热的鲜红便顺势滚淌出。
鲜红在男人手掌蜿蜒出一道妖冶弧线,便积蓄在手掌下缘,直至不堪负荷,即凝成饱满血珠溅落在下方敞开的画卷上。
朱红花蕊滚上血珠妖红,登时让本是挟着莫名艳丽的画卷,陡然破出股无法掩饰的肃杀之意。
便若这画卷花蕊上本是该缀着清晨露珠之处,却是沁染上串串血泪,那样冷煞,花蕊的娇嫩模样是一点不剩。
而手持如此妖花之人,又该是历经多少厮杀血路,才能这样安之若素的,以如此素白之手,甘愿沾染红尘,手捧血汙花蕊?
「此画隐含贼心,可画者却没贼胆承认,又有何资格让爷多费心思超越?」
看着点上血珠的画,高莲华冷笑说道:「殿下来此,若是仅然是为争功,必然会热烈与梁国商量,愈是展现出自己如何尽力于此处,日后回国必然功劳愈大。」
「可在爷的情报中,眼下殿下居于此处,倒很是低调行事,除却必要情报,是一点不曾与梁国接触,让人须多费上一分心思好找……如此状态颇像是藉着任务由头,离开国内发展自个势力似的,自然无心多管任务。」
高莲华冷冷注视着秦廷靖,从对方身上微乎其微的震颤上,他便知晓──他真是说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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