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步步惊心,时时算计的王府里,她的机智足以让她安生,但也仅然如此。
在人心难辨的皇家,她的一举一动便宛若婴孩学步,缓慢摇摆的向着他的所在前进,那模样令人疼爱,却也极端娇嫩易损。
无论从何种方式来瞧,除却身分匹配,这样的她,本不应被他留在身边。
不仅然是将她置于与他一般的凶恶险境,更是让他……多给添上了个,捨不得庖去的弱点。
大掌缓缓下滑,最终停滞在蓝琼鸾的脖颈之上,高莲华笑得轻鬆惬意,可手心却是发寒,贪婪汲取着蓝琼鸾身上的温度。
「夫人且看罢,他们自会自己找到最能说服自己的理由,来将他们的失败合理化,绝对不是他们识人不清,更不会是错误判断……他们不会承认他们被爷这枚他们以为的棋子戏弄,如此,这帐再怎幺算也不会严重到哪去,顶多让爷吃吃小苦头。」
说着话,男人倾过身子凑近蓝琼鸾,藉着手掌轻轻固定着妻子脖颈动静,让蓝琼鸾避无可避,只能全然接受他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
「那点子小苦头,能让他们消气外,更多的……便是爷在陛下面前增加地位的筹码,一点苦肉计表表真心,还不划算幺?」
男人刻意压制的嗓音,像是皇帝新分下来的纯烈贡酒,只一点气味,便足以混乱人的思绪,牵引着人的注意力不自觉涣散。
若不是心底愈见浓郁的不安袭上,蓝琼鸾几乎都要给男人这样打马虎眼过去。
这样亲密贴近的两人,脸庞相距不过几指之遥,却是谁也没能发觉,对方眼瞳里挥之不去的沉沉思虑,以及缓缓翻涌而上的忧愁。
*
与荣王夫妻两人同样,正垄罩在挥散不去愁思的,自然还有两人的话题中心,窦家主以及外戚派王爷,当今皇帝的六弟,肃王高廷华。
「啪」的一声,收拢手上的摺扇,高廷华望着窦智冑肩头剧烈耸动的背影,带着沙哑撕裂的喘息难以抑制的响起,无一不是表明着,窦智冑此刻难平的愤怒。
「窦尚书如此愤怒也无济于事,人都死透了,东西也给陛下抢去……平白气坏了身子,可不是更顺了陛下的意?」
平复心绪而后,高廷华惬意的端起茶盏,浑不似窦智冑那样激动情绪始终未下。
苍白病容上分毫波动也无,高廷华淡漠的一点不似给人戏耍,远离锦城方归之人。
「肃王爷,我倒是没想过高莲华竟是向着陛下那边,这算计我等之事他也插手,莫不是在表明立场?」冷哼一声,窦智冑一想着早先在高莲华那吃了暗亏,又到今日方知他早与高慕华串通好,将他玩弄股掌之间,心底便是燎原怒火,直灼而上。
「表明立场?倒不见得……」搁下茶盏,高廷华清淡的眼眉斜出凛冽的线条,「本王说过,高莲华不过一棋子,陛下要他做之事,若是要他抗旨?岂不找死。」
乾瘦的手指摩娑着身旁的茶几,高廷华脑中闪过高莲华从前大战胜利,趋马奉陈国降书,一路意气风发绕街的场景,便是冷笑一声。
棋子终归是棋子,即便是那样看似风光无限,圣宠在握……始终改变不了,他曾经是魏国弃子,给放逐扔弃到齐国的事实。
将摺扇重重拍上桌面,肃王猛地站起,一身沉重衣袍霎时垂坠而下。
即便是滚着兔绒的厚重衣袍,依旧遮掩不去他过于消瘦的身躯线条,唇瓣揉出的话语带着微颤,高廷华久病而后几是易折见骨的身子,只一对眼瞳始终未灭精光,忌妒、算计、阴霾深搅其中,让他周身氛围是愈见沉重。
窦智冑旋过身子,对向高廷华遂着这段时日打探消息,而愈发显得沉苛难癒,死白一片的神态,就是沉声问道:「王爷这话……很是有几分道理,但瞧王爷神色,似是已有计画?」
直直迎上窦智冑打量的目光,高廷华忽地轻笑出声,浑身的煞意散去,包覆其身的,是温雅舒缓的儒生气息。
「不说是我,怕是窦尚书也早有筹谋?」
能叱咤风云这样久时日之人,自然不会轻易被怒火沖昏头,面上虽是躁动难平,可心底怕是早早冒出心思,何须他来提。
没有直接应下,窦智冑只是几步上前,坐回红木太师椅后,低低说道:「棋子,就该做棋子应做的事。」
既然高慕华从高莲华这下手,让他吃鳖……可就怪不得他亦然如此,从高莲华这,狠狠回击一次。
「他们不是想抓梁国人?那就让他们抓个够。」
──东风将至,寒冬即过,可是否迎来春暖花开,犹未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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