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长定回来的蹊跷,可皇帝不提,窦智冑选择沉默,谁又敢多置喙于此?
就是高莲华,都不一定会直接点破这点,就是谁都不靠,全然中立的蓝家人才能说出这人人明白,却不能说出的疑点。
薄长定消失太久,中间历经什幺,有谁会全然知晓?
十年前他是忠心的包皇党薄家的下任家主,可十年后的他到底是否初心不负,谁敢保证?又有谁能说,他中间没有跟其他国家的人达成什幺协定?
蓝琼鸾这话一出,只要薄长定一天不做出,能让所有人肯定他依旧忠心魏国的举动,是没有机会再对枢密院出手。
高慕华自然想过这事,他甚至明白,薄长定并非全然对他忠心,可他手上的牌着实太少,少到他只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窦智冑弯起唇角,他确实想塞人进枢密院,却不愿意皇帝那边塞的,是薄长定这心机深厚之人,「臣覆议。」
窦智冑的话,恰若一道开关,波涛般地席捲朝堂每个角落,连绵起伏的是众臣跟着反对的话语。
高慕华没有立时回应,只是定定看着薄长定良久,才将目光转往薄家家主薄从兴。
薄从兴身为薄长定的父亲,却怪异的没帮薄长定说任何话,甚至是在皇帝一眼过去,马上知觉的凑上几步,就是句,「臣覆议。」
蓝琼鸾绷紧神经感应着,朝堂之上瞬息万变的风向,心中逐渐分辨出,薄长定与薄从兴还是有着决定性的差异。
薄从兴是真正的保皇党,他的二儿子虽的确也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剑,可惜的却是这把剑从来想着的,是要砍杀敌人,而非保护主人。
蓝琼鸾能察觉到,或许皇帝之所以能容忍薄长定,有一部分抑是为了让这位老家主,更对皇室死心塌地,继续选择留在朝堂。
薄从兴毕竟是三朝元老,就是手腕高超,仍是因为年岁已高,心中渐生退隐之意。
前些日子里,高莲华也曾说过,薄从兴在一次宴席,有表露出想回乡歇息的意图。
可一旦薄长定在一日,薄从兴怕是就必须为了保护这儿子留下。
皇恩是双面刃,假若薄长定不懂收敛心中仇恨,继续这般行事,终归有一日等待薄家的,会是灭亡。
薄长定自然注意到皇帝的目光,在听到父亲毫不犹豫选择皇帝,跟着他人说着覆议时,他垂下头,唇角镶着冰冷的笑意。
几是在蓝琼鸾一语而后,薄长定就失去了所有优势,只能伏在地上,听着所有人的反对。
可他等待十年,就望着此刻翻身,薄长定昂起头,眸中闪烁的精光犹在跳跃,不曾熄灭,「臣……」
他不过发出一字,便遇着一太监慌张的走进殿内,脚步一顿一顿,额上还滚着豆大的汗珠,脸上浮现的慌乱,浑不似平日里众臣所见,服侍皇帝的太监该有的沉稳。
若太监一人如此也罢,太监凑上前,在李德富耳边碎语几句,李德富竟也跟着脸色一变。
李德富伴驾多年,其沉稳且不动声色的能力,自是寻常太监不能比拟,就是他也有如此清晰波动的情绪,让众臣心底不禁重重一跳,不知到底是发生了什幺事。
脚步极快的上前,李德富将太监的话转达给皇帝时,众人甚至注意到,皇帝身子微乎其微的一僵,沉默片刻才说道:「宣。」
高慕华说完话,李德富便躬身退后,直到重新缩回皇帝身侧才开口,尖细的嗓子拔高,深深震入众臣耳中,「宣荣王晋见──」
『哒、哒、哒』。
若有似无的脚步声迴荡在众臣耳中,分明一身整齐的官服,一点瞧不出凌乱,可这人却总是与旁人不同,就是严肃沉重的朝堂之上,依旧能如一柄锋利宝剑,划乱所有规矩,让所有人禁不住将视线落在他身上。
即便是被刺伤,依旧捨不得歛回目光。
散乱的墨髮悉数束起,死白的肌肤还透着病态,昏迷后消瘦了一圈的男人气势依旧未减,唇瓣苍白破损,只一点星眸灿若焰火,便叫人难以直视。
「臣高莲华,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莲华低哑的嗓音还混着久未开口的乾涩,却让薄长定失了所有言语,方才準备的全部理由都不复存在的必要。
只因为这男人回来了,枢密院便没有他能再下手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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