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记二： 阿房宫（2 / 2）

「四、四王爷，可要入席了？」掐着嗓子，小太监不敢太大声，就怕贵人不喜。

高莲华静立原地，眼眸内竟是闪烁着迷茫。

不过七年，旁人犹能提及物是人非，可当年齐国之祸魏皇宫有所破损，七年间早有翻修。

于高莲华，眼中所映就是连景物皆是截然不同，就是连怀念，都已寻不着半点理由。

「入席罢。」

高莲华话音才落，便听着树丛边传来凄厉惨叫。

小太监怕冲击到贵人，正要上前驱赶，便见贵人手臂一挥，让他稍安勿躁，「且瞧便是。」

贵人说什幺是什幺。小太监会意又退回贵人身后。

不过静候片刻，就见一太监拖着一宫女往前走。

宫女衣衫破损得厉害，嘴里呼喊声难辨，细闻下只依稀能理清：「冤枉」二字。

手脚在泥石路上破蹭，早褪去了大片肌肤，滚在泥地上的鲜红血痕混在泥里，晚些只需一桶清水沖刷，便难见迹象。

太监没发现那头还有主子，依旧拖行宫女的动作，骂骂咧咧着，面容扭曲狰狞十分可怖，「瞎嚷嚷什幺？谁叫妳得罪了贵人，也怪不得别人。」

宫女嗓子早给叫破，拔高尖的嘶吼让她喉头呛出鲜血，眼见确有几分厉鬼模样。

太监背对宫女不见所以，可跟在高莲华身后的小太监，是浑身颤抖，肌肤上满布冷汗。

他偷眼望向高莲华，却见男人面无表情，似是对方才场景毫无感想，淡然模样让小太监都要怀疑适才不过一场幻觉。

「王、王爷，接着……」手脚轻颤，小太监结结巴巴，本就不伶俐的嘴巴现下卡的更厉害。

「该做什幺，就做什幺。」只一句，高莲华便不再多语。

小太监这才注意到拖延到入席时间，怕是晚点要挨罚，连忙弯着身子替贵人带路。

没有上前去拯救宫女，高莲华歛回目光，稳稳的向着酒肉飘香处而去。

曾经的他并不比宫女好受，宫闱之下，精雕细琢的琼宇愈是浮华惊绝，愈是能衬出其下的阴影昏暗汙浊。

一方之地，两处风景。

阿鼻地狱与蓬莱仙境，不过一寸之隔。

而他，正在往目标踏出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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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长桥横卧在渭水上，人们看了要惊讶：天上没有云，怎幺出现了龙？

复道横空而过，彩色斑烂，人们看了要诧异：不是雨过天晴，哪里来的彩虹？

楼阁随着地势高高低低，使人迷糊，辨不清东西方向。

台上歌声悠扬，充满暖意，使人感到有如春光那样和煦。

殿中舞袖飘拂，好像带来阵阵寒意，使人感到风雨交加那样凄冷。

就在同一天，同一座宫里，气候竟会如此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