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卷?章五之四】外戚──窦家侧妃（中）（2 / 2）

距离两人大婚细细算来竟也过了一年有余，才嫁与高莲华时，蓝琼鸾不过十七岁的半大女子，而今十八，私下的行为举止却较从前又多添了几分连蓝琼鸾自个都没发现的淘气。

男人自也乐得这样惯着她，平素里上朝见多了一板一眼，不是挂着虚伪笑容就是冷凝着脸，看不出情绪波动的大官们。

回府后见着妻子这般对他不多加防备的真实反应，心情自然舒坦许多。

逗也逗够了，高莲华挑起眉，眼底是转瞬即逝的温柔眸光，「夫人，可该进宫了。现下上朝时尽是些老古板，偏爱就着芝麻蒜皮的小事一闹再闹，多听无用，若是夫人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何不待到上朝时再细细想过？」

「胡闹！」

果真如高莲华猜测，蓝琼鸾立时从被子卷里蹦出，脸上是显而易见的肃然：「朝廷之事哪里能左耳进右耳出，当作儿戏般轻忽嬉闹……」

话说到一半，蓝琼鸾注意到男人戏谑至极的神情，才明白自己又给耍了。

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她再大的憋扭碰上男人，是连一炷香也撑不到，轻易就成了男人戏弄她的把柄。

夫妻俩因为昨晚蓝琼鸾翻来覆去闹得谁也没睡好的缘故，今日本就起晚，这下又给耽搁了会，只得加紧动作，连早膳也不过囫囵嚥了个夹饼就算了事。

蓝琼鸾抽了袖里的手帕抹开高莲华嘴边的芝麻粒，见两人外观服饰都没半点疏忽差错，就丢下意犹未尽似舔上唇角的男人，裙角一提领着窅儿等婢女们走了出去。

与男人相处久了，再端庄的女子，也多少染上男人风风火火的急性子。

嘴角含笑目送蓝琼鸾的身影离开视线範围，高莲华脸上的表情才逐渐收敛，搁下手上剩余的夹饼，轻轻地抚去了指尖沾上的芝麻粒。

「飞星。」他知道飞星就在门边等着，便轻声呼唤。

飞星除了夫妻两人相处时，会自动忽略到耳边的声音，日常时候还是挺机灵，不等男人再呼唤，就已经走进了门停在高莲华身侧。

「王爷，再拖延下去，夫人等会可该气恼了。」飞星明白自己这位主母最是规矩，说一就是一，容不得拖延。

「无碍。」直起身子，高莲华用手背弹掉了落在衣上的碎屑，眼也不抬就问：「今儿个早膳吃起来有些不同，换厨子了？」

自幼身处于深宫混水，虽不过一顿再简单不过的早膳，味道略有差异，他也不会轻易略过，非得弄明白不可。

高莲华这话一问，飞星顿了顿才说：「王府厨子一向是天涯盟的人，最是妥贴不过，哪里可能随便就给换了？」

飞星的回答高莲华当然也明白，眼珠子一转，乌黑深幽的眸定定地落在刚才自个吃过的夹饼，手指蓦然一抽，才移回目光。

「今儿个上朝后，还是早些回府罢。」

无头无尾，男人最终不过留下这句让飞星一点都弄不明白的话，就掀起大红官服的袍角，越过门槛没入天色未明，而显得昏暗未清的小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