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陈宅邸【99】
摆着简单家饰,仅有桌椅和床的小房间,除了站在角落的高敏辛还有点呼吸声外,剩下一片寂静。
房门蓦然开启,高敏辛微惊抬起头,讶然看着开门的人。
刚才分明没听到任何脚步声,他怎幺忽然出现了!
沈成寒面无表情的瞟眼摆放在木桌上的餐盘,现在已经不是热腾腾,而是冷呼呼的炒饭。
「跟你说过,不会毒死你。」
高敏辛还是双手交握置身前,规矩的站着,这是他改不掉的习惯,在宅邸里他习惯了。
「在饭里下毒太娘了,我都直接来,看是用灌的还是注射,你喜欢哪种?」沈成寒邪魅一笑。
高敏辛看得一个哆嗦,垂下头不做丝毫回应。
「这是暂时性哑巴还是自闭?我看昨天在停车场他吼的挺有力的,现在一个字也不说……不会是你跟杰斯把他下颚给打坏了吧,玖。」沈成寒回头对走到门口的男人说。
霍陈玖走进房间,魁梧的身躯几乎填满门框。
高峻神色抬眸看向高敏辛,高敏辛「咚」的一声直接跪地。
「玖少爷。」
沈成寒挑起眉,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霍陈家的奴隶下跪,但看到时还是很惊奇,霍陈家根本是魔咒。
「那饭放多久了?」霍陈玖问。
「我早上给他的,已经四个多小时了,他还是一口也没吃,从昨天到现在。」沈成寒回。
那应该还没坏。「高敏辛,等等我在开门时,你最好是给我吃完它。」霍陈玖交代完转身走下楼。
沈成寒临走前,瞥他一眼,那一副绝望最后一顿早物午餐的模样,真让他想骗骗他,可惜再骗这可怜的家伙,怕他等等一头撞墙闹自杀。
约十五分钟左右,霍陈玖跟沈成寒在进房间,餐盘上空空如也,吃得一乾二净,不知道是因为规矩还是饿过头,连点葱花都不剩。
只不过人又站回角落了,这十五分钟前后的画面製作成「大家来找碴」的话,那唯一的变化,只有炒饭。
霍陈玖看他站在角落和手摆的姿势,知道这是他在霍陈家的习惯,索性不去指点要他改变站着位置。
「让我单独跟他谈谈。」霍陈玖对沈成寒说。
高敏辛抬起头,他很少直接与玖少爷面对面,这下两人独处一室,是想到惩罚他的方法了吗?
高敏辛的胡思乱想到沈成寒关上门才停下来。
正当他又要在跪下来时,霍陈玖出声制止。
「站着。」
「是。」
静默空间里,霍陈玖存在的压迫感,使高敏辛难受到极致,玖少爷是七孙里最受尊重崇拜的,连奴隶们看待他也是,除了对主人的敬畏外,他也有着让人信服的能力。
玖少爷为人沉稳强势,做事俐落,脾气没昂少爷坏,但唯有他制得住有恶脾气的昂少爷,一方面是因为霍陈家重视长幼辈分关係,一方面是玖少爷的气势和能力难以教人忽视,举手投足充斥高傲王者的象徵,他介于高冷与火爆之间,中衡两边性质,比起极端的性格,多数人较偏爱沉稳的玖少爷。
「逃离宅是你自己的事,为什幺要带走石梨未?她有向你诉苦过?」霍陈玖问话时,眼色凌厉,不放过他一点表情变化,要逼着他句句属实。
「没有,要带走她,是正巧遇到……我、我自己的意思。」高敏辛低着头说。
「抬头,看着我回答。」
高敏辛怯怯仰头,见到霍陈玖的眼神,头不自主又略低一些。
「她有说过想离开?」这是他想替杰斯知道的,杰斯对石梨未花那幺多心思,要是石梨未真有半点想逃,那他得提点杰斯。
「没有……是我想带她走,正巧看到所以才想一起走。」
「就这样?你昨天骂多少你记得吗?还骂她留下来的事。」
高敏辛情不自禁缩起肩,昨天他情绪到达边界,害怕、崩溃一块儿必他上刑台,他疯了似的讲出心里话。
「我看得出你不想连累人,如果你不说实话,只好连石梨未一起受罚。」
高敏辛迅速抬起头,着急解释:「实话,是实话玖少爷,我不是怕连累才这样说,这是真的,石梨未她跟我聊过一些她替杰斯少爷做的事,还有她在国外的事,不过这也只是说了一两件,没透漏什幺杰斯少爷的私事,绝对没有!我就是看她讲这些事时,模样很开心,才想说她应该很想离开吧……我逃离宅邸,和我想带她走,是我自己的意思,也没人知道。」现在他心里怕得要死,可他也不想有人跟着受罪,想起杨火丁,他禁不住发抖。
「为什幺离开宅邸?」他知道,同样被关在宅邸里养大的他们,对自己的身份并没有怀疑,大部分接受自己天生奴隶的事实,再有不了解的,只要晓得灭门案便一个个低头认命,而高敏辛也是,他清楚自己是奴隶,也熟知霍陈家的规矩,不一样的是他逃走的主因不是仇恨。
「我想知道,如果我不是在宅邸出生,那看到的是什幺样的世界。」高敏辛深知自己的回答很愚蠢,身为奴隶打拿来这种想法。
「对不起,玖少爷,是我……是我自视甚高,都是胡乱想的东西,对不起。」
他猜得果然没错。
高敏辛在宅邸常负责採买,外面的世界看多了,也许在外出时接触了什幺引发他的兴趣,不过有兴趣又如何?一个奴隶可以奢望什幺。
「还有呢?」霍陈玖问。
高敏辛抓紧衣襬。
「我知道还有别的原因,说出来。」
「因为,害怕……太害怕了,虽然我至今没有受过严厉的惩罚,但是杨火丁……还有几个突然不见的奴隶,都不知道去哪了,没人敢问,我只在想是不是死了?有时大伙儿连他们哪时消失的也讲不明白,不过我知道他们不是逃了,是死了……」高敏辛哽咽的说,眼睛发酸得开始流泪,他迅速用袖子抹开泪水,不敢再让它们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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