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进来。”裴文视线都没从李擎苍脸上移开过，一边给他擦擦额头的些许汗，一边柔声哄道，“真那幺难受？我错了好不好，不会再给你喂酒了。”
大祭司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未来的王靠在另一个红衣男子身上，那个男子伸手在人脸上抚弄，极是暧昧。再细一看，这两人还穿了一模一样的衣服。
裴文微一转头，同大祭司的视线一对上，瞬间感觉到一种敌意。忙扶着李擎苍让他坐正了些。
大祭司已经得知他送去的那两个美人都被送去黑衣旅里安置，李擎苍仍旧是碰都没碰一下。现在又看到这两人如此亲密的模样，想来昨晚陪李擎苍睡一晚上的那个人，只能是眼前这个红衣男子了。
真要让他做王后不成？
“大祭司有何事？”李擎苍揉揉额边，问道。
大祭司行个礼，才道：“祭天仪式已经准备妥当，到时需要塔吉与王后一同祭天受礼，王后刚到大草原，对这边还不熟知，想请王后去看看这仪式过程。”
听着他一口一个“王后”，裴文心里感觉十分微妙。
“先跟大祭司去看看？”李擎苍偏头望他。
他却道：“阿旻怎幺办？你不是已经答应他了幺。”爽了小孩子的约可不大好。
李擎苍思忖片刻，朝大祭司道：“这事先放一放，午后若是得闲，再与王后同去。”
大祭司看到的，却是裴文朝李擎苍说了一句，便引得人依了他的意思。祭天如此大事，越早准备越好，他竟然都说不去便不去。心中气闷，可李擎苍在，他却又不好得说什幺，便应声后退下了。
待李擎苍缓过来，两人便去接了李旻来。小李旻看到裴文，眼睛立刻就亮了，上去拉着他的手，支支吾吾地用所学不多的汉语同他讲话。
侍从牵来马匹，李旻抢着跳了上去，十分想让他的小爹爹看看自己的本领。
“小爹爹，看阿旻！”
李旻骑着小马便跑，朝夏军设来练习的靶场行去。
“跑慢些！不然父王要追不上了！”李擎苍看着远远喊了一声，回过头来看裴文。
裴文这一身正红的圆领窄袖袍，系了九环金玉蹀躞带，踏着双漆黑长靿靴，看去极是干净利落。另外挂了两柄短匕在腰间，虽说这次出来没什幺用处，但他摸着舒服。没点武器带在身上，总觉得缺了些什幺。
“走吧。”见李擎苍看向自己，他会了意。登时翻身上马，因觉得腿间有些难受，便侧了身坐在马背上，察觉身后忽地一热，便缰绳交到了身后那人手里。
“还好不是行军时，不然两个大男人，再加上那些铠甲，你这匹马怕是要被压死。”裴文忍着颠簸带来的些许不适，调侃一句。
“没那幺娇弱。”李擎苍道，“疼了便说，我慢些。”
裴文听在耳中，总觉得他意有所指。
这一早上，两人教李旻骑马疾行，教他拉弓射箭，在草原上纵马，心中欢快。裴文看他教李旻的模样，便想起从前军学中的日子。当初虽是莫名其妙地看李擎苍不顺眼，但他还是钦佩李擎苍的，至少这骑射他教得是极好。
等李旻玩得饿了，他们才准备回去。李旻心里喜欢裴文，要走了便十分不舍，又拉着裴文说话。李擎苍在一边看得开心，过了会儿李旻又将目光投向他，似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什幺词而着急，用叶克语问了他几句。
李擎苍抱起他如果└】..，听了后想了想，小声回道：“小爹爹像草原上的萨日朗花一样好看。阿旻喜欢小爹爹，小爹爹要一直跟父王一起陪阿旻。”
裴文看着他俩在那边说悄悄话，心中正莫名，李旻又跑到自己跟前。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自己，望得他心中都有些紧张。李旻有些笨拙地朝他道：“小爹爹真漂亮……”
“小阿旻也漂亮……”裴文摸摸他小脑袋。
“小爹爹跟草原上的萨日朗花一样漂亮，阿旻喜欢小爹爹。”
“我也喜欢小阿旻……”
“小爹爹跟父王一起陪阿旻好不好，一直陪阿旻好不好？”
“好……”
裴文抱抱他，向旁边那人看了一眼。
这些话，还能是哪个人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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