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2 / 2）

「唉呀！这不是云歆吗？」

回过身子，望着眼前人，范云歆微歪着头：「白……妈妈？」

「唉呀，妳还记得我呀。」轻掩着嘴，金绪丽脸上画着一脸的浓妆，身上的香水味有些刺鼻。「记得大约一年前妳还有来我们家玩，阿怎幺最近都没来了？」

「最近比较忙。」嘴角轻勾出弧度，范云歆淡语。

「这样啊……妳来买菜吗？怎幺只买这几样？这间超市还不错，不管是牛肉、猪肉、鸡肉什幺肉都很好吃！阿姨跟妳说，尤其是这边卖的牛肉，油脂、瘦肉等分布的刚刚好，料理一下吃下去真的是——讚！」金绪丽一下子单手贴着脸颊，一下子拿出自己篮子里面的牛肉包装让范云歆看。

范云歆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笑笑的听完对方说完话。

「哪，妳要不要买？」金绪丽兴致勃勃的问。

「现在的食安问题我不是很放心。所以我自己煮菜时几乎不会放肉类。」

「妳们没有佣人帮妳们煮菜吗？」

「我喜欢自己下厨。」范云歆维持脸上的笑容。

「这样啊！我还以为是妳们家请不起，原来是妳爱下厨哈哈哈。」

范云歆抿笑开口：「我先去结帐。」

「喔好，掰掰。」

转过身子，范云歆嘴角才略微往下，走没几步远身后就传来白欣慈唤金绪丽的声音。

「妈！妳好了吗？」

微微偏头，范云歆眼皮微敛，唇线也变成一条线。

付钱后快快离去，远离这对母女。

回到家后随意炒了一盘蛋炒饭填饱肚子，从自己的扑满拿出一点钱放到妈妈的钱包里面后，范云歆将自己关回房间。

脱下穿一整天的衣服，整个人泡在热水中，长髮散在水中看起来格外细软。

氤氲的空间让范云歆眼皮开始变得沉重，她打个大大的哈欠：「白欣慈的妈妈……让人感觉……好累……」

「云歆，妳要不要来我家玩？」

「好啊。」

/

按下门铃，范云歆往后退一小步，没多久就传来门锁打开的声音。

「云歆，妳终于来了！」白欣慈探出头见是范云歆，扬起大大的笑容，上前握住她的手：「我等妳好久喔，妳怎幺现在才到？」

「不是约十点吗？现在九点多没有晚啊。」范云歆歪着头任凭白欣慈拉着自己。

「我知道啊！但是就是期待嘛。」

听闻，范云歆也露出极淡的笑。

「妈！我朋友来了！」牵着范云歆的手，白欣慈向内厅喊过去。

「待会去我的房间，我们在房间里玩。」白欣慈兴奋的看着范云歆，宛如可以从她的眼睛里面看到精光。

「好。」

「妈！我朋友来了啦！妳也出来看看嘛！」白欣慈又往里头喊。

「来了啦！我指甲都还没用好，坏了怎幺办。」金绪丽从里头走出来，眼睛的视线直直放在自己的十指上。

金绪丽的大捲波浪髮披在身后，穿着一身靛蓝色的洋装，不花俏却显得富贵。脸上画一层妆，香水味随着她的移动飘散在空中，有些浓让范云歆有些不习惯。

「伯母好。」范云歆有礼的打招呼。

瞥一眼对自己微笑的女孩，金绪丽只是嫣然一笑：「伯母太老气了，叫我姐。」

维持一贯的笑容，范云歆心理有些尴尬，「这是什幺香水啊？」

「这是莲花香，前几天去买的。好闻吧。」金绪丽将自己的手腕凑近范云歆，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吓到而往后仰了点。

「呃……很香。」

「对吧！莲花香，记得陶渊明的《爱莲说》里面有说过，出淤泥而不染。」拨自己的髮丝一下，金绪丽笑道：「不觉得这很适合用在我身上吗？」

眨眨眼，范云歆不知道怎幺开口，上扬的嘴角有些牵强。

「妈！是周敦颐不是陶渊明啦！」

「没差啦！反正都作古的，知道我在说什幺不就好了。」

「那不一样！」

「好啦好啦！妳朋友都没说什幺了，妳在那边该什幺？去去去，去房间玩！我要继续做我的美甲了。」斜睨一眼自家女儿，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欣慈妳不是说要让我参观妳的房间吗？」范云歆开口，缓解两人之间的火药，同时也不让自己显得尴尬。虽然她对白欣慈的房间一点兴趣也没有。

「对齁，都忘记了。走吧走吧！」推着范云歆上楼，白欣慈直接不管自己的母亲。而金绪丽则是继续吹着自己指甲上的那些装饰，慢慢走回内厅。

打开门，白欣慈一脸骄傲：「我跟妳说喔，我的房间可是联合国，光是地毯就要好几万块，是远从法国进口；吊灯则是欧洲进口的中古货，已经有一段历史了……连我在用的化妆品都是从日本进口的高级品！」

「很好啊！妳很开心。」范云歆踏上地毯，心中有一点牴触。虽然白欣慈没有恶意，但还是让她感到胃疼。

「那妳呢？」

「啊？」

「妳的房间啊！是怎幺装饰的？」现在的白欣慈就像只看到骨头狂摇尾巴的小狗，睁着水汪汪闪亮亮的大眼看着范云歆。

范云歆轻咳一声：「我的房间就普通啊！我不喜欢太多东西，所以就桌子、电脑、书柜、衣柜和床而已。」

「品质呢？质感啊。」

「我使用国货。」

「……」白欣慈无言，她嚥下唾液：「云歆，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范云歆哂笑看着无语的人，「但是东西对我来说不分贵贱，好用方便就好。」

「可是东西就是要用好，凸显自己的贵气之风，别人才会尊敬妳啊！」

范云歆未答，只是走进房间轻抚书桌上的书籍以及浏览着书柜上的书。

不过书柜上头都是一堆杂誌之类的，范云歆没有伸手去碰，只是环顾整个房间后暗暗呼出一口气。「我不会很在意这个。」

「我还是觉得很重要。必须长期接触这样昂贵商品才能跟班上那些人有所分隔。」

大拇指指甲轻刺自己的食指指尖，范云歆淡语：「妳肚子饿了吗？」

「妳饿了？那我吩咐厨房的阿姨赶快煮饭，很快就好了。」

「……不用这幺麻烦，借我你们厨房，我做一些简单的东西给妳吃？」

白欣慈微微瞠大眼睛，似是不相信范云歆会下厨。

「只是简单的家常菜，要吃吃看吗？」

思考一会儿，白欣慈看着范云歆那淡然的样子，点头。

一盘金黄色香味四溢的炒饭送上桌，范云歆轻笑：「希望妳能接受我的厨艺。」

舀起一口炒饭，白欣慈嗅了嗅，尝试性的放入口中。

「不错吃。」吞下炒饭白欣慈看着范云歆，眼中有些複杂：「不过妳怎幺会下厨啊？家里没有负责煮饭的佣人？」

「自己煮的比较有成就感。更何况也没有安全疑虑不是吗？」范云歆浅笑说道。

「哪会啊！厨房髒兮兮都是油烟味，谁会想进去。」撇撇嘴，白欣慈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不过偶尔这样或许还不错。但是我还是能不靠近就不靠近吧。」

「看妳吧。」范云歆维持着嘴角上扬的角度，继续吃着自己眼前的黄金蛋炒饭。

「对了，我最近在想啊——」

「嗯？」

「我们班应该也要做一下规划，把『好』跟『坏』做出分别来。」撑着下巴用汤匙拨弄着饭粒，白欣慈说道。

「分别？」舀着炒饭的汤匙停在距离盘子上的小高度，范云歆看着白欣慈：「什幺意思？」

「就像印度的贫民窟和富贵人家要分开啊！从很久以前下来，我们这些有钱人就不应该跟一般人混在一起不是吗？」放下汤匙，白欣慈语气哀怨：「如果不是因为我现在就读的学校校长是我爸爸的朋友，外加是升学率最好的，我根本不想过来。读贵族学校就好啦！干嘛要去跟平民生活在一起惹得一身腥？」

范云歆被白欣慈这番话堵得说不出话，白欣慈自顾自的说：「云歆妳也是这样对吧。如果不是因为这间学校是升学率很高的，根本不屑来这边念的。」愤怒的用汤匙压着饭，白欣慈一脸气嘟嘟：「可是为什幺偏偏不让我念资优班啊！现在念的班级虽然也是上段班，但是跟资优班不同啊！还有一些沙丁鱼真的很烦。」

「大概是怕妳太辛苦吧。」范云歆乾笑。因为她的成绩是足以上资优班，但是她选择上段班。

上段班是介于在资优班和普通班之间，比起普通班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但是压力却又没有资优班那幺大。

「才不是呢！说什幺我的成绩只够我到资优班，这个花钱不就可以了？反正这个社会很多都是看钱的，但是学校却说什幺也不让我通融。还有还有那些沙丁于我真的想不透为什幺他们能够跟我们念同一个班级。」

「一个班级里面本来就会有第一名跟最后一名，没必要这样说。」

「云歆妳不懂啦！这就是大自然里面的规则，从一群混杂里面挑出好的，再从好的里面挑出比较好的，再从比较好的里面挑出更好的，再从更好的里面挑出最好的。而我们现在的班级显然就是好的，但是像我们这样一出生就是在富有人家家里的孩子，理应应该是最好的！而不是跟这些人在同一个地方。」放下汤匙，白欣慈笑着说着自己的大梦，可范云歆只是听着但是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个有所长、跟着他人一起生活学习也是个经验。」

「经验经验……这些人到最后还不是在我们这些有钱人家底下工作。」白欣慈扁唇，最后看着范云歆：「不信的话我证明给妳看，就用班上来做这个验证！」

范云歆不好说话，只能默默将自己的盘中飧吃光，拿到厨房里面洗净。当然不外乎还搭配着白欣慈的哇哇叫。

下午白欣慈的父亲回来，范云歆仍礼貌的问好，不过对方也仅仅是瞥一眼范云歆，就走进自己的房间。

而那个眼神让范云歆不是很舒服，就像是高高在上的人在看蚍蜉一样。

这让范云歆在内心深处发出不知道是第几次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