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她心中有如一颗定心丸将其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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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程北交代小厮宴会可以开始后便去换衣服,顺便周旋那几位宾客,包括警察局长傅昊仁。
青辞此时坐在向椅背靠着,脸蛋还似盛开的蔷薇般透着一丝腼腆,双手对着发烫的两旁不断搧风。她拿起一杯柠檬水解解尴尬,随后双眸便在舞台四周扬起的开场旋律中给迷住了。
大红布幕拉起,为第一齣--标目。副末黑满髯口,踏着开场之风而来,悠悠地唱起这起伏跌宕的大戏。
过不了多久,杜丽娘上场,头饰精美、面上吊着凤眼,身穿彩衣登台。戏间杜丽娘音律婉转,柳梦梅为爱癡狂,曾有一瞬,青辞竟感觉到在座女性无一不是对杜丽娘敢爱敢恨的个性感动不已。
《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第十二齣,寻梦》
这三句话在青辞心中迴荡许久,杜丽娘是所有女人都渴望成为的人,却也是永远不可能发生的梦。如今的年代谁还为儿女之情而执着?还会有多少悲剧重複上演?
黑色幽默,她以此句贯穿全剧。
悠扬的乐声持续,在座之人不知想起了什幺,台上生旦静末又因此为谁而慨惋 ,浓淡相宜间,彷彿超越了一切六尘。
“吭啷”
身旁男子带着鸭舌帽打翻了小碗盘而应声碎裂,青辞瞥了眼,见服务生前来打扫时本想继续欣赏台上戏曲,却在无意间见到男子脸上的那副黑色眼镜与熟悉的眉眼。
……宋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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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萦萦黑着脸,坐在雕饰木椅上把玩着颈上的玉坠,良久都不说话。
「我的姑奶奶,妳到底要生闷气到何时?」 周愈离翘着二郎腿嘴上跟她对话,双眼却有意无意飘向不远处正在上演的牡丹亭。
不爽的人抬眼,眼神转向他所看之处后立马翻起白眼,「我就是不明白那个叫青辞有多好,我们都知道北哥哥根本不爱看戏,这次偏偏演上了崑曲?以前也是,齐宁爱什幺不爱什幺都了如指掌,就是没人听我一回!」嘟起嘴,收起玉坠后靠向椅背。
周愈离回过神,替两人倒了杯茶水,「我倒想问妳当年躲在人家房门后到底看到了什幺,居然如此厌恶起齐宁。」
「我……」话到嘴边硬是打退了堂鼓,神情逐渐便的又青又紫又蓝,彷彿知道什幺惊为天人的秘密,「我不能确定,儘管直到现在。」忽然想起什幺,接道:「就算说了也没人信,全当一个女孩胡言乱语,反正北哥哥跟你都嫌我麻烦。」
闻言,对方一阵吃笑,一手将傅萦萦的脸捏起转过来,「谁说的我信啊。还有,如果我嫌妳烦为何还要去码头送妳去天津。」
萦萦脸色明显好了很多,眼神却又隐藏了不知所措。扭头,拿起茶杯喝了口,「我不知道,我有想找出答案。可每当我向真相更近一步,就好像有人早先一步将线索摧毁,背后有人在操控这一切。」
周愈离倏地握住她的手腕,根据她的回话所拼凑,以最接近的答案作为问话,「所以妳才会在三天前跟妳爸说要嫁给顾程北?」目光相当凝重。
「这只是其中之一。」她沉默了良久,最终吐出这句话。
「周愈离,我保证我的确不爱他。妳知道我从不相信命运,什幺媒妁之言指腹为婚都是狗屁,但最近我发现我错了,只要战争仍继续军阀仍存在,一切的危险都会滚滚而来。我之所以佩服齐宁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她变成了我的前车之鉴,不信邪的下场。」萦萦一字一句彷彿真切面临前所未有的灾厄般,儘管不明白她言下之意,却也有股奇异的毛骨悚然。
她已不想再当那颗受人摆布的棋子。
恍然间,男方蹙眉不再多言,眉宇之间纠缠了许久,最终还是说道:「顾程北在战场与商场间来回,他知道的事不比妳我少,我不信他愿意让妳冒这个险。况且……」重重叹息,重新倒了杯热茶,指尖的神经轻微的滚烫,彷彿在告诉自己此事不宜宣扬,「齐宁她……可能没死。」
「什幺!?」傅萦萦大叫一声,惊愕的站起导致桌上的茶具差点掉落,引来四周旁人低语。
周愈离没想到她反应这幺激烈,连忙将她拉下,「我是说可能!可能这个词妳懂吗?」
萦萦拉起绑手绑脚的旗袍下襬,低头便是问句,「你到底是几个意思?」
欲离左右察看,扭头乾咳了声道:「自从齐宁去后,程北整个人行尸走肉成什幺样子,可在青辞出现后……」
「不可能!」还未等对方讲完,直接打住话题,「青辞身上的感觉和她不一样,容貌也不同,怎幺可能是她。」
「所以我说可能喽。」
周愈离回答的轻鬆,却没有看清楚萦萦此刻心底恐惧与不安的焦躁。她板起身子作思考状,不知不觉贝齿轻咬住拇指关节,口中念念有词,「不可能的……太可怕了……不能……」
当年萦萦还小,见齐宁一人于房内鬼鬼祟祟便躲起头看,只见对方从兜里拿出一包牛皮纸,从里头倒出白色粉末投入一碗甜汤里。
萦萦不明白她在做什幺因此也不问,直到过了几个时辰后屋里屋外一群人大喊:「军长中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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