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别逞强
单膝长跪于枪台后,牧谦行枪托抵着肩窝,只眼紧闭、另一微瞇,身板挺得笔直,象徵开始的哨音响起,他迅速将枪上膛,拇指扳动、打开保险,食指毫不犹豫得扣下板机。
后座力使得半固定在台上的枪朝后顶撞,牧谦行没有移动半分,再次瞇眼、俯身,实弹迸出枪管,烟硝自枪口漫出,我起身走向他。
毫无偏差的满靶。
又一个第一。
「还不错阿。」我递给他毛巾,即使对方分明没有留下任何一滴汗。
牧谦行仍是接过,抹了把脸,活动方才绷紧的手臂,「这个跟箭术不一样的道理?走吧先到隔壁去。」
不置可否,我抬起脚步跟随,「那个枪是固定住的。」
去年的我也报名了打靶,而那是大大的失策。
「亭亭惯用的是猎枪吧。」牧谦行姿态慵懒,语调轻鬆却笃定,「看姿势就知道。」
「少来,我可没在你面前用过枪。」
瞧他讲得好似枪是多幺容易取得的东西。最近出现在我周遭的真枪也就只有方才打靶用的那几只。
他唇角微扬,笑得竟似纨裤,「看拿弓的动作就行了。亭亭执弓时的第一时间不是瞄準靶心而是惯性似地观察周遭──即使这样的动作过程仅有一瞬。还有握着弓的左手姿态永远保持在可转换角度的样子,摆明就是个猎者。」
我最为频繁使用的狩具除了弓箭之外确实便非猎枪莫属,儘管我根本不曾留意到自己的这些细微动作。在皇宫内的林中狩猎时我甚至不需要瞄準,只要手能够跟得上耳朵的听觉便能够击中目标。
其实这并称不上什幺,我那个好哥哥每次所锁定的目标在遭到击毙后,身上的皮肉皆不会有所损失──他总是射穿牠们的眼睛,根本变态。
「... ...这样也行?不过倒就是像你说的那样,固定住的枪对我而言没有任何的吸引力且绑手绑脚。」我道,「可我怎幺记得你也是?」
牧谦行勾唇,「记得我也是猎者?我是。但更擅长军枪。」
「军、军枪?」我着实愣住,「你──之前念军校?」
国歌指挥、男校以及军枪,这样一切就都说得通──
「不是喔。」他笑得暧昧,同时再也不愿谈及这个话题,无论我怎样追问。
究竟是怎样的背景,才能让这人提及军枪时的语气如此轻鬆,宛若闲话家常?
我对军队之事了解不甚深,或许军中枪训真有类似于打靶这样不能自由移动的类种... ...但这对我来说并非那幺地需要深入探究。
牧氏... ...究竟是怎幺样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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