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人惊愕的目光中,大主教的眼眸冷冽而绝情。
「浲......」
「陛、下。」
十字的尖端碰上路莳脆弱的皮肤,划开了皮肉,渗出滴滴血珠。豔红的十字染上深沉的血色。
手中的羽毛笔没有意识的颤抖,路莳紧绷的僵直,他迴避了青梅竹马陌生的注视,在看至对方左手时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他举起手,缓缓地拿下头上的冠。
在把王冠从头顶取下的那一剎那,它便快速的脱手,飞入禰浲的怀里,后者同时收起了十字。
他没有留恋的旋身,路莳再次睁开眼睛之时那人就离开了。
从大门。
*
「纳妮丝所眷顾的国民们,女神听见了你们的祈求。」
禰浲,所有人景仰的大主教,身上的白袍仍旧庄严,不同的是闪耀的金纹变成了赤红色。
「纳妮丝告诉我,你们对现任国王的失望。」他站在皇宫前的广场,高台底下的民众发出讚同的怒吼。
禰浲看向另一侧,路莳站在那里,低垂着头,身旁站着两名精卫兵,身上早已没有王族的衣袍与服饰。
他握紧了手中的十字,「这是一个艰困的时期,纳妮丝知道这一点,所以,她降任于我,期望我能让这个伤痕累累的国家赢得胜利,治癒伤痛──」还没有说完,下面早已爆出一片喝采,炼狱中的人民终于看见了曙光,美丽的纳妮丝终于看见了他们,并洒下了真正的希望之光──他们一直以来虔诚尊敬的,无上女神的代理者,将成为国王!
轻呼出一口气,这第一关算是过了,禰浲伸出左手,方从路莳那里取来的王冠倏地出现在他的手里。
在众所拥戴下,他自己戴上了王冠,群众们不约而同的跪下,禰浲高举双手,十字架在阳光下,几乎瞧不见尖端的深红。
「这个国家将洗去过去的汙血,赋与新的名字与生命──Luxembourg将永远感受纳妮丝的温柔!」
国民们欢呼,一部分激动得流下眼泪,在禰浲轻声让他们起来时,甚至有人喜悦得昏厥过去。
「国王陛下!那幺路莳将如何处置!」台下一隅突然冒出声音。
禰浲愣住,为这个他还没有意识到的、对自己的称呼,也为了这一个问题这样快的到来而深惊。
有了新国家的国民们又沸腾了,各式不同的酷刑凌虐绵延不绝地被抛上台,禰浲用十字敲了下地板,被刻意放大的声音瞬地让嘈杂声平息。
「纳妮丝是宽容的。」他说,目光直视,「她给予所有人再来过的机会,她告诉我,让路莳赎罪,让他到战争的前线,用自己自始至终所做的决策以及日后的行动让它划下句点。」
「纳妮丝相信大家没有忘记路莳先前带领下所经历的兴盛繁荣,所以仁慈的女神甚至愿意给予他总司令的职位,站在面临敌军的第一线,用自身领导我Luxembourg英勇的军队迈向胜利!」
精卫兵将路莳带到禰浲的面前,命他跪下。禰浲仍旧平视,机械般的朗诵,「路莳,我命你为边境军总司令,带领大军在之后每一次的战役里走向辉煌。」
他终于将目光略微的下移,却见路莳单膝跪下,像个称职的战士对主人最忠诚的行礼。
「悉听尊便,陛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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