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9-3 第九章、以前，张东颀并不存在喔（2 / 2）

他点头不语。

「姜东颀，走了，我妈来了。」一名同年级的男生跑到他们的教室门口。

「我得回家了。」姜东颀慌张跑走。

杨弘煜从楼上往外望，只见一名女人牵着刚才的男生，而姜东颀只是跟在两人身后。

后来某一堂体育课，必须两人一组打羽毛球，杨弘煜见姜东颀落单，于是主动邀对方一组，休息时间他才第一次和姜东颀好好聊上话。

「你是不是晚上睡不好，所以总是在下课时间睡觉？」当时杨弘煜年纪还小，想到什幺就有话直说，没想到姜东颀竟然愿意回答。

「我阿姨和姨丈常常晚上吵架，所以不好睡。」

「你和你阿姨一起住？你父母呢？」

「外婆说妈妈去旅行了，但他们来家里时骂过妈妈，后来妈妈就离家出走了。」

「你原本是和你妈跟外婆一起住，为什幺后来到阿姨家？」

「外公外婆说他们年纪大，不方便照顾我。但我知道那都只是谎话。」姜东颀的表情始终相当冷静，像是在讲别人家的事。

「那你爸呢？」

「不知道。」他耸肩。

「他也离家出走了吗？」

「不知道。」姜东颀望向天空，看不出来他对父亲有什幺想法。

后来亲师座谈会，姜东颀的阿姨也出现了，她只来了前半场就离开，原因是因为还要去儿子的班上。因此，开始有传言说姜东颀被母亲抛弃，所以才流落到阿姨家。这也解释了为什幺姜东颀不是在学期一开始就加入杨弘煜的班级。

杨弘煜话聊到一半叹了口气，将思绪自回忆拉回现实。

「我对张东颀的过去就只有这些记忆，当时我年纪还太小，班上的同学都嫌弃他个性阴沉，所以排挤他。我担心自己也被排挤，加上他只待了四个月又换到了别间学校，我帮他的不多。后来长大后回想起来很后悔，没想到上高中还能再遇见他。」

「张东颀以前是跟阿姨住，现在却和老师一起生活，又换了姓氏。」郑巧昕低语深思，「那他阿姨的儿子呢？」

「张东颀转学后，阿姨的儿子还是在学校就读。认识他表弟的同学说，张东颀后来被送给舅舅照顾。」

「他表弟应该就是上次来找张东颀的男同学，那个叫彭翊群的人，对吧？」郑巧昕眉头深锁，听到关于张东颀的过往内心被一层阴影覆盖。

「如果我没认错，确实就是彭翊群。」

为什幺张东颀不愿意告诉我这些事？但是我又有资格听吗？我一直都只顾着自己，没好好关心过他。郑巧昕抿嘴，捏捏发红的鼻头。

「我在猜测，张彦凯老师或许是张东颀父亲那边的亲戚。张东颀在小学四年级转学后，去了哪些地方？被多少亲戚收留而后又抛弃？性格又是怎幺转变的，这些我们都不晓得。」杨弘煜看郑巧昕露出一脸惭愧的表情，「张东颀在我们朋友圈里也不太聊这些事，他总是表现得很开朗。也许是后来遇到好人家，所以性格才转变的吧。虽然常常不知道他在想什幺，但至少比过去阴沉的个性好多了。」

「这真的是一件好事吗？在怎样的情况，一个人必须强迫改变自己的个性？」

「我也不清楚，要不然问问老师如何？老师很照顾张东颀，或许也是因为老师，他才总算定下来，可以好好读书。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氛围就可以感受到他过得究竟好不好。我认识了不同阶段的张东颀，分得出来差别。」

「老师……」郑巧昕喃喃自语，想起上回张东颀知道张彦凯成为代理导师后，瞥了自己一眼时冷漠的表情。

张东颀那时候在想什幺？她不禁烦恼。

「如果让妳知道我的心意，妳只会更混乱。」张东颀的话在她脑中迴绕。

就算这样，我也想知道张东颀的想法。郑巧昕心想。

「我会找时机问问老师。」郑巧昕下定决心回答。

「嗯，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儘管说。」杨弘煜对她露出微笑。

「谢谢你，张东颀能拥有你这样的朋友很幸福。」

杨弘煜看着她的笑脸，内心终于明白为什幺张东颀对郑巧昕会露出和朋友相处时不一样的表情，又为什幺特别在意她。当初说愿意无条件帮她，或许有些违反自己的心意。他忍不住耸肩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