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沈以凡 心动明证；爱里没有遗忘。（2 / 2）

「我最想不通的是，假如我们的记忆是某个人或组织，以不知名的方法刻意清洗或改变了的话；为何妳又会被安排来当我的化妆师，让我们有重遇的机会？我相信这一切安排，不可能是偶然。」──「月亮雨」收购了「丽」；而以凡又刚好从「丽」调职至「月亮雨」。也是太巧合的安排。

日朗认为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们因不知名的原因，被牵扯到两个敌对势力的中间，以致出现这个局面。我们应该报案吗？慢着，他们会受理吗？有谁会相信这幺荒诞的故事？而且，我们也证实不到身心受到威胁。

「我听说，你家正是经营『月亮雨』的财团？」以凡这时问道。

日朗相信，以凡也开始联想到一些事情吧。他如实说道：「嗯。是的。事实上，这家酒店也是。」

以凡再问：「刚才我有留意到，那面水泥墙上，好像有很多月亮符号。而且，Lune bleue正是解作蓝月亮吧？」以凡一直特别喜爱学习外语；认真学韩文之前，她也学过半年法文。她仍然记得好些简单的法文单字和字句。

日朗知道以凡的怀疑很合理。他也认为父亲可能跟这一切有关联；只是，他猜不到切入点在哪。

难道，父亲也是「夜月盟」的人？……「月亮雨」、「Lune bleue」；还有金万里的「万月王朝」……。

若说一切有关係，这也未免太明显吧！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它的存在似的。不是说，「夜月盟」是神秘组织吗？。

「我明白妳想说甚幺。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家父跟这些是否有关係。」日朗回应道。

忽然，日朗想起了甚幺。

他拿手机抓爬自己在社交媒体发放过的旧照片──放假期间，他在网上的社交媒体共发放了两次消息。他现在看回自己那时的讯息，正好是从他别墅看得到的日出和日落，再加上他自己侧面的黑白剪影照片各一幅。至于文字，他只写了一些无关重要的记录。反正只要有他任何的消息、照片上载，粉丝们就大乐。

只是他现在回想，却好像没有了具体的记忆──照片是谁替他照的？他没有用脚架的习惯；那种时间，别墅应该只有他自己一人。难道，就是以凡替他照的？

日朗再细心思索，淑真突然在见面会前伤到手的事件；就觉得一切也实在太过巧合了。一个经验丰富的化妆师，何以会如此不小心？

以凡告诉日朗，在看到月亮的某个晚上，他也曾经跟她说过类似的话：「世上所有的偶然，皆是命中注定的；而所谓的人生，本就是虚空迷幻。」

「这的确像是我会说的话。」日朗点头回应以凡。

「那我们该怎幺办？装作甚幺也不知道吗？那些人如此做，究竟有何目的？」以凡怯怯地问道。她心里的不安情绪正逐步升温。

日朗再一次听到以凡用「我们」来形容他俩的时候，又再感觉到陌生的心跳感觉。

早已远去，只为一个女人而心跳的那些日子。

想来，他上次有过这样子的感觉，已经是他离开纽约前的那个暑假。

那时，交往了半年的小女友，知道他要到韩国生活了，大抵不会再回来。她相约他到郊野出游和露营。在那个如诗似幻的浪漫晚上，她羞涩的把第一次献了给他。

然而，浪漫过后，她却像轻烟一般，狠狠的消失了踪影。她跟日朗切断所有联络。是完完全全的失去了联络。

日朗当时很伤心。

那是第一个让他尝到心跳感觉；然后又把他抛弃的女孩。

起初，他以为那就是爱情的滋味。但后来，他渐渐想通想明白：她爱的不是他。

她爱的是她自己；关心的，是她个人的尊严。

她渴望从日朗身上获得优越感──虚荣、慾望、野心──她要成为他心里的不朽，渴望他永永远远对她歉疚；要他一生一世记挂她。

别人都以为这只是一件小事：一个男人得到了喜欢的女孩自动献身，还要唠叨甚幺？

就好像大家都认定了他不配伤心一样。

这是甚幺道理？长得美丽气质超脱的人不会失恋、不怕被抛弃？丑陋又平凡的人，失去挚爱就可以有呼天抢地、愤世嫉俗的权利？

只有女人被抛弃才值得同情；男人被抛弃，就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日朗觉得现实原来可以很残酷也很荒谬。

也许，他天生就是比一般男孩感性。总之，他实在无法说服自己这一切并不重要；他不想欺骗自己。

他都看清楚了。他明明白白的知道那不是爱；哪怕真的有爱情成份，也只是一种扭曲了的虐恋。

他最失落的是发现，自己爱上的那个可爱女孩，原来是如此自私。日朗再也想不明白，当初何以会爱上灵魂丑陋的女孩。他也被外表矇骗了吧。

青春回忆……悲怆的青春回忆。

亦因为这个缘故，日朗的潜意识里，再没有要去认真恋爱的动力。

彷彿随着那年暑假的结束；他对恋爱的憧憬亦同时完结。

一直忙碌工作固然是藉口，他不想再受到伤害才是真正理由──他已经铁定了心，不要再为女人而烦恼。

他之前明知宥娜真心爱他，他却一点也不为所动。因为他的恋爱机组已经不再运作。

直到今天。

日朗遇上以凡，他的恋爱触觉自行重新启动，甚至他自己也不明所以。

若说以凡对他的心动感觉，是有意识的陌生与难以抵挡；日朗对以凡的心动感觉，则是不自觉地软弱无助。

他很想很想亲近眼前的女孩。即使尚未得回那些记忆之前；他知道自己心底对接近以凡的渴望，已经超出了单纯的慾念。

是对他来说，已经变得很遥远、很陌生；极度渴望爱上一个人的那种诚惶诚恐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