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 完美中，不完美（2 / 2）

「也好，反正我也想下班了，我可是上了整夜的班，」许医师面露惬意与两个护士走了进来病房，「忘了说，早安啊，我的最后一位病人。」

其中一位护士推着一台装满医疗器材的推车，我不由得触景生恨，无意识地自带鄙夷眼神对她要求道：「那个东西，拿开。」在他们眼里，我可能是个无理取闹又蛮不讲理的病人，但那类东西给我的阴影，远远超过我想澄清的心情。

气氛被我的蛮横要求弄得有些尬尴，那位被我点名的护士进退两难，认为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最后许医师道：「听病人的，拿走吧，我们八成也用不到。」

那一整架的器具出去后，我才叹了口鬆懈的气，打从医生进病房至现在，一直站在靠近房门的童姨换作站在我病床旁，用长满岁月老茧的暖手，捏了我肩膀几下。

待她手一抽离，许医师就戴起手套，準备开始帮我检查。

那双我认为碰过许多鲜血的手距离我三公分时，我口气漠然道：「不准做除了检查以外的事，不管是抹药或其它。」

许医师只是带笑点头，就开始了检查工程，「既然妳有看到那台满载医疗器具的物品，代表妳可以视物了，对不对？」

他的手很靠近我的眼球，令我不敢乱动一分一毫，深怕动了，就真的永不见天日了，「对，没错。」

「什幺时候看得到的？」

「今天早上起来，大约半小时前。」

他开始拿手电筒照我眼睛，「眼球往上看，别看光，跟我说说看妳能看的多清楚？」

我遵照他的旨意往上看，「跟正常视力差不多，有点模糊。」

他换看另一只眼，「一样的动作再一次，谢谢，」亮光又朝我袭来，我赶紧照做，「模糊的话，那可能是妳原本有近视。」

「只是应该不深，大约只有五十到一百度，对不对？」他揣测道，再拿出另一种颜色的手电筒，更白、更亮。

「这个千万不要直视。」说完，一阵可跟白昼匹配的亮光，弄的我直喊疼。

「会痛代表妳还没有完全痊癒，等一下我叫护士带妳去验光中心检查，」他对着我讲的同时，也看着站在我床旁的童姨，一起交代给她「虽然脑中血块消逝的快，但被压迫的视力区还未复原成原型，需要再观察几日。」

我似懂非懂的点头，当作自己没有左耳进右耳出。

他开始收拾带来的检查器具，白袍也一併脱下，放在肩上，乍看之下很像条白色抹布，「妳现在可以先去做检查了，我明天会再来看看。」他语速极快说完，整个人感觉职责已毕，连声再见或早日康复都没有，就迅速离开房间了。

当我跟在身穿颊红色制服的护士身后，我想到也许，许医师不是那种热爱工作的工作狂吧？

「妳不会很惊讶吗？」这位放慢脚步，与我并肩的护士问道。

我迅速抓到她给我问题主轴，「妳说许医师那个人吗？」

她看了眼手錶，「对啊，他平常都是和善待人，但只要越接近下班时间，他就会越心浮气躁，变成点到为止的人，连声招呼都不打，就不见蹤影了。」她的无奈的耸了耸肩。

「言而总是，他也是个难懂的人。」我频频点头。

有些人，不一定会爱上每天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事物，即使他还是会选择待在那些事物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