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这门亲事是俊郎促成;方圆百里内谁都知月宝的生父是他。是以县太爷助岳父买官,也是理所应为。
大女儿当不成皇后,教琁情气到摔坏房里的杯瓶摆饰。但再怎幺气,该教的还是得教;三妹知母亲在长姊出嫁前,关上房门面授机宜。
月宝出嫁时,有部份图解男女交合的春宫画和秘戏瓷偶,被元宝从嫁妆箱底偷渡出来赏玩。玩腻了随意乱丢,被三妹看见。
接着元宝丢开书本放弃屡考不中的生员,成天在青楼狎玩妓女,还夸口要赎个花魁,闹得风风雨雨,母亲便赶紧帮他买二个侍妾进门侍候。
二个侍妾没听主母的话押少爷念书,反倒跟少爷在书房翻云覆雨。
林记内院春色无边,女婢和小厮争相走告,纷纷躲着偷看,在隐密角落学少爷和侍妾们的情色游戏,偷偷胡来。
不小心撞见几次这类「好事」,教三妹又慌又怕,只好成天躲在厨房以免看到不该看的。
这些听到、看到的,都教她对男女之事感到懵懂又惊恐。
后来搬到芳渠镇,她及笄了,与陆婶同住屋檐下,才被发现她尚未来潮。陆婶同情她等同没母亲,多少教她姑娘家的私密事。
年岁渐长,她时不时告诫自己由于长辈们不成体统的男女关係,对婚嫁她必须更加谨慎。尤其她这未来潮的身体,也不适宜谈及此事。
镇上开始有单身的年轻小伙子藉着朝市买卖向她示好,她都装作不懂。要是男的说要讨她做媳妇,她便直接表明娶她就得附上卧病的福气。女的若要帮她说媒,她便道自己尚未来潮,可能生不了孩子。
谁会要无法传宗接代、还得附加卧病丈人的妻子?听她这幺答的人,十之八、九会打退堂鼓。
后来父亲走了,她十八了,仍未来潮。莫非她的身子有毛病?
陆婶告诉她,女人要来过癸水后才有能力生孩子,但她到现在都还没有过,莫非她不能生?
这要问谁去?是要给大夫瞧吗?她感到恐慌害怕。
是以在不安中,她坚持独自生活,不给任何向她示好的男人机会,也没勇气跟任何人谈及婚嫁。
但这坚持在遇到铁生后,悄悄变质。
也许是幼时的缘份,教她觉得他亲切。每每与他靠近,她便心跳加速。当他讚美她,她便欢欣。尤其是他的目光不时教她浑身发热。
她清楚,这是不同于对云师傅的感情。
云师傅是镇上姑娘们倾慕的对象,是俊美男性典範,她承认对云师傅心有异想。
那是近似幻梦的心绪,像茶馆说书人谈及白娘子与许仙、梁祝化蝶、公子小姐、书生花魁,这些魂梦相依、教人嚮往的美妙故事,俊美深情的男子形象会教人联想到云师傅。
但故事里的美人,不会是她,她很有自知之明。
云师傅是教人倾慕的对象,是可望不可及的。现实的喜怒哀乐、吃喝拉撒、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都和云师傅无关。
教人远望的是云师傅,铁生则让人期盼他可以陪在她身边生活。
但对男人怀抱如此又羞又甜的複杂心绪,她是否不知羞耻?
铁生会同样想她吗?是否把她当成女人?
思索,她浑身发热如同病了,翻来覆去不能安眠。
* * *
冬至前夕,三妹忙的天昏地暗。
去年她收了很多订单,製作了荤粿、素粿、汤圆,和各式粿点,请邻居大婶来店里帮忙一起做。
扣除柴火、原料、给大婶们的工钱,忙了十天、半个月赚的银两放到今年,刚好用在祝贺母亲再嫁、兄长店铺开幕的红包,及来回京城的食宿费,等于花用殆尽,一个子儿也没剩。
是以今年她宁可少赚,也不要累个半死。冒着得罪老客人的险,她预估自己能单独完成的粿糕量,少收一半订单。
铁生下工后会来铺里帮忙,很多粗细活儿他都代做,省下她不少力气。
「麻烦你了。」不信时近冬至码头无活儿可干,但他说下工了,她也不能说不信。
「不打紧。」搓着汤圆,他见工作檯上堆满了糕粿。「谁下订了?」
「东胡同的周婆八斤、西胡同的孙伯十二斤……」对答如流,身为商家的女儿,她打小被父亲训练背诵订单。
他一听莞尔,隔天便弄来一本空白帐本,由这回冬至开始帮她作帐。
「多谢……」跟金女学一阵子字了,她现在能看懂他做的帐。
以前不识字,她几乎都靠小脑袋瓜强记订单,硬记录的帐目也只有自己看懂。又因几乎没盈余,帐便随意记。赚了钱就收在钱盒,需要花费就用掉,只要不赊欠,生活得过且过。
「鱼仔婶六斤、猪肉冯十八斤……」逐一背出订单,她不敢多瞧他认真记录的侧脸,心湖泛热、怦怦心跳。
眼下端正的字体、精简易读的帐目、清晰扼要的订单,简单的数记对她来说变得有意义。
感动又感谢,他的体贴教她忍不住想依赖。
* * *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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