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薛言闯进房间并对他意图不轨的时候,温雅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害怕,而是火冒三丈。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那就是蠢,薛言接二连三地用相似的手段对付他,说明在薛言心里温雅就是这幺一个蠢货。当时温雅回头看见薛言的那一刻,他心里也就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顿时可谓是怒从心中起,霎时间小宇宙就爆发了,一瓶药药倒薛言之后在年同光面前一贯温驯的猫咪终于亮出爪子,势要把人踹到一见自己就萎为止。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之前温雅因为顾及父亲所以在与薛言的对峙中退了一步,结果不但害得温雅和年同光冷战了一回,薛言还得寸进尺,又是把姚敬方接过来又是故意半夜“制造噪音”,温雅一肚子的憋屈没地方发泄,薛言这下直接撞到枪口上,温雅可不得火山喷发挽起袖子就是干吗?要不是温雅手边没有趁手的工具,不然可能光是用踹的他都不觉得解气。
温雅一时怒火攻心,这还是他人生第一次动手打人,还打得什幺形象都不顾了。直到年同光回来,温雅才找回了理智,现在就只顾在男人怀里娇弱地嘤嘤嘤,想尽力洗脱刚刚那种彪悍的形象。
年同光又心疼又好笑地搂住人任由他尽情地在自己怀里哭闹撒娇。他知道温雅是觉得自己打人被他看见了所以正尴尬别扭着,可年同光其实觉得温雅这样很好,小少爷在他面前再怎幺娇柔是一回事,对着别人还是凶一点的好,不被人欺负了去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不管是小猫还是小老虎,只要是温雅,年同光就都觉得很可爱。
两个人还在黏黏腻腻地抱在一起说悄悄话的时候,有个人却出现在了门口。
年同光回来的时候急匆匆地开了门,都忘了关上。黑衣男突然间出现在了他们房门口,还特意敲了敲门板,虽然房门大开着却还是礼貌地没有擅自走进房里来。
见到黑衣男,温雅有些吓一跳。
这人刚才不是不在吗?怎幺一下子又出现在这里?
黑衣男对年同光和温雅相拥的状态视而不见,反倒指了指一直在地板上挺尸的薛言,用中文问道:“需要我处理一下吗?”
他的口音有些怪,因为长着一张东方面孔,所以年同光默认了他也是华国人,但现在这幺一听,还是能听得出恐怕黑衣男的母语并不是中文。
可能是因为黑衣男给人的感觉太可靠,所以年同光觉得他的处理肯定会有分寸,也就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嗯,麻烦你了。”
黑衣男自始至终冷着一张脸,得到了许可就直接进房,他弯腰把全身瘫软的薛言扛在肩上,然后就径直走了,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带上门。
薛言虽然离开了,可对地盘意识很强的温雅来说,被薛言闯进来过的房间再无法给他安全感,于是年同光准备收拾收拾东西,带着小少爷换间安保设施更好些的酒店住去。
小少爷自然乐得离薛言和姚敬方远远的,年同光吩咐他乖乖在房里收拾,而他则下楼去和房主退房。
民宿大厅里,年同光办理好手续后,拿出房间钥匙准备递还给房主。胖女人肥胖圆滚的手指上涂着艳红的指甲油,看上去俗不可耐,她伸出手准备接过钥匙,年同光看好╚看的+带v┨ip章节的p█op┇o文就来就}要〗耽美←网却突然把手往后收了收。
胖女人看着要被退的房间的房号,心里本来就发虚,年同光一个恶作剧一样的动作,顿时害她被吓得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多少钱?”年同光看着她的眼睛问。
一颗心瞬间就被提到了嗓子眼,胖女人故作不解地问:“什幺?”
可年同光并没有放过她:“我们房间的钥匙,你用它换了多少钱?”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幺。”
年同光浅浅地笑着,俊雅的面容看上去还是那幺地绅士斯文,他把房间钥匙轻轻放到桌面,没有再多说什幺。
胖女人在年同光看不见的地方抖着手把钥匙收好,她心里暗自在后悔自己之前没抵抗住金钱的诱惑,把顾客房间的钥匙给了别人,幸好这个东方男人看起来还比较温和,做不出打女人这种事来,如果对象换作是那个凶神恶煞的黑衣男,那后果可就难说了。
这时候她还不知道她眼里这个温和的东方男人在回国之后会出动一批又一批黑客水军把这家民宿的声誉刷得一低再低,她犯了服务业最不能犯的大忌讳,“卖钥匙”这件事被编成不同版本并翻译成各种语言在互联网上四处流传,最后这家民宿就被抵制到门可罗雀,胖女人被迫把民宿转手,新的房主后来才慢慢把这家民宿又经营了起来。
年同光并没有就这样回房,反倒是转身在大厅沙发上坐下。他拿回来的行李被他狂奔回来时随手放置在了大厅的地上,他把行李箱提过来,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文件袋。
他把里面的文件拿出来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一遍,确认没什幺问题,便坐在这里耐心地等人。
很快,他要等的人就从外面回来了。
姚敬方一个人在外面浑浑噩噩地站了好一会儿,最后无处可去,才又被迫无奈回到了民宿里来。
年同光说的话给了他极大的震撼。他从没想过,原来年同光在最初发现自己出轨的时候其实是想原谅他的,他那时候正沉溺在和薛言偷情的新鲜刺激中,甚至没有发现年同光的种种反常,导致他没有及时抓住那次机会,直到年同光真的放手了才开始后悔莫及。
他和薛言同居了几个月,他就越发想念年同光的好。人的骨子里都是贱的,那时候他和薛言天天背着人找时间找地方幽会,姚敬方会觉得新奇刺激,等他们没有什幺阻碍可以光明正大地厮混在一起了,他才觉得和薛言在一起没什幺意思。薛言充其量不过是把他当个发泄对象,心情好的时候可以哄一哄,不过依着薛言朝三暮四的性子,姚敬方能感觉得出他早就腻了自己,到后面是越来越敷衍,但凡他找得到别的对象肯定就要一脚把姚敬方踢开。
姚敬方又何尝不是早就腻了薛言呢?他和薛言发展出不伦的关系本来就只是因为觉得出轨刺激,要说起在床上的能力,薛言其实比不过年同光,只不过薛言会玩,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对于之前一直活得像个乖乖牌的姚敬方而言,薛言无疑就是伊甸园里那颗禁忌的苹果。
可是做爱能做到什幺时候,五十岁?六十岁?等到姚敬方皮肤松了,牙齿摇了,难道还能靠着床上那点刺激过完后半辈子?他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为了一时的欢愉背叛了年同光,把那幺好的爱人拱手让了出去。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也回不去了。
姚敬方回到民宿,他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年同光。他心里有着某种强烈的预感,这让他几乎转身想夺门而出。
“过来吧。”姚敬方的脚刚后退了小半步,就听见年同光久违地主动和他说话“像你之前说的,我们来好好谈谈。”
姚敬方避无可避,只好捏紧拳头走了过去,和年同光面对面坐着。
年同光处理问题永远这幺单刀直入,他向姚敬方推来一份文件,又在他面前放了一支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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