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涧长袖一展,将少女护在身后,沉声答道:“是又如何?药师带着凶物进我殷国境内,难道不怕伤着无辜百姓?”
“本座一路行来,都是远离人迹之地,可从没伤过一人。”
“今日却袭击我徒。”
“孽畜发狂逃走,是我不察,但是小姑娘也将我的爱物斩于剑下。小姑娘安然无恙,我那孽畜却身首异处,就这么算了吗?”
“药师想如何?”
“我也不为难你,听闻含元宫剑法精妙绝伦,老朽也习得一套剑法,想跟你讨教一二,如何?”
药师明白自己理亏,但是到底郁气难消,瞒了好友私下来此。
秦涧目光沉沉:“我徒在此,多有不便,改日再寻药师讨教。”
少女在背后抓着秦涧的衣袖,小声的想要阻止:“师父。”
秦涧安抚道:“这是大人的事。”
*
更深夜漏,山中突然淅沥沥的下起了夜雨。
秦涧的房中窗户洞开,沉默的男人斜坐在窗边的矮榻上,对着夜雨饮酒。
他的衣袍空荡荡的披在身上,露出一大片健壮的胸膛,胸膛上横着几道伤口,他也懒于理会。发冠已经卸去,三千鸦发瀑布一般全都散在脑后,他寒凉的双眸凝望着夜幕,不知道在想什么。
门外传来笃笃的敲门声,少女的声音低低的响起:“师父。”
原本无意识转着玉杯的修长大掌一顿,男人裹紧衣袍,半转身子,对着门外哑声道:“进来吧。”说话之间扯动内伤,他闷闷的咳了几声。
秦涧房中的灯火黯淡,被夜风吹的摇曳晃动,推门而入的少女就从黑暗走进屋内昏黄摇曳的光中。
秦涧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内心的隐痛逐渐扩散到四肢百骸,这隐痛自从小镇归来就时时伴着他,少女蛇口脱险之后更加强烈。
他哑声问道:“阿微怎么了?寻师父何事?”
少女声音低低的答:“我来给师父上药。”
秦涧无奈一笑,温声道:“你知道了啊。”
怕少女担心,原本是趁着她入睡才去赴药师之约。
秦涧同辈之中佼佼,但是药师也是当世罕见的高手。药师是为发泄爱物被斩的郁气,秦涧则是满腔珍宝差点遇险的怒火。此番都是为了出气,下手招招狠辣,一场下来,两人身上都带了伤。
当然这场风波也算互不追究了。
少女放下手中准备的药盘,拿走男人手中的玉杯,轻声说道:“师父受伤,怎么能喝酒呢?”
秦涧微微一笑,顺从的道:“好,师父不喝了。”
宽大的衣袍退去,露出了他身上几道剑伤,少女小心翼翼的清洗上药包裹。
她从进屋就一直低垂着头。
秦涧低头看着为他上药的少女,她的睫毛如蝶翼一般忽闪,遮住了她的双眼。
温热的水滴滴在秦涧的腿上。
灯火摇曳下秦涧的面容突然有些妖异,双手微颤的捧起少女的脸,轻声问道:“为什么哭?”
慎微从来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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