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2 / 2）

「妳『喔』什幺？」他问。

我像个幼稚、爱吃醋的小鬼，闷声回答：「没有啊，只是听你讲你心上人的优点觉得很无聊。」

「我的心上人？」

「徐老师啊！」

拿着装有蜂蜜水杯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下，韩在宥挑眉，「谁说徐老师是我心上人的？」

「你刚刚提到她时的表情很像啊……」我咕哝。

唇瓣轻抵着杯缘，韩在宥气音的笑声震动杯壁传出，他喝蜂蜜水润润喉，望向我的眼眸盈满笑意。「妳这个傻女孩。」

眼眶微热，我心中的感受，说不上来，只觉得好酸、好酸、好酸。

没有华丽的过去，有的只是和我一样爬满悲痛伤痕的记忆，儘管如此，他依然变成了现在这般温柔的模样……

我不自觉地脱口而出：「你难道都不恨吗？」

韩在宥敛笑，神情黯淡了下来。

「我想你大概不恨吧。」否则为何从他的话语里，感受不到丝毫对于生命的不公平而兴起的愤恨，感受不到因为残破的家庭背景，导致个性上阴沉的缺陷。对我来说，他就像是──没有任何缺点一般。

轻浅地，一抹苦笑晕染于那淡淡的神色里，韩在宥语气凉薄，「夏日，我没有妳以为的那幺好。」

桌灯的柔光，映照在他的侧脸，低垂的眼帘，敛去隐晦的幽光。我沉默不语，等待着他略启的唇瓣，继续：「当年，得知亲生父亲的死讯时，我其实鬆了一口气……有种可怕的念头，窜进脑海中反覆地播送着，好险……他死了，真是太好了……」

我缓了缓，摇头。「换作是其他人，应该也会有和你有一样的想法。这并没有什幺，只是人之常情罢了。」

「是吗？」韩在宥舒眉，嘴角微微扬起，却没有因此释然。

此刻，我明白了。

谁说他不痛的？谁说他不伤心？

面对无力扭转、无法忘却，破碎的儿时记忆，他多希望能将那些通通抹去，可偏偏只能深埋在心底，密实地封藏，强迫自己为了赋予他新生的养父走向光明。

「你为什幺愿意和我说这些？」无论是在家里或学校，都不太提及隐私的他，为何会选择和我分享那样晦涩的过去。

韩在宥凝望我许久，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表情，直到嘴角的笑意渐深，「因为，我喜欢妳。」

没有将他这句话告白视为男女之间的情感，我想着，或许，正因为我们都有那样伤痕累累的童年，宛若两头受困于黑暗之中的野兽，渴望能互相平抚彼此心上疼痛的裂痕，才会显得特别靠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