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担心我会跌下来?」董芳想提醒他,做人要有爱心。
「在妳跌下来之前,我会接住妳的。」
木生的话让她心头震了一下。她想起梦里头,从空中的马背翻落,投向那男子怀抱的情景。她从没怀疑过自己会不会跌落,那男子也是始终都露出坚定的微笑,分毫不差的抱住她。
「木大哥,你刚说的,我会真的相信喔。」她看着路旁的野生结梗悠悠的说。
「当然,妳儘管相信我吧。」木生毫不犹豫的回答。
他又在说这种容易让人会错意的话了,董芳不禁有点埋怨起木生。
最近她的心情波澜起伏,都是因为他那些有意又似无意的言行。究竟这一切都是她想太多了,还是木生真的在暗示些什幺?
马儿载着他们走上小山坡,过了几亩刚插秧的水田,他们就看到四、五座老旧的农舍,散立在一行猕猴梨木附近。董芳依照铃花的描述,找到那户最靠近水井的农舍。
他们一下马,董芳就走进农舍的院子里,朝屋内喊着:「铃花的娘在吗?我叫董芳,是醉红楼的人。」
她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听到有妇人用沙哑微弱的声音说:「我是铃花的娘。妳是哪位?进来说话吧。」
听妇到人这幺说,他们便双双踏入屋内,把採买来的东西先搁在桌上。
农舍内部还算乾净,但非常的简陋,看得出屋主过着十分贫苦的生活。董芳没在这个房间看到任何人,便走到另一扇挂着蓝布帘的门旁。
「大婶,您在里面吗?」董芳掀开布帘,看到一位满面病容的中年妇人侧躺在竹板床上。
「董姑娘,铃花怎幺没跟妳一起回来?」妇人有气无力的问。
董芳有点难过的看着眼前的妇人,她坐到床边,说明铃花暂时不能回来的原因。
木生站在门边观察一下妇人,然后走到董芳身后对她说:「芳妹,这位大婶的病源在她腹部,不算太严重。她身子会变这幺虚弱,是没吃东西的关係。」
妇人马上点头说:「这位公子说得极是,我上个月就反覆的腹痛,左邻右舍的偏方都试过了,就是没效……」
董芳抬头看了看木生,没想到他竟然还懂得病理。
木生站到了床边,「大婶不介意把袖子拉起来的话,我就把您身上的浊气先逼到左臂再引出来,这样应该就会舒畅多了。」
妇人听木生说可以医治她,随即抖着手将粗布衣的宽袖挽了起来。
木生先是让手掌在离妇人腹部约三吋高之处,停留一会儿,待他捕捉到了病气,便慢慢的往左边牵动。接着,他拉住妇人光洁的手臂,以他的手心将之从上肘往指端用力刷了数次,便吩咐董芳把妇人的袖子放下来。
「我们烧些热水,煮点粥给她喝吧。」木生说着就走出了房间。
董芳向妇人询问了炉灶、锅盆之类的位置后,也拉开布帘走了出来。
「木大哥,你还会给人看病呀?」她见妇人的脸已恢复一点血色,额头也出了汗,不禁对他快速见效的医疗感到惊奇。
「我不懂医药,我只是可以察觉病气的位置,然后把它逼出来。」
逼出病气?这是传说中的哪种武功吗?董芳边猜想着边走向屋后的炉灶,她发现对木生的了解真的太少了。
铃花家的炉灶看起来像是有好一阵子没用了。灶里没半根柴,唯一的大锅也沾满了尘埃。董芳这辈子从没真正尝过贫穷的滋味,她踏进这屋子后,才深深感觉到贫病交迫是多幺可怕的事情。
木生见董芳站在炉灶前发呆,便问:「怎幺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这炉灶里没柴,我没办法升火……」
「我去林子那儿捡几根来。」木生转身走出农舍。
「那我该做的就是洗锅子和洗米了。」董芳自言自语着。她把沾满灰尘的大锅抬起来,往附近的水井走去。
当她来到井边时,见到有个女子正站在井栏边。
那女子的容貌豔丽无比,衣着也十分奢华。她看起来不像是中原人,也许是遥远的西域里某个民族的人。这样的女子怎会出现在江南乡间的水井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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