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脸色微凝, 广袖中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a href="/cdn-cgi/l/email-protection" class="__cf_email__" data-cfemail="b584f587">[email protected]</a>∧3d┛an微微沉吟许久,才犹疑着开口:“陛下所选之人, 定然是极好的。只是妾身之前从未了解过景国公府的情况, 如今到不可轻易下结论。不如妾身改日里宣见景国公夫人一番探探口风, 也免得他们家已经有了中意的姑娘, 嘉仪嫁过去不得公婆喜欢。”
君越定定的望了她许久,才舒展眉眼,含笑应允了。借口还有政事未处理, 君越又踏着月色回了御书房。
站在宫殿门口目送着君越远走, 顾长安的脸色沉了下来。景国公世子,正是前一世里嘉仪所嫁之人, 的确是幼有慧名,机敏过人。
然而,比起聪慧更出名的,却是景国公世子贪花好色之名,年纪尚幼便与狐朋狗友眠花宿柳惹草招风,是京都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前一世里, 嘉仪嫁过去不久,景国公世子便看上了一个花魁,非要替对方赎身纳为妾侍,为着这事没少和家里人闹。
景国公府的人拗不过他, 只得同意了。然而花魁入府后,却是个挑拨离间的,嘉仪和景国公世子也因此越走越远。
再后来, 花魁接二连三的产子,嘉仪却是独守空闺,膝下无儿无女,宫中无人给她撑腰,婆家顾及着君越的心思,处处给她脸色看,导致嘉仪年纪轻轻就郁郁而终。
这一世里,顾长安怎么也不可能让嘉仪再嫁给景国公世子!
“娘娘,夜里露水重,小心着了凉。”落雨走过来,给顾长安披上一件刻金丝的大红色披风。
“派个人去问问,那边的情况如何了。”顾长安回过神来,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转身往殿内走去。
落雨点了点头,趁着夜色唤来一个三等宫女,轻声吩咐了几句。看到宫女迅速消失在夜色下,落雨才返身折回了内室,与青桐一起伺候顾长安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来给她请安的宫妃刚刚退出栖凰宫,顾长安就收到了蒋家传来的消息。她交代下去的事情完成的很好,没有出现任何纰漏。
拿着蒋家传来的消息,驱散随身伺候的宫女太监,顾长安在书房静坐一整天,密密麻麻的计划布满纸张。
将青桐和落雨唤进来,顾长安吩咐她们将她这下午写的所有纸张都烧了个干干净净。白鸽一样的纸张飘飘洒洒的燃烧,在空中腾空翻转,如美丽的火烈鸟一般,熊熊燃烧,映红了三人的脸庞。
顾长安沉默不语的望着自己的计划在火光中化为灰烬,眼神平静无波。所有的计划都存在于她脑海里,写出来一遍,只是为了查缺补漏。
“吩咐下去,行动开始。”纸张燃烧的青烟散去,顾长安语气平静的开口。青桐和落雨同时一颤,深深地埋下头去,同时应诺。
顾长安打开书房的窗户,窗外暮色苍茫,平静的宫廷之中,风波将起!
承平六年秋,经历过一场声势浩大、波及全国的反腐案后,刚刚平静下来的大齐王朝,风波再起。
这位铁腕反腐的年轻帝王,再度将屠刀对准了先皇所在时分封的几大蕃王。而其中,以先皇同父异母的两位幼弟端王和庆王势力最大,成为承平帝的首要目标。
君逼臣反,臣不得不反,端王和庆王这些年来小心翼翼,却终究不被帝王所容。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两王决定联合其他蕃王,公然造反。
然,起兵前夜,一队黑衣人护卫着一位少年郎出现在了端王面前,两人书房商议整夜,情势逆转,蕃王出兵,师出有名。
“死于”宫闱争斗中的先太子君淮,出现在了蕃王的军队前方。当年被承平帝生母淑妃、如今的淑太妃暗算,君淮如今为自己报仇而来了。
承平帝继位后,重开武举恩科,招纳贤才,如今朝堂之上的武将,终究还是有了几位不属于蒋家派系的。
此次征讨叛逆,承平帝虽然依旧以蒋家为主力,却还是把几位新科武将塞入了大军中,给了他们调配兵马的权利。
然而谁料,君淮此举不过声东击西,他在阵前吸引君越的注意力,暗地里端王却率领一支军队星夜兼程,直赴京都。
边疆有异动,蒋盛忠早在两年前便率领十万蒋家军远赴关外,驻守边疆。边军事关国之安危,不可擅动,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铁令。
此次平叛,君越无法调动十万蒋家军,只能从京都附近的州府抽调了八万大军,由蒋盛允为主帅,赶赴蕃王封地。
而此次抽调州府军队,也导致了内陆空虚,京都守备松懈。
端王所带领的军队一路仔细潜伏,小心翼翼的遮掩行踪,顺利到达京都郊外才被京都军发现。然而此时才发现,已经于事无补了。
端王封地靠近边疆,边疆战事起,必然会波及到端王府,也因此,端王被破例允许养了一万的私兵,支援边疆战事。
而他此次带来的,都要真正的精锐之军,上过数次战场,又岂是整日里养尊处优的京都军所能抵抗的?
端王的军队势如破竹的闯入宫中,大内高手被神秘势力的黑衣人缠住,救援不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君越被端王军队包围在金銮殿内。
白日里端王的军队到达城外时,君越便将朝中所有大臣召集起来商议,也导致了如今,金銮殿内除了君越这个帝王,还有着朝中的所有大臣。
君越高坐在龙椅之上,一身象征帝王身份的黑色冕服尊贵无比,金线绣制的五爪金龙张牙舞爪的盘踞在冕服上,愈发衬得他英武不凡。
纵然已知事态紧急,他却依旧平静不已,丝毫没有慌乱之感。即便,端王一步一步的走入金銮殿,身后的士兵压着顾长安母子四人而来。
君子懿年岁尚小,顾长安唯恐他被这样的变故惊吓到,一路上死死的抱着他,将他的头埋在自己怀中,不让他看到宫廷之中随处可见的死尸。
君子华和嘉仪年岁稍长,顾长安并未瞒着两人今日之事,两人一左一右紧紧的跟着顾长安,纵然知道不会有事,却依然被满地的血腥惊得脸色发白。
“皇叔这是何意?”君越望着自己的妻儿落入端王之手,神色间却并未出现丝毫的慌乱,甚至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微微的勾了勾唇。
“都传当今圣上甚是宠爱皇后,为此甚至不惜虚设后宫,我到要看看,你是不是真如传闻中那么深情。”端王动作粗鲁的拽过顾长安,将手中沾血的长刀驾到她脖子上,直视着君越:“用退位诏书换你妻儿的命,皇上觉得这笔交易如何?”
“皇叔莫不是说笑了,”君越沉默了很久,缓缓的笑开了:“不过一介妇人之命,如何抵得过祖宗的基业。我自知今日在劫难逃,却也绝不会写下退位诏书,后世史书中,你永远是乱臣贼子!”
夜莯宁身为大齐王朝的丞相,此刻也是在大殿之中的,甚至于因为她的职位最高,站的位置也是最前方的,近乎于仰视着龙椅之上的君越。
旁人没有注意到君越的那抹笑意,她却没有看漏了。此刻又听闻君越这大义凛然的话语,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有了顾长安的“捣乱”,这个世界剧情里的事业线虽然目前还在按着剧情发展,感情线却是崩得一塌糊涂。
君越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捧杀蒋家身上,夜莯宁的心也一直落在已死的洛琛身上未曾收回。因此,君越此时的表现,在夜莯宁心里立时打上了凉薄的标记。
望着在君越的话语下瞬间苍白了脸色却不得不故作坚强的顾长安,以及在她旁边神色紧绷的君子华和嘉仪,夜莯宁心底闪过一抹不忍。
或许是因为她是一个女人的缘故,此刻朝堂上的大臣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却对君越的行为感到深深的不耻。
更何况,她的聪慧之名不是白来的,顾长安当年吩咐人给她换了上好的金疮药,手下办事的人却在第二日才找到机会替换了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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