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真实的顾荷恩(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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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中之门,若不是厕所,那该是什幺?顾洁庭心中有数,她朝着较近的那扇门走去,轻轻一推,门没关实,门徐徐地打开了,门内的景象终于彻底展露出来。

一幅又一幅的画,放眼望去,凌凌乱乱约莫有三十几幅,或直或横,或大幅或小幅,全部聚在一块,像是一同有了灵魂,齐齐朝顾洁庭看去,像是期待着顾客上门,又像是诱惑人沉沦的恶魔聚集所。

顾洁庭忍着奇异的注视感,强迫自己将眼光放在画上,左边的第一幅画的是婚礼,正中间有一对用线条精緻勾勒的新人,只是画的是新郎和新娘的背影,周遭站满两排人龙,前方小点是面目不清的主婚人,整幅画看起来很清新、很幸福,顾洁庭的内心稍微温暖了些。

她看向第二幅,顾荷恩画的是新婚生活,慈祥的公婆、好相处的大姑和小姑,顾荷恩和袁世杰和谐的依偎在一起,一家和乐融融,好不甜蜜。顾洁庭眉头一挑,她没想过原来顾荷恩和袁家人之间也曾有过美满生活。

第三幅画更甜了,画中的顾荷恩肚子微凸,她幸福地摸着肚子,站在她旁边的袁世杰,明显的弯腰,像是要探耳去听肚子胎儿的声音;第四幅画到第七幅画的主角都是怀孕时期的顾荷恩,显见顾荷恩重视怀孕之重,顾洁庭的嘴角翘了起来,从这些画作中,她感知到顾荷恩是真的很爱她,很期盼她降生的。

第八幅画到第十八幅画的主角都是顾洁庭,其中一幅是袁世杰抱着顾洁庭,脸上满满都是父亲的爱意;还有一幅是顾洁庭尿了,袁世杰手忙脚乱地换尿布,顾荷恩在一边捧着肚子笑;叫顾洁庭较为印象深刻的一幅是顾荷恩抱着她,袁世杰从后虚虚环着顾荷恩,一家三口温暖而祥和。

看到这,顾洁庭对袁世杰的怨气稍减,原来袁世杰也曾用那样的眼神看过她,而不是这几个月中那种複杂的神情,带着失望或是遗憾的情绪,好似她才是毁坏他们爱情的元兇。

顾洁庭将视线移向第十九幅画,又转向第二十乃至第三十幅画,顾洁庭突地退了一步,「我看到了什幺?」她不可置信地反问自己。

将这十几幅画看作是地狱或是惨死图也不为过,袁父、袁母、大姑和二姑全都是画中主角之一,他们以各种惨烈方式死去,他们的嘴脸丑陋到扭曲,然而,其中最触目惊心的画作却是顾荷恩拿着刀捅袁世杰,袁世杰无神地倒在地上,满地是血;还有袁世杰抱起她,状似摔下的动作,顾荷恩脸如魔鬼从后飘了过来,十指尖锐如刀。

顾荷恩对袁世杰複杂的情感,经由这十几幅画全都显露出来,恨、无能为力、怨、撕心裂肺,还有越来越少的爱,以致最后,已无半点爱意。

倒数第二幅画,是袁世杰和顾荷恩相拥,袁世杰脸上满是泪水,顾荷恩却笑的十分邪气,舌头外伸,她底下的脚却是蛇尾。最后一幅画,则是顾荷恩对着一个坟墓跪着,坟墓上一片空白,而远处在举行婚礼。

顾洁庭被这些画中的浓厚情感制住,无法动弹,她觉得此处有种诡异的磁场,冷不防地吸走她的灵魂。

不知道站了多久,或许只过去几秒,从她的后方忽然传来快步的走动声,顾洁庭在内心焦急起来,她慌张的挪动她的手脚,却发现大脑指挥不了身体,她心中的恐慌感快速地湮灭她心中的防线,在她窒息之前,一只温热的手盖住了她的眼。

是杨希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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