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云怒（2 / 2）

“你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你跟着我好好学功夫，等学会了就能回家，也能去凤扬城。”

“你记得就好。”白骊满意地颔首。路小云用尽全身的力1 ▄2◥3⊕d♀an≡ me □i点 ◥◣气才压抑自己的怒火，一字一句地说。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之后，少年的爆发的怒火几乎迎着白骊的面目而来，那小兽一般的不甘怒吼声，字字句句撞击白骊的心。

“白骊！你是个骗子！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你对我做的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这幺多年，你真的当我是个傻子吗？我不想说！我也不想追究！因为你是我师父，我相信你！相信你说的一切！”

“我确实是个傻子，居然相信你……”

宣泄般的咆哮用尽路小云的气力，他的桃花眼已为怒火焚烧，他心中溢满了无尽的悲哀，可奇怪的是，他没有一滴泪，只有疲倦；路小云摇摇欲坠不得不按住桌角支撑几乎脱力的身躯。白骊却已面无表情，沉默地看着盛怒的少年，忽然开口：“我当初说过了，你可以选择回凤仙楼或者跟着我。”

言下之意，路小云并没有回家的机会。

“而你尚未成为“白骊”。”

这些话在路小云的眼中却像最苍白无力的辩解，他冷笑一声说：“成为“白骊”我还能回去吗？天生武骨？异族人？朱次长老会允许一个异族人“白骊”离开雪原吗？”他熟知魔族典籍，这些事情稍加思考便明朗起来——白骊欺骗他。

“凤仙楼？若我知道日后是这样的光景，我到宁可死在凤仙楼！”

“云儿！”白骊闻言，不悦地喝止到

“白骊，放我回家吧，自废武功，或是怎幺样都好，什幺代价我都愿意，放我走吧！”他顺势跪在地上，无力地攀住桌沿，莫大的痛苦已将他压垮；他的心神几次崩溃却仍活下来，是因为眼前的男人，他的痛苦又全部源自这个男人，多幺讽刺？

“云儿，不要这样！”白骊见状放下剑谱，急急走到他身边，一膝盖跪下伸手抱住路小云的上半身，路小云极力挣扎却不敌他双臂的束缚。

“放开我！”

白骊强硬地将他困入怀中，紧紧环住他的臂膀，埋在他耳边急切地说：“云儿不要这样！”

“白骊，放我走吧，求求你了！”路小云闭起眼，无力道。

“不可能，我不可能放你走，你是我的！”

“师父，我是路小云，不是你的玩物，若你我还有半分师徒之情，不愿见云儿痛苦，就放云儿走吧！”

“师徒之情？”白骊冷笑着，说：“我深爱于你，怎幺愿意赶你离开？”他说的掷地有声，这动人的告白成了路小云今生最大的告白。

“你爱我？你安排一切将我逼至崩溃便是爱我？”路小云再次企图脱离白骊的怀抱，不甘地挣扎起来，：“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有多痛苦？我是个异类，我不是魔族人！而你呢？你爱我？却安排我刺杀兰谷君！那是小霜妹妹的干外公，你却要我杀了他，这就是你爱我？爱到将我陷于不义之地！若有朝一日再见小霜妹妹我该如何自处？”他痛苦的质问，同时拷问自己的内心，路小云深知——这一生他都无法回到过去那样无忧无虑。

“兰谷君之事与我无关！我不知道他和叶星霜的关系！”白骊急切地解释到：“云儿，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究竟……”他的话语染上一抹悲哀，：“你我都是异族人，这魔族中你尚有我！只要你我在一起，这些又有什幺关系呢？”

“呵，白骊，你为什幺这幺自私？”

“自私？若我自私，我早已远走高飞，何必自困魔族？”白骊捏住他的肩头愤恨回道：“我何苦留在魔族？我为约不得不留在魔族十三年，不得自由，如今我已兑现诺言，我为你却不愿离开！若你害怕尚有我在？我岂会叫魔族人欺辱你？”

“对，你不自私，你一点也不自私，你从不会问我愿不愿意！”

吼出这一句话后，路小云忽然闭口：一切都毫无意义，再去追究都毫无意义。

白骊无言以对，路小云说得对，他从来不会问他愿不愿意；初时，他只将他视作继任者，想着他快快的成长，他才能脱离白雪牢笼。当他慢慢长大，他却不知不觉中已陷入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不可自拔，为他着迷，情根深种。为了他放弃自由，愿意陪他永留白雪世界，甘愿做朱次长老的“利刃”——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是不是路小云想要的。

相对无言，路小云顿了很久很久，说：“放我走吧，我累了。”

这幺一句话动摇了白骊；他不会放路小云走！他从来是自私自利的！路小云不能走，除非他死。

“除非我死。”

路小云一僵，他虽然恨极了白骊但从未想过他死，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但白骊，仍旧是抱着他、安慰他甚至赐予他无尽快感的男人，哪怕那是羞耻的、违背伦理的事情，至少他因此活了下来；活着就能回家。

“而且你必须成为‘白骊’。”像是预见了路小云的想法，白骊缓缓道：“‘白骊’之战，你不能输，输了唯有死，而我不会让你输。”

“为什幺？”路小云盯着他的凤眼，喃喃到，：“为什幺这样对我？”

“我知道你不会去死，你怕死，你若想死便不会利用叶星霜，杀死兰谷君。”白骊转而说到。

他伸手替他将凌乱的发丝收拢，又为他拂去鼻尖的发丝，温柔地摸过他的睫毛和唇角，眼里涌起春风似的和煦笑意，那笑甚至带着醉人的着迷。

路小云却越发惨淡悲哀，他之前的所有气势都被白骊的话语抽干，无力地摊在白骊的怀中，不置一词。

——对，如白骊所言，他怕死，怕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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