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疯狂又即兴的舞步中,我的灵魂飞升出去,它俯视着舞台中央那个年轻的舞者。
他时而腾空,时而旋转,他时而抱膝曲体,被无形的母体兜在怀中,时而张扬双臂,飘忽如烟。他已有的人生片段被这支舞蹈一一呈现,他的卑微与高贵,他的温驯与挣扎,他的悲苦与快乐,他的坚韧与徒劳……此时此地,全都以他的肢体向这世界倾诉。
跳一支有始无终的舞,世上再无袁骆冰。
最后自己也不记得是怎么停下的,我力尽倒地,注视着只有一个人的观众席。
不知何时黎翘出现在场内,好像他已在暗中伫立良久,耐心地等着我落幕。
然后他朝我走过来,声音不带情绪:“把地擦干净。”
崭新的塑胶地板上留下了脏兮兮的脚印,还有一串奇怪的水迹。我的视线早已模糊,分不清这是汗还是泪。
“把地擦干净。”黎翘抬脚踹我,又说一遍。
勇气无端端地蹿起来,我居然生硬地顶撞他:“要擦你自己擦,在这台上我只是个跳舞的人。”
黎翘被我的态度惹火了,加大力道抬脚又踹,可我依然直挺挺地跪着。
一脚没将我踹倒,第二脚最终也没踹下来。他静立于我身侧,抬手按住了我的后脖子,手劲微妙难言,或是施压或是安慰。
回程路上我的情绪一直不是很高,副驾驶座上的黎翘也一样,我们两个一路无话,车厢内是暴雨将至的寂静。
路程行至三分之一,沉默终于被打破,黎翘突然出声:“把车停下!”
车停了。身旁的男人快速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爷!爷,我错了——”我心知不妙,竭力讨饶。
黎翘打开我的车门,不容分说地揪过我的领子——我犟他不过,被拽出了车外。
“滚。我不想再看见你。”他自己坐上了驾驶座。
劳斯莱斯启动的瞬间忽又停下——那打包好的三笼汤包从车窗里飞出来。
我被狠狠弃于街头,不解为何黎翘会大光其火,但有一点好像挺明白,我把这份得来不易的工作如此轻易地丢掉了。
大约是综合考量了占地面积与投资成本,艺术中心地处偏僻,离我那个同样偏僻的家就更远了。我不舍得在这个地方打车回家,实则兜里也不剩几个钱。这个时间点公交车司机都回家搂着老婆睡觉了,而出租车的计价器疯得跟老年人的血压计似的。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几近身无分文的我走一段歇一段,走不动以后,就蹲在路边啃那只早已冷硬的肉包。
恰巧一个开着残疾人车的大哥从我身边经过,停下车冲我喊:要不要坐车?
我没钱。我朝那位大哥挥了挥手,你找别的生意去吧。
大哥笑了:“知道你没钱,有钱谁会大半夜蹲大街上啃馒头啊!这个时间还在这种地方乱晃的人都是苦命的人,咱俩是苦命人遇上苦命人,我就捎你一段吧。”
这辆残疾人车虽然罩着一个棚子,但棚子破得可以,四壁透风。车颠儿颠儿地跑起来,老旧的引擎隆隆作响。冷风飕飕地扑过来,像小刀子似的剔着我的脸。
残疾人大哥特别健谈,一下拉近了两个陌生人间的距离,缓解了一路劳顿的倦与慌。
他说自己是个单身父亲,有个患了唐氏综合症的八岁女儿,前两年见义勇为在车轮底下救了人,结果被救一方翻脸不认,自己白白丢了腿。
“施恩不望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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