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不停与我碰杯,唧唧歪歪问了一堆,翻来覆去也就那几句话,问我火了以后还跳不跳舞?
跳,当然跳,本来就是曲线救国!我不假思索地回答,接着又反问道,你们呢?
半醉半醒的Skylar把头顶在我的肩膀上,呜呜咽咽地说着,我才二十四岁,可我常常觉得自己已经跳不动了,其实不怕说句特婊气的话,我现在就想嫁个有钱的……
一顿散伙饭一直吃到下午四点,几个姑娘都喝大了,一点矜持没有地与我抱了又抱。我俯在Skylar耳边,认认真真地祝福她,我这基佬都把持不住啦,你一定能嫁的好。
各自回家,胃里的酒精灼烧了一路,天空仍旧是阴的,看得人心里莫名窝火。
回到家里,我拔钥匙开门,刚进屋放下东西,就听见有人在油腻腻的窄窗外头冲我喊:骆冰,你赶紧去三湘小区看看,你爸被人打了,正坐那大门口哭呢!
听了这话酒劲蹭一下就上来了,我正想往门外冲,可一琢磨不知道来人什么路数,又转身拿起灶台旁一把十来公分的厨刀——在手上掂了掂,长短正合适,于是我把它别在了裤腰上。
二十五、我好像闯大祸了
我赶到三湘小区时,我爸已经不是那儿的门卫了。我看见这小区的物业挤在人群里,勉强算个领导吧,说话的样子也带点官腔,他说,大伙儿都散了吧,散了吧,老袁贪污停车费已经被开除了。
我爸坐在小区门口,坐在他的门卫室前,坐在一群围观者的眼皮底下,像个走资派般被义愤填膺的“红卫兵”团团围住。我爸被揍得很惨,满脸是血,血丝嵌在他老树皮似的脸上,以至于能清楚看见那一道道历经沧桑的纹路。
我怀疑他的脑袋又被打坏了。他悲怆得不得了,老泪纵横,浑浊的泪水与晶亮的鼻水流作一处,他无力地挥动手上的小本儿,如同祥林嫂或者祥林叔般重复说着,我没偷钱,我每一笔账都记得很清楚,不信你们看。
本子像是经过了争抢,已经被扯烂了,封皮皱巴巴的,上头也染着血迹。
“你别再这儿撒赖,起来回家吧,偷钱就是不对的。”
周围站着的一圈人,不时动手动脚地指责两声,有说什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也有更难听的已经与谩骂无异。而这些人中最气势汹汹的是一个看来最有身份的男人,三十来岁的模样,梳着老派的油光锃亮的背头,手戴名表,脚蹬名靴,一身的行头都不是便宜货。他抖着手臂与手指,点着坐在地上的我爸,嘴里唾沫喷飞,“老东西偷钱不说还血口喷人,这儿又没打卡器,谁停车了谁没停还不是他自己记的?每次看见我都拽着我要我付停车费,我早他妈都付过了!”有身份的背头男人把脸转向围观群众,一副揍人也是情非得已的模样,“所以不是我动的手,是他这副穷相难看到死里去,拉拉扯扯的自己摔伤了!”
我大约听明白,也看明白了,我使劲拨开人群走到背头男人身前,指了指老袁,强忍怒火冲他讪笑:“我是他儿子,我爸这人脸老皮薄,像偷钱这样臭不要脸的事情铁定干不了,这当中八成有误会……”
“没误会!绝对没误会!我停车时间长,每次都百八十块地给!他居然说自己一毛都没收到,不是他贪污了难道还是钱自己张腿儿跑了吗?也不想想,我开的车是奥迪A6,还能看得上眼这几十块的停车费?”
一个男人比乌鸦还噪,我瞧他不上,但心切地只想把事情弄清楚。我又转过头朝我爸吼:“袁国超,你瞎哭什么?赶紧想想,是不是人家交了停车费你却忘记了,结果在本子上漏记了几笔?”
老袁估计真被打傻了,眼睛不瞬,眼泪稀里哗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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