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发出一串破碎气声的方寒,沈白俯下身轻轻用手抵在了他的唇上,示意他不要讲话。
“这是我第一次和你说这么多话对吗?所以一定要认真听。我现在不会告诉你我要去哪里去做什么,但是有一件事情我想要告诉你……”
该不该告诉方寒他并不喜欢他,这是个让沈白疑惑的问题,一面是残忍的现实,告诉方寒这个世界确实如他曾经想象的那样,没有人会真正爱他,一面又是甜蜜带毒的谎言,可以给予他这一瞬间巨大的幸福,然后让他怀抱着永远地遗憾活在这个世界上。
沈白也可以什么都不说,但是这是他最后一次和方寒在一起,他觉得这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次真实的他和方寒见面的机会。
“我并没有那么喜欢你,假如未来有一天,你认为我今天说的只是个谎言,那么那个才是你看到的最大的骗局。”
方寒如何想沈白已经不知道了,在对方的药里加入了一些助眠草,沈白在方寒睡着的时候偷走了能代表对方身份的东西,在这个世界最后一次的兑换了痛感剥离。
不过——
喂喂喂,不是不痛就可以下得了手去自残的呀,虽然感觉不到但是想想都觉得痛,那可是眼睛好嘛?!
最后在系统的帮助下,沈白完成了自己最后的使命,在沈白满身是血如同困兽一般在悬崖上被包围的时候,感受着刀剑插入身体但是没有痛觉的奇异感受,心中的感情好像也随着痛感一起消失了。
连自己都感动不了,希望也不要感动到别人吧。
耳边叮叮当当的刀剑声不绝,想到了那个同样看不见的男子,觉得这是他这些时光里,最贴近一个人世界的时候。
以后再也不要随意地欺骗别人,因为谎言在发挥到极致后的后果可能会超出预计。
以后也不要随意地向这些世界里的人许下承诺,因为大部分他都兑现不了。
沈白很庆幸自己终于如愿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只是不知道小和尚有没有将自己的话带给那个看不见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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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沿上三个木人,门前一个竹叶香包,金秋让桂花香气弥漫在院落里,屋子后面的几棵梧桐让金色的枯叶铺满一地,如若飘进了旁边的溪流,便轻悠悠地随着流水淌入下游的人家。
觉拙看到这里的第一眼,便是在感慨,原来真的会有这样的地方。
或许应该感谢沈白当时的委托,曾经跟着众人旁观过武林的一滩浑水,他也开始渐渐明白主持不让弟子们踏入武林争端的原因,在寻找这间屋子的路上,他听过许多也见过许多,最后发现,一代一代人去了又来,还不如找一处安静的地方过好自己的人生。
觉拙踏着枯叶走入了这个木篱笆围起的院子,敲响了木门,只是里面好像并没有人,大约是出去了,觉拙并不着急,他想象过与这屋主人的相见很多遍,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形,他都不是那么急切的想要亲身体会。
问着传来的竹叶香,觉拙坐下,掏出衣服兜里的果子慢慢吃了起来,在咀嚼中,又回忆起来了和那人最后相处的时光。
临近傍晚,一个提着猎物的男人回来了,还没走到院子里,脸上便露出了不一样的神情,只是在觉拙迷迷糊糊醒来站起身后,男人又回归到了正常的样子,右手有意无意地划过身侧猎刀的位置。
“不知何人造访。”男人不动声色,将猎物放到院子的角落,然后转身问道。
觉拙看着他的脸,那张仿佛被雕刻出来的坚毅脸庞,脸上的细节一一与当初描述的吻合,极具有侵略气息的五官配上无神的眼睛,觉拙打量了好久,在看到对方放在猎刀上的手时才恍然惊醒。
“小僧觉拙,曾听一位友人提过这景致,当时以为是玩笑,没想到真的遇到了,若是打扰到施主清净还请见谅。”
“不知那友人是……”握着猎刀的手微微松开,男人的脸部带着些许的期待。
“叫做沈白,若是小僧没有猜错,施主便是十八吧。”
随着觉拙的话,十八已经是下意识的露出了一个笑容,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他躲开了寒衣教的追踪,却也得不到任何关于沈白的消息,这是这么些日子来,第一次从外人口中听到沈白的名字。
十八的手紧张的攥成了拳,在原地手足无措了一阵,最后在觉拙的提醒下带着对方进了木屋之中。
即使看不见,十八也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东西摆置的地方给对方倒了杯水,觉拙口干了许久,也没有推拒,接过来道了声谢便喝了下去,等到一杯水见底,他才发现对方一直盯着自己。
干笑了两声,将杯子放下,果然就听到对方迫不及待的问着有没有沈白的消息,他还在寒衣教吗。
听着十八的发问,觉拙的表情也慢慢变得严肃起来:“怕是施主不知道,两年前寒衣教便没有了,教主方寒也在寒衣教总部被攻破后的那年春天死于断崖之下。”
十八全身感到一阵僵硬,手臂双腿都好似找不到力气,他动动嘴角想要继续问下去,却一时间发不出声音,好在觉拙没打算问一句答一句,他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对方。
还有一些自己也并不知道的事请。
看着十八对沈白消息的急迫,觉拙给自己倒了杯水。
“哈哈哈,有些渴,等我喝完再和你慢慢说来。”
一边喝,觉拙一边回忆当初沈白的交代。
“若是他的生活已经不需要我了,那便直接告诉他不必等了,若是他一直在等也准备永远等下去,那么便告诉他,我正在找他的路上。”
“出家人不打诳语……”泪奔的小和尚抱住沈白的衣服,泪汪汪地不让他走。
沈白干脆将他脑袋抱进怀中,然后用好笑的语气告诉他:“那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真有个人将一辈子耗在了等待上,那才是最让人痛苦的。”
两年前的觉拙觉得和沈白的分离是难受的,至于这个委托只是简单的传话,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分别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哭小和尚也不在了,面对眼前这个不动声色但是双手紧攥成拳的男人,觉拙发现自己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一杯水喝完,觉拙把水杯放到桌上,然后开口。
“那年寒衣教总部被围剿,我见到他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不过念在之前的几面之缘,我将他带了出去安置在了药谷的后山上,等他伤好了,寒衣教也已经全部消失了。”
“我让他留下那里,但是他没有听,和我讲了这间房子,和名叫十八的房子主人,跟我说,他必须得离开,得去兑现一个诺言。”
十八一边听着一边给自己倒了杯水,他不渴,只是在碗被举起的时候那抹阴影挡住了自己的脸,留下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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