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苏婉愣了下，当即低头：“我想的立时便出，便只阖了下，也有心让师父屋内通通气……所以……”
“门已被风吹开，不推便能容人进出。”叶绿叶打断了她，冷面道：“平日还是关上门，通风开窗即可。”
蓝苏婉不敢反驳，低声应道：“是。”
“师父的身体如何？”
“除了水迢迢元力退至五层，其他都已无大碍，值此隆冬容易受寒气血有些不足，直在服大师伯留下的药方调养着。”
叶绿叶点了点头，上前将端木腿上的锦被掖了掖。“师父用过晚膳了么？”
端木将手自胸口拿开，望着她的方向道：“晚些再用不迟。你这路，可还顺利？”
叶绿叶面色凝了瞬，半晌后，只道：“并无事端，师父放心。”
端木面有慰色，轻言道：“如此便好。”之后便嘱了绿衣的人先下去休息。
几人退出饮竹居，叶绿叶问到云萧，蓝苏婉柔声答道：“师弟已无大碍，十数日前已回青风寨，师父道、过几日便要出门往青娥舍踏，会折往关中将师弟带去，了结之前傅长老事……”
叶绿叶面色当即肃：“腊月寒天里出去什么。年前雪下这么大受寒了又如何。”她言罢便又转回饮竹居。“我去与师父说，你俩先去备晚膳。”
“是，师姐。”蓝苏婉应了声，向院中大厨间走去了。
阿紫欢欢喜喜地跟上了她：“大师姐回来了我们今天多做点菜！”
“好。”蓝苏婉笑着应下。
饮竹居内，端木闻言摇了摇头：“因我与萧儿被困雪岭中，此事耽搁已久，不宜再拖，且萧儿除却身上的伤，体内似有蛊，我怕有异，欲早日叫你给他看看。”
叶绿叶道：“云萧医术不比小蓝差，能顾好自己。他与我向都以师父身体为紧要，不会希望师父隆冬里再出门，外面雪下得大，师父务必等到年后天气暖了再出谷。”
端木还欲摇头，霍然低头咳了声。
叶绿叶上前拢了拢榻上女子肩头的麾衣，更加不赞同道：“师父的元力已退至五层，全是之前顾虑太多执意出手所至，此次弟子绝不允您再因这些个琐事寒日里出门了。”
端木时连咳数声，停罢，便只得叹了声。
久久，她缓声道：“那你便传书与萧儿，与他说声罢。”
叶绿叶立时点头：“是！弟子知道了。”
……
大雪连绵，覆住了山间翠色，银妆素裹的世间远远近近片白。
青阳子、尹莫离、石木花跪在青风寨不远的处山腰间。
有纸钱圆箔不断被寒风带起，在他们三人面前的坟头上飘散着。
青阳子叹了声：“像做了场梦样，守了师父的棺这么多年，还能再见师父面，值了。”
尹莫离默默拔着蛊老散人坟旁的枯草。
石木花揣着袖子抹眼睛，哽咽着道：“师父这回是真不在了，留下我们三个几十年前哭次，今天又哭次。”
尹莫离将手中的枯草扔，望着雪中的矮坟道：“不哭了，底下还有大师兄陪着师父呢……石头花，咱回吧。”
头花白的石木花被尹莫离拖了起来，往树石掩映的青风寨回。
“老四。”尹莫离回头唤。
青阳子摆了摆手：“你们先回吧，我给师父再把这碑修得齐整些。”
尹莫离点了点头，拖着还在哽咽的石木花走远了。
青阳子屁股坐在墓碑旁，摇头笑道：“……这回鬼老先生倒像是放下了。”
十日后，山寨后方，溪涧蜿蜒处。
“你小子看清楚了，这是我这身绝世轻功度最快也最难学的样，名字叫做迭影。”幽灵鬼老倒吊于树的身子霍然荡，跃而起稳立在枯枝上。“这轻身功夫快到能让人看到数个叠影，最多可以是七个，连鬼影子都能叫你踩上。”
树下的青衣人漠声抬头：“便是我回来时鬼爷爷在里屋将我桎住的那招？”
幽灵鬼老哼了声：“不错。”
云萧淡淡道：“那便请鬼爷爷示范吧。”
幽灵鬼老脚下驰，黑影如重。左右叠影各闪数下漆黑的身影如鬼魅般附在了云萧背后。
人眼难辨，鬼影七重。
“你小子要是能在年内学会这招，小老儿便放你回归云谷了！”
云萧闻言面色极为平静，左手中的长剑换到了右手，漠然道：“不必了。”言罢脚下转身影便要纵出。
下时被幽灵鬼老把扣在肩头。
“不忙练，蛊老说了剔蛊后你至少得躺个月，你十日便下榻，身子要是糟蹋垮了岂不白费了蛊老和青阳子他们三个输给你的内力？”
云萧停了瞬，下刻低声道了句：“不会有事。”淡青的身影已然纵而出。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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