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戚需要江晚儿做的事听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让她过两日借着端午节的由头摆个宫宴,顺便寻个由头将人多留片刻。
江晚儿窝在他怀里定定地看着他。
“别怕, 臣不会让您有事的!”
她是前提,也是底线。
江晚儿半晌后只是在他下巴处亲了一下:“好啊。”
不问原因,不问后果。
近半年,涴国和大齐的贸易初见成效,看似一切繁荣,朝堂上却开始出现不同的声音。
江晚儿不是傻的,甚至很多时候比那些吵吵嚷嚷争论不休的男人们还要敏锐, 但若是抡起勾心斗角, 她自认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也从没想过要飞蛾扑火。
连戚自从做了亚父,明面上虽没有实权, 却有了很多便宜行事的机会, 加之前些年的谋算,在朝堂上下虽无说话的立场,却也开始左右朝局。
她不知道他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但至少她肯定,他不会做任何伤害她的事。
端午节前夕,江晚儿亲自到小厨房包了粽子,红豆馅的,淡黄馅的,还有鸡肉馅的, 每个大概一口大,做了满满一小竹筐。
晚膳的时候小齐暄坐在旁边,规矩地用膳。但是小孩子到底是比较挑剔,只愿意吃甜馅儿的。
尽管屋里没人, 连戚依旧是恭敬地站着,江晚儿示意了了几次,他只是安抚地看着她。
不得已,江晚儿直接下了命令,让他坐下一起尝尝她亲手包的粽子。
送回皇帝小崽子后,他才主动坐下来陪她下那根本算不上棋局的棋。
他一直很奇怪,她一直很聪明,很多东西一学就会,就算是作画也学的像模像样,为何独独下棋,练习不少,进步不多,就像脑子没开这道窍,偏偏还乐在其中。
曾经某次她去勤观殿荼毒了一次给皇帝教授棋艺的老先生,结果直接把人气的请假月余,并严明授课期间,还望太后娘娘恪守礼制,万勿再踏足勤观殿。
“对了,之前叫皇上下棋的那个老先生怎么好久没见了?”江晚儿落下一子后托腮:“他讲课讲得挺好的,就是真下棋的时候好像不行啊,你要不要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连戚:“……杜老先生说自己年纪大,请辞了。臣正在给皇上物色新的老师。”
江晚儿把自己的脸凑上前,伸手指了指自己:“哥哥,你觉得我亲自教皇上怎么样?我看了这么多棋谱,学了那么多棋路,暂代一下他的棋艺老师可好?”
连戚:“……臣今日听钱太妃传信,说您化名碗莲夫人的《花鸟图》供不应求,你要不要考虑过段时间再出一副?”
江晚儿迅速坐直,矜持道:“那都是我练手的拙作,怎么能当名画一起出手呢?她太乱来了!”
连戚轻轻舒了一口气。
翌日,盛装打扮的江晚儿在后宫的留夏阁招待百家官眷。
留夏阁是太光湖中央的一处的楼阁,四面环水,诸位夫人要过去,只能渡船过去。
这次的宫宴不仅安排了御厨和百膳坊的大师傅们掌勺的佳肴点心,还安排了水上的节目,因此许多人在收到请柬的时候就兴奋地开始准备衣裳首饰,都盼着能在这次宫宴上一展风采。
老定安王妃了带着儿媳和孙媳妇们过来,临上船是交代:“浩哥儿媳妇在家带孩子来不了,今日你们可要谨言慎行,万勿出了差错!”
景阳王妃从旁经过,停下来打招呼:“老夫人好久不见了!听闻二长公主给您诞下了重长孙,到时候老身可要过去讨杯酒喝了!”
老定安王妃带着家众女眷行礼,恭敬道:“王妃说笑了!世子夫人可都给您添了两个孙儿了!抓周理您能过来定安王府定然蓬荜生辉,到时候还要劳烦您拨冗了!”
景阳王妃笑笑,率先带着儿媳上船。
“母亲今日怎得主动跟定安王府打招呼了?可是公公有什么交代?”景世子的嫡妻吴氏牵着长子小声问。
景阳王妃压了压衣角,低声交代:“没什么,就是今日我这右眼皮一直跳,还是当心些。你今日话也少些,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看好瑞哥儿。”
吴氏有些委屈,僵硬地笑了下。
到了留夏阁,宫女太监们有条不紊地穿梭布置,吴氏眼尖地发现不远处巡逻侍卫的衣角,心下觉得诧异,不过想到婆母的话,紧紧闭上了嘴巴。
倒是冯家老夫人满脸倦容地从后面的船只上下来看见他们主动过来行礼问安。
景阳王妃:“你这是身有不适?怎得看上去消瘦了不少?”
冯家老夫人勉强笑了笑:“让您见笑了!还不是我家那不争气的儿子冯岩前段时间爬山的时候摔伤了身子,至今还在家卧床呢!”
景阳王妃虽然早有耳闻,但还是表现了几分诧异:“老天爷啊!可有请太医过去看看?现在如何了?”
冯家老夫人脸白了几分,用帕子按压了一下额角,道:“不妨事儿!再养段时间就好了!多谢您关心。”
正好有引路的小宫女过来,两人便分开了短暂的交谈。
与此同时,秋桑正在后面跟江晚儿耳语:“……就在广云寺旁边的那座山上,那冯岩就算是能站起来,这辈子也再不能有子嗣了,可怜了冯家就他一根独苗,这下怕是要绝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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