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雇了足够的人手与马匹,将收购到手的粮食三万石装车,跟在瑾瑜的队伍后方。
借着前面有禁军护送,狐假虎威一起往湘廊进发。
后面是自家娘子,瑾瑜自然不可能差人去赶走,再者,让冬青独自一人领着杂役运送这么多粮食,他无法安心。
把冬青放在眼皮底下看着,才是上策。
将近湘廊,已无凶险,瑾瑜让冬青的车队落后一些,若是这么多粮食与赈灾银一同进城,有心之人定会发现端倪。
虽然夫妻二人问心无愧,却少不得被人做文章,扣上官商勾结的帽子。
冬青本就打算与瑾瑜错开进城时间,甚至不打算将粮食一批送进城,而是在城外农家租借一处不起眼的破败空院,先将粮食放进去。
待瑾瑜的计策实施后,进入十月,灾民存粮短缺,准备购粮时,再陆续运进城中零售。
瑾瑜来到湘廊城门口,湘王亲自带领柳振宁和一众衙役出门迎接,将赈灾银暂纳入库房,以待下一步动作。
“李翰林,这一路可还平顺?”
再一次与湘王对面,瑾瑜便不如上次那般谦卑,挺直腰板,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看了湘王一眼。
才翻身下马,对湘王一拱手,“承蒙王爷记挂,一路有惊无险,幸而不辱使命,将赈灾银两平安送达廊州。”
湘王一愣,方才这李全还未下马时,那一眼,分明没有多余的动作,甚至面部神情都没有太大起伏,却让他产生一种李全气势乍起的错觉,仿佛是身居高位者的探视。
瑾瑜打心底不待见湘王,就冲着湘王当年想将冬青纳为通房,而后湘王妃心生嫉妒,将冬青发卖去妓院。
若非冬青机灵,这辈子,可能从未遇见冬青,便不会有如今的他。
湘王也只是愣一瞬罢了,随后招呼衙役引路,让禁军把赈灾银送入廊州的库房收存。
瑾瑜转脸望向禁军领队,沉声道:“还请孙领队费心,严加看守,莫离开赈灾银三尺之外,不要给乱贼可乘之机。”
孙奇对瑾瑜行了一礼,“谨遵大人命令!”
孙奇发自内心忠于瑾瑜,因为瑾瑜并未因为他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武夫而轻视他。
一路走来,瑾瑜对他态度友善,不带文官特有的高傲,没有践踏,也无刻意小心翼翼怕伤害他的自尊,好似他们是一样的,能够平等相处。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说不上来,却让孙奇十分舒心。
再加之当下武官地位上升,政策是出自瑾瑜殿试策论文章,让孙奇更添几分敬重。
湘王看瑾瑜与禁军领队的互动,能看出其中微妙的气氛,心里不禁对自己的眼光多了几分赞赏。
竟能把文官武官之间的龃龉隔阂消除,无论什么缘由,李全都是一个会笼络人心的人才。
“李翰林远道而来,一路舟车劳顿,就让本王略尽地主之谊,一同吃个晚宴。”
湘王对瑾瑜很是热络,就像是多年没见的挚友重逢。
而事实上,除了这次,他们只有过一面之缘。
瑾瑜心里感叹湘王好不要脸,逢场作戏信手拈来。
面上却笑得爽朗,与湘王熟稔相谈。
“不敢当,路上风吹日晒,满身尘土,现在时辰尚早,不如待下官前去洗漱整顿,再来与王爷用饭,如何?”
“甚好!就让柳知府差人领李翰林下榻寓馆。”
瑾瑜从未进过湘廊的寓馆,不知道里面什么环境,倒是没有多说,只要能够睡觉洗漱就行,便跟随引路之人去了寓馆。
看着瑾瑜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湘王与柳振宁对视一眼。
“柳知府,你觉得这个李全如何?”
柳振宁捋着胡须,“下官觉得,这李全是个狠人。”
“哦?此话怎讲?”湘王终究年轻一些,看事角度不如柳振宁这在官场混迹数十年一路爬上来的人刁钻。
柳振宁道:“不知王爷有没有注意到,这李全来廊州监管赈灾,身边竟没带任何一个家丁或是婢女。”
湘王皱眉,“这么一说还真是,但这与李全是不是狠人有何关系?”
柳振宁耐心教导自己这个出色的女婿,道:“这就说明,一路风餐露宿赶来湘廊,李全穿衣洗漱全都无人伺候,在廊州赈灾至少两月出头,李全处理公事之余,要亲手洗衣刷鞋。”
“王爷以为,这样自律的人,与那些踏入官场就安于享受的人,差别在哪?”
湘王恍然,“如此说来,本王此前还小看了他。”
大部分人只要踏入官场,就会有种莫名的优越感,少不得丫鬟下人伺候起居。
这种舒适的环境容易让人失去斗志,造就混资历的情况。
左右短时间内升迁困难,不如每日处理份内公事,旁的事无需操心,照例拿着俸禄,日子过得悠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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