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夺她所爱,”沈良州轻笑了声,“我说的不是你那份设计稿,是你家那件藏品,我觉得娆娆一定喜欢。”
“我是让你别夺她所好,没说让你夺我所好,”西蒙低咒了一句,捏了捏眉心,“这个你也不能打主意,这是留给我以后的老婆的。”
“你连女朋友都没有,说不定以后有个男朋友,放着浪费啊,”沈良州特不客气地笑了,“价钱你可以……”
“滚,别拿钱来侮辱我,我不缺钱。”西蒙冷笑。
“你上次来临安,看中的所有藏品,随便挑。”沈良州不急,慢条斯理地加注,“你一个人拿几件算几件。”
“……”西蒙默了默,捂了一下胸口,“成交。”
顾娆正在看着秀,快到尾声,西蒙笑眯眯地回来,见她眉笑眼开的模样活像是见到了财神爷。
顾娆还没明白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然后最后一件婚纱让她错不开视线。
册子上没有的一件,但绝对称得上压轴之作。
腰线和领口的暗纹是手工刺绣,设计十分精巧,抹胸的设计,立体裁剪流畅,薄纱轻盈,钻石的点缀恰到好处,熠熠生辉。
顾娆盯着那条婚纱,略微出神。她侧脸看向西蒙,“这些作品什么时候……”
“哦,亲爱的,很抱歉,这些是非卖品。”
她其实,有那么一点点,想要尝试一下。
顾娆虽然觉得惋惜,也没多说什么。
当天夜里折腾得有些晚,顾娆累得不想动,清晨直接没起,在被窝里贪眠。连带着沈良州也没起。
——自从迪拜之后,沈良州再好的作息规律也被她搅和没了。
半梦半醒之间,沈良州悄悄出去了一趟。似乎是接电话,语气不怎么好,寡淡得很。
沈良州的动静并不大,不过顾娆还是被这一来一回的动静折腾醒了。她睡眼惺忪地翻了个身,揉了揉眼睛,伸手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蹭了蹭。
“刚刚有人给你打电话?”
沈良州淡淡地嗯了一声,态度有些模棱两可,分不清楚是不太在意还是不想跟顾娆提。
“我听到好像有什么急事,”顾娆抬了抬视线,手指绕在他的手腕上轻轻扣了扣,“你要是忙先回国,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
“我对他的饭局不太敢兴趣。”沈良州轻声笑了笑,掌心贴着她的脸颊,他俯首咬住了她的嘴唇,“我想吃你。”
他身上还携带着外出时捎回来的冷意,顾娆在他怀里缩了一下身子,然后伸手去勾他的脖颈,“很冷啊。”
他不以为意地应了一声,揽进了她的身子,手指撩开她的睡裙,“一会儿就热了。”
“……”顾娆觉得自己跟他分分钟交谈不下去。
沈良州捏着她的下巴,占有欲十足地撬开了她的牙关,在她口中扫荡,掠夺着她唇齿间的空气。他环着她的腰身,拇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她的尾椎骨,酥麻地触电感密密麻麻地攀附全身。
他的意图十分明显。
顾娆也没推拒他的意思,由着他为所欲为。
耳鬓厮磨间,他的手指捻了捻着她微红的耳垂,“程阿姨说,这段时间正好赶上有空,回去把订婚宴办了?”
顾娆靠在他肩头,微微啜着气,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他具体在说些什么,只是盲目地应和道,“嗯。”
隔了几秒钟,她蓦地反应了过来,“什么情况……不是,谁是她亲生的,她怎么都不跟我提?”
年前的宴会一拖再拖,顾娆倒也不缺这么一场宴会,并没往心里放。谁知道现在都直接掠过她了……
“我这么没存在感吗?”顾娆忍不住问了一句,“不是,你们也太过分了,我是充话费送的?”
她的关注点全然偏离,沈良州也没跟她计较,拖着她的腰身带到床头,“继续。”
…………
回国后的宴会上,顾娆算是清楚了怎么回事。
风携着一地纸醉金迷吹进清政园。宴会就设在这里,说是低调处理,最后几乎邀请了大半个商政圈儿。
顾家第一次公开这个女儿,加上沈顾两家联姻。这场晚宴不少人趋之若鹜。折腾得那么轰动,明里说是弥补她的生日,其实还是为着订婚宴。
她在宴会上见到了周靖宇,同一个圈子,公开了身份有交集是在所难免。
晚宴上,对方几乎是全程陪着笑脸。
“顾小姐,先前多有得罪,希望以后不要因此伤了和气。”周靖宇一改往日模样,半点嚣张气焰都没了。
顾娆瞧不出来他心底怎么想,不过面上做得挺到位。
谦和,又恭顺。
“自然。”顾娆勾了勾唇轻轻一笑,酒杯相碰,她面上的微笑同样滴水不漏。
不用多说,先前的事一定有他的手笔。
也不知道顾家和沈家在什么地方给他上了眼药,估计是滋味太难受,这才没几天,这事儿就彻底翻篇了。
顾娆还问了顾淮之一句,顾淮之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先撩者贱,他折腾当然是他自己收拾。”
“你说他砸得钱替我平息?”顾娆咋舌,不由得觉得好笑,“唉,我觉得这人可能更恨我了。”
毕竟花钱让各大平台屏蔽名字,不是一笔小数目,顾娆先前以为是自家出的钱,还觉得肉疼。
顾娆唯一想不通的是,池相思是怎么说服了周靖宇这么折腾自己,毕竟对方也不是个好拿捏的主儿。
不过池相思的下场,她都不必问了。
周靖宇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砸了那么多钱才平息。不过不管之前怎么想,周家又不打算跟沈顾两家死磕,周靖宇就算跟她有私仇,也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折腾不了顾娆,他这么睚眦必报,必然拿池相思出气。
闹了这么一场笑话,他哪里会轻易放过她。
宴会上那一套,顾娆半点都不感兴趣,不过到底是自己订婚宴,她也没推却,一直僵持着一张标准的笑脸到深夜。
好不容易散了场,顾娆捏了捏自己的脸颊。
得,脸都快笑僵了。
沈良州还在前面应付,一群人拖着他不让走,这还没结婚,这票人就是一副灌不倒他不罢休的架势。
顾娆是彻底歇了折腾的心思,一早回了房间,她在浴室里泡了个澡。迷迷糊糊地快要睡在里面,水温凉了,她才反应过来。
顾娆将发丝细致的勾到耳后,手背贴了贴额头,她赤着脚走出了浴池。
浴池外面的衣服不知道被谁拿走了,取而代之的一个精致的礼盒。
顾娆不消多想就知道是谁的杰作,她有些好奇沈良州又要搞什么,当即就把东西拆了。
打开盒子的时候,顾娆微微怔了怔。
婚纱。
是她在巴黎看中的那一件。
顾娆的手指从那件婚纱上掠过,将那条婚纱拎出来展开,抖了抖。
比上次见到的那一条有些许区别,增添了不少细节。薄纱的面料更加轻盈,褶皱上添了手工刺绣的暗纹和钻石,腰线的设计挑高,曳地裙摆被拖长。
婚纱底下压着一双水晶鞋。
她一时之间晃了神。
身后有人抱住了她,沈良州也不管她身上湿漉漉的,一把捞过一侧的浴巾,裹住她。他肩上匍匐着雪松的香气,些许的酒味被凛冽的气息掩盖。
“你要不要试一试?”他的嗓音低哑沉缓,“穿给我看看吗?”
顾娆心底多多少少被触到了。
她没有想过,他选婚纱的方式也能这么独特。在巴黎看那场走秀,顾娆察觉到不太对,可始终没有往这方面想。
“好。”她轻声道。
顾娆对着落地镜整理婚纱,她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流畅的立体裁剪贴合了她的身体曲线,掐得她的身段玲珑有致。曳地的裙摆衬地她越发高挑窈窕,纯白的婚纱将她骨子里的媚意恰到好处地收敛,衬得她清艳秀致。
之前听过一个女人最美时,是她穿婚纱的时候,顾娆从未听进去。她向来自信容貌,所以对衣服没太大的热情,她就算套着麻袋出去,也有本事颠倒众生。
她扯着裙角,微微旋身。
裙摆像波纹一样流动,轻盈的薄纱上钻石闪着耀眼的碎芒。
在注意到沈良州已经站在门口时,顾娆在他的注视下转过身,“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些了?”
“不是现在想,以前就想。”沈良州勾唇,抬腿迈过去,伸手整理了一下她身后的褶皱。
他的嗓音很轻,很柔,勾着难掩的温柔。
“很早很早以前就想。”
沈良州将一个古朴的木盒拿过来,和他初次送她玉镯时的别无二致。
盒子里躺着的,是另一只玉镯。
镯子莹润通透,和另一只玉镯摆在一起,花纹刚好能凑出完整的图案来。
“这是一对鸳鸯镯,这一只原本是我妈收着的。”沈良州将镯子取出来,牵着她的手套在了她的腕间,他短促地笑了一声,“我以前送你镯子的时候想,如果你不嫁给我,一人一只,也算是成双成对。”
“沈良州……”顾娆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他将食指抵在她的唇上,“你先听我说。”
顾娆顺从地止了声音。
“我记得你以前问过我,我为什么喜欢你,我当时不清楚怎么说,”沈良州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其实我至今也说不出个合理的答案来。”
顾娆垂了垂视线,无声地笑了笑。
她想说没关系,对她而言,答案早就不重要了。
“你为什么喜欢我”这句话是有潜台词的,因为只有没有安全感的时候,人们才会想问对方的喜欢来源何处。
所以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你到底爱不爱我。
然后她听到他说,“但我想明白了一件事儿。”
顾娆下意识地随着他的话抬了视线,撞进了他深邃的眸子里。
“我和你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都没有消磨掉任何热情和心动。”他一字一字敲在她心上,“我不知道什么程度才算得上爱,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爱,如果算得话——”
“顾小姐,我好像更爱你了。”
顾娆稍稍怔住。
房间内沉寂无声。
隐约间,顾娆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他平稳的呼吸声。心跳似乎乱了,她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捂住胸口,他却握住了她的指尖。
“所以,娆娆,”沈良州拨开她鬓角的发丝,直视着她的眼睛,“你愿意做沈太太吗?”
“我……”顾娆的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他的掌心,她说不出话来,轻轻抬头吻上他的唇,声音有些微的颤,“我愿意,永远和你在一起。”
没有“只要你不离开我”一类的话,这一次,她没有任何的附加条件,没有丝毫的迟疑。
在她轻颤时,他将她揽进怀里,轻声道:
“我爱你。”
这一辈子,总想把所有的喜欢和心动揉碎了,掺杂在和你相处的每个瞬间里。
只要看你一眼,如蜜似瘾,万般心动。
我们以为对彼此有千言万语,其实只有这么简单的三个字可以道尽所有。
字字藏艳药,句句渗烈酒。
缠绵的情话和偏执的占有,都不若它刻骨铭心。
我爱你。
浓烈炙热,倾尽温柔。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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