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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哲的话再一次被堵了回去,他的眸子沉了沉,闪过了一抹疑惑,随即笑道:“居然敢不让金主爸爸进门,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说完,他伸手捏了捏沈言的脸,丢下一句:“下不为例!”然后,转身下楼。

沈言连忙热情的挥手:“好,下次一定不敢,苏总慢走,苏总开车注意安全。”

等到苏云哲的脚步声走远了,他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散去,转身开门进屋,走上阳台,正好看到苏云哲远去的身影。

直到看不见时,他才回到屋子里,开始挑挑拣拣收拾东西。

当初他从段扬家里逃出来就打算离开这个城市,等两年再回来跟段扬离婚。

谁知道钱包掉了,又遇到苏云哲,他想要苏云哲给的那份工作,所以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沈家已经知道他的身份,看起来一定还会来找他,麻烦的很。

这背后究竟有什么原因,他也不想管。

所以干脆开溜。

这样,也就不用再骗苏云哲了。

但愿苏云哲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生命遇到过的那个叫沈颜的女人其实是个货真价实的汉子,这样也许还能留下点美好的回忆,而不是恶心!

他的东西很少,没几分钟就收拾好了。

然后他开始犹豫要不要去理发店把接发给拆了。

既然要走,也就不用扮女人了。

他烦死这一头长发了,特别是出门时,热的要命。

此时他的手机响了,陌生号码。

他想了想,挂了。

都准备开溜了,还跟谁联系?

这个号码其实也可以不用了。

他想着,准备直接关机,一条短信进来,是刚才打电话的号码发来了——沈言吗?我周律师,你妈妈的朋友,还记得。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跟你妈妈有关,方便给我回个电话。

沈言盯着那条短信足足看了半分钟没眨眼。

上次他见了陈荣斌后,把现在这个号码给了对方,想必这位周律师又找他了。

如此执着的找到他,还一再强调跟原主妈妈有关,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沈家对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也是跟这件事情有关。

艹!

他泄气的暗骂了一句,拨通了电话。

对方第一时间接通,语气急切又惊喜:“沈言吗?”

“是我,周叔叔您找我?我最近遇到点事情,所以……”

“没关系,你在什么地方?我们见个面。”

“现在?”

“你没空?”

沈言见他是真着急,便同意了。

他们约在了一家茶楼,沈言赶过去的路上一直在骂自己,多管闲事!

他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沈言,干嘛要去掺和那些烦人的事情?

可终究没过去良心那一关。

原主一定也想知道关于他母亲的事情。

半个小时后,他在惠丰茶楼见到了周律师,一个长相很周正的中年男人。

对方大概习惯了时间就是金钱的观念,并没有跟沈言多废话,开门见山的拿了个文件袋递给沈言,“你母亲留给你遗产。”

“啊?”沈言接过去打开,里面是很多房产证,并不是一套一套的,每一本都是一栋楼,足足有七本,差不多半个小区了。

原主的妈妈这么有钱?

上次段扬说段松涛的过去时,好像是提到了原主的外婆家很有钱。

可是他外婆过世的很早,家产应该都传给了他母亲。

段博文后来做了点生意,赚了点钱,一天到晚以民族企业家自居,喜欢标榜自己是白手起家,其实用的都是原主母亲的钱。

结果等到他母亲死了,沈家的家产跟原主显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了。

所以当初沈言想过,原主的母亲大约也是单纯的女人。

没想到,她竟然偷偷给儿子留遗产。

所以,沈家最近对他态度大变,是因为这个?

“这是你外婆家在合阳的老房子拆了回迁的。”周律师解释。

卧槽!拆迁拆了几栋楼?原主外婆家以前的房子是有多大?沈言忍不住猜测。

周律师:“小地方,房价也不高,你母亲留给你,本意应该是让你收个房租,这样你也能过的不错。她不想被你……爸知道,托付我先帮忙打理,说是等到你离开沈家后再交给你。那里面,还有张支票,是这些年的房租。”周律师解释。

沈言并没有着急去看支票,而是有些介怀的问:“她为什么要瞒着我……爸呢?”

周律师:“我先跟你这件事情解释清楚。最近的新闻没有看吗?合阳被划成了经济特区,房价现在已经暴涨,往后还会翻上好几倍。我看了合阳未来规划图,那个小区将来还会是全合阳最好的学区房。所以,五年后那几栋房子价值不会低于五十个亿。”

额……

沈言有些消化不良。

忽然收到好几栋房子,然后告诉他,还他妈是最好的学起房,五年后卖了就是有能坐拥五十亿?

这馅饼有点大啊!

“沈家,我是说,我爸他是不是知道这件事了?”沈言问。

周律师点头,“我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听说的,他来找过我,说他是合法继承人了。但你母亲留下了遗嘱,明确了你是继承人,所以他抢不走。”

沈言点了点头,难怪沈家最近对他态度大变呢。

沈博文虽然自诩民资企业家,可他那的公司好像也就那么回事,如今有几十亿等在那里,他怎么可能舍得不要呢?

幸好原主的母亲留下了遗嘱,要不是就原主那个傻不拉几的性子,最终肯定得被沈家那一家子把东西哄去。

唉?

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周叔叔你说我妈妈留下了遗嘱?什么时候留的?”

周律师抬眼看着他,神色很认真,过了一会儿才道:“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第二件事,你母亲的死很大概率不是意外!”

第 33 章

周律师已经走了。

沈言说他想再呆一会儿,结果待到了天黑。

下午接收到的信息太多,他需要慢慢消化。

他对原主的母亲毫无印象,甚至不记得名字,说不定原书中就不曾提过她名字。

温馨,一个听起来就很温柔动人的名字。

沈言想,对方大概是一个长相温婉,性格柔情似水的美人。

周律师说她喜欢看书,看国外的老电影,还喜欢喝茶,不出门时也会穿漂亮的衣服,化精致的妆,亲手准备下午茶,是个精致又单纯的女人。

沈言也是到今天才知道温馨十六年前是死于车祸。

据说,当时已经很晚,她一个人从外地赶回来,途经一段复杂的山路时,与迎面而来的货车相撞,车毁人亡。

周律师说被发现时,人已经没气儿。

警方也做了取证调查,判定车祸是意外。

最终安排了沈博文去认尸,之后举行了葬礼,再之后的事情,沈言就已经知道了,继母王莉登堂入室,带着一个跟原主一样大的儿子。

当初沈言在看这段时也曾想过,原主母亲的死,会不会根本就不是意外。

但原书后面再没有提过,他也就没多想了。

而今过了十六年,温馨的老朋友周律师,提出了他的怀疑。

“所以周叔叔是觉得那场车祸是人为的?”沈言问。

“车祸应该真的只是巧合。真正让我产生怀疑的,并不是这起车祸,而是这个。”周律师说着,又递了一个文件袋过来,“这是我在她以前去合阳会住的那套房子里找到的。她出事之后,那套房子一直空着,我没有太多时间,几乎没去过。最近沈博文来找我,要那七栋房的产权。我想你也大了,便考虑着要把这些东西都转交给你,所以,我才去那边找人清扫了一下,然后就发现了这些东西。凌乱的散落在茶几上,落了很厚的一层灰。”

离婚协议?

沈言打开了文件袋,抽出了里面的东西,是几张A4纸,上面是手写的离婚协议,笔迹很娟秀。

简要地列明了离婚后双方的各项义务和财务分配,重点是女方愿意放弃一切,只要孩子的抚养权,最后是离婚双方签字,女方:温馨;男方则是空白。日期是2003年7月11日。

沈言盯着那份简单的离婚协议发愣,好一会儿才翻过了那一页,继续往下看。

后面几张的内容很杂乱,零零散散的写着没头没尾的话。

“下周三是言言的生日,他说要从今年开始学习打网球,那我就送他网球拍做生日礼物。一定不能忘掉!!!”

“我今天好像在街上看到妈妈了,年轻时的妈妈,很漂亮。”

“我是不是该去做头发了?上次是什么时候去的?”

……

这些话都没头没尾,沈言不知道她要表达什么,直到他看到最后一页。

“我果然病了!

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长期服用治疗精神疾病类的药物,正常人服用过多,会出现神经错乱,产生幻觉。

医生说我早已经过量,可是我并没有吃过那种药。

医生建议我留院观察,说我现在的情况有些严重,说不定会出意外,我也觉得是。

但沈博文已经在催我了。我如果今天晚上不回去,他一定不会放过言言的。

等几天,回去之后我再去医院检查。”

最后的日期是2003年7月14日。

也就是那一天,她出了车祸,连儿子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沈言明白前面那几页纸上零散的记录是什么意思了。

温馨一定是发现自己记忆出现了错乱,分不清现实与幻觉,所以随时做下记录,这样在她清醒的时候,就能发现自己精神状况出问题了。

周律师后来告诉沈言,沈博文其实在认识温馨之前,就已经跟王莉在一起了,两个厮混了好几年,两家都准备让他们结婚了,沈博文机缘巧合认识了温馨。

他看上了温馨年轻漂亮还有钱,所以,开始追温馨。

那时候的沈博文把自己扮演成一个努力上进又务实的老实人,温馨信了,就这样跟他结婚,拿出自己的钱给他创业。

沈博文创业了无数次,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几乎把温家的产业都败光了,最后才终于了点小有成就。

早些年他要靠着温馨的时候,对温馨千依百顺,但背地里,一直都跟王莉就没断过,否则沈嘉奇也不至于跟原主一样大。

后来他大概是知道温馨的钱都被他裹走了,他自己翅膀也硬了,对温馨就不再像以前了。

温馨大概后来是知道真相了,所以才想离婚。

但沈博文不可能同意的,因为离婚温馨要分走一半的财产,虽然那些本来就是她的,但沈博文跟王莉已经据为己有了,一个子都不可能吐出来的。

在他们看来,与其离婚,不如丧偶,这样一了百了。

所以他们给温馨下药。

那晚的车祸也许真是意外,但谁知道当时温馨是不是因为出现了幻觉?即便没有,从温馨最后留言也能推断的出来,沈博文当时肯定在用沈言威胁她。

也许在温馨发现真相提出离婚之后,这种威胁就开始了。

他不愿意离婚,但又担心温馨会直接起诉离婚,毕竟温馨还有周律师这样的好朋友。他清楚的知道温馨的死穴在哪里,便以儿子来要挟温馨不许离婚。

所以温馨才会在确定自己需要住院的情况下,还连夜往回赶。

如果那一夜她留在了合阳呢?那她就不会死了?

她已经知道自己精神状况出了问题,她会更加小心翼翼的。

所以,那一夜,她不该回来的。

可是为了她的儿子……

沈言用力的揉了揉的太阳穴,觉得眼睛有点酸胀。

他想起中午遇到沈博文时,他竟然那么客气,此时真他妈肠子都悔青了。

畜生!

虽然这一切不过是推断,但他跟周律师持一样的观点,他们推断的**不离十。

也就是说,沈博文根本就是杀人犯!

周律师说了,他会继续调查,一定会找到证据,让沈言自己小心点,毕竟沈博文是个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人。

沈言走出茶楼是已经八点多了。

这里离他住的地方不算太远,他心情压抑的很,想在外面透透气,所以慢慢悠悠的往回走。

下午,他还想着一走了之。

本来,这些破事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是脑子坏了才要去管呢。

可现在……

回到家时,已经快九点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累,进门就跟没骨头一样倒在了沙发上,完全不想动。

闭上眼睛,脑子离全是温馨的笔迹,她说她可以放弃一切只要孩子的抚养权,她提醒自己一定要给儿子买网球拍……

渐渐的他的脑子里勾勒出了一个温婉柔情的女人,对着他笑,温柔的跟他说话。

沈言连忙站起来冲进了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

但眼睛依然酸胀的厉害。

他明明不是原主,可此时此刻,他压抑了一下午的悲伤情绪似乎要压抑不住了。

咚咚咚!

有人敲门。

他没理会。

这个时间谁会找他?敲错了?

然后他手机响了,是苏云哲的名字。

沈言不由抬头看了看门,苏云哲?

他几乎本能的快步走过去,手握住门把时,才猛然想起来他带着假发,现在是男装的样子。

他连忙把手缩了回来,接通了电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异常,“苏总,你找我?”

“不在家吗?”苏云哲问。

沈言看了看门板,心想果然是他,那肯定在楼下就看到他家灯亮着,他还怎么撒谎说不在家?

而且,他不想撒谎。他现在不想一个人呆着。

“在。我现在不太方便,你在外面等会儿行吗?”他轻声说。

“嗯。”苏云哲同意了。

沈言连忙挂了电话,冲进卧室摘了假发,换下衣服,藏到了床下面,然后换了衣服出来,深呼吸了两口,等气息顺了才走过去把门打开。

苏云哲等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个袋子。

沈言把他让进来,问:“拿着什么?”

苏云哲提起来在他眼前晃了晃,“料很足的煎饼果子,巷口买的,还热着,想不想吃?”

沈言晚饭到现在都没吃。

本来也没胃口,没打算吃了。

此时刚出锅的煎饼果子在他眼前晃荡,他忽然就觉得饿了,冲苏云哲笑着点头:“吃!我晚饭没吃,现在正觉得饿呢。”

苏云哲把袋子递给他,自己在玄关换鞋,问:“为什么不吃晚饭?”

“减肥啊!”沈言随口丢了一句,便拿着袋子跑到桌子边坐下准备开吃。

苏云哲不止买了煎饼果子,还其他一些小吃,都是沈言自己平时路过会买来吃的东西,很合他胃口。

苏云哲换了鞋走过来,在对面坐下,“你不是怎么吃都不胖吗?还用减肥?”

沈言一愣,随即讪笑:“其实我就是懒,想省一顿是一顿。苏总怎么现在过来了?”

“路过。”苏云哲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谎。

沈言看了看他,“真好!要不我就要饿到明天早上了。”

而且还要自己一个人呆着,说不定还会忍不住哭一场。

现在他吃着东西,有人跟他说话,他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可是在苏云哲的眼中,并不是这样。

他中午就看出沈言有事瞒着他,沈言不愿意说,他也不好追问,但还是有些担心。

所以晚上忙完,就过来了。

谁知晚上的沈言比中午看起来更糟糕。

虽然沈言在努力的冲他笑,可那表情比不笑还让人担心。

“吃得好饱啊!”沈言终于把一个馅料很足的煎饼果子吃完了,露出了一本满足的样子,“谢谢苏总,苏总你这真是雪中送炭啊,我真的太……”

他话没说完,就见苏云哲起身绕过了桌子,在他身边坐下看着他,幽深的眸子里透着浓烈的快要溢出来的关心与心疼:“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苏云哲进门就想问,但他看沈言难得还有食欲吃东西,不愿打断。

但此时他等不了了,他实在不愿看不了沈言强颜欢笑的样子。

沈言心里那股无处宣泄的悲愤因苏云哲的出现稍稍舒缓,可此时,苏云哲却在火上浇油。

“苏云哲……”沈言看着他,“肩膀能借用一下吗?”

苏云哲一愣,沈言已经靠过去,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温热咸涩的液体从他的酸涩了一整晚的眼睛里滴落了下来,他的声音也染上了水汽,“我今天听到一个消息……我妈妈的死不是意外……是谋杀!”

第 34 章

苏云哲落在他腰上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用力的把人抱住。

他没说话,他知道此时对沈言来说,所有安慰的话语都很苍白。

确实,对此时的沈言来说,虚无缥缈的安慰比不上给他一个宣泄的出口。

他用力的抓着苏云哲的衣服,脸深深的埋在苏云哲的胸膛上,透着水汽的声音闷闷的。

“其实我对她没什么印象,我六岁时她就不在了,我甚至想不来她长什么模样,我有时候都会忘了我曾经还有妈妈。直到我今天才知道,她的死不是意外,她已经觉察到了,可为了保护我,她不得不让自己冒险。她是因为我死的,苏云哲,我妈妈是因为我死掉的!”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沈言,温馨不是他的亲妈,可当温馨的形象在他的脑子里具现化后,他发现他没办法不把自己带入成她儿子的角色。

也许是因为他这具身体是温馨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他们骨肉相连。

他就好像是知道了自己的亲妈在临死之前,还在呕心沥血费尽心机的为他打算,最后,还因他而死一样。

他甚至有冲动不管不顾的冲去沈家,剁了沈博文跟王莉报仇。

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体会过,他不知道要怎么去消化。

苏云哲的心猛地一沉,试图推开他看他的眼睛,可沈言不愿意,死死的抓着他的衣服,怎么也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苏云哲心疼,没办法强迫他,只能又紧紧的把人抱住,声音轻柔却严肃:“沈言你听着,你妈妈的死跟你无关!是凶手害死她的,我们把凶手找出来,让他偿命,好不好?”

他算是听出来了,沈言不仅仅悲愤,还在愧疚自责,他这是要把母亲的死因归结到自己身上?

这太可怕了!

苏云哲不怕他伤心难过,任何人遇到这种事情都会如此,这种情绪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淡去,但愧疚自责不会。

如果沈言今天背负下了这份愧疚,余生只怕都放不下了。

所以,他绝对要把这种错误的观念从沈言的脑子里挖出来,丢得远远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苏云哲打断了,“你那时候才六岁,什么都不知道,你只是一个盼着妈妈回家的孩子。可是你没等到,对不对?你也很难过对不对?妈妈走了,以后再没有人真心疼你护着你,你总是被人欺负对不对?所以,你也是受害者啊。这怎么会是你的错呢?错的是凶手,明白吗?”

苏云哲的声音很温柔,不疾不徐,像是在讲故事,但莫名就很有说服力。

沈言混乱的情绪神奇的被安抚了,他从苏云哲的怀里抬头,“真的吗?”

声音染上了浓浓的鼻音,眼尾泛红,泛着泪光的眸子依然没有平日里的灵动,只有不自知的无助与盼望,似乎只有苏云哲肯定的答案还能解救他。

苏云哲心软成了一片海,轻轻的擦去他眼角闪烁的泪光后,郑重的点头,“真的,所以,别胡思乱想了,好不好?”

沈言抓住他的手发愣,过了一会儿,又松开了,低头靠在他的胸口,软软的说:“再借我靠一会儿行吗?”

苏云哲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道:“行,想靠多久都行。”

他乐意让沈言靠,沈言也不跟他客气。

于是等到沈言情绪彻底平复,主动松开他时,已经凌晨了。

沈言有些尴尬,抱着人家哭了一晚上,现在总不好赶人家回家?

“再收留一晚呗,这大半夜的,你也不忍心让我开那么远的车回去?”

就在沈言不知该如何是好时,苏云哲开口了,他看着沈言,一脸无辜,仿佛此时让他回去,简直罪大恶极。

其实他还真没想留下来,毕竟地板睡起来太难受了,他昨晚是太累,才能勉强凑合一夜,今天他并不想。

他主动留下来,是因为不放心沈言一个人呆着。

虽然此时的沈言看起来好像已经恢复正常,除了眼尾还有点泛红之外,已经看不出异样。

但是苏云哲知道,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会永远放在心里。

对沈言来说,即便他现在不会为此事愧疚了,但母亲被人谋杀这个事实对他来说冲击也非常大,绝不可能一朝一夕就会完全恢复的。

所以才要留下陪着他。

“啊?”沈言不知道他的心思,只觉得有些犯难。

主动留下苏云哲,只会让苏云哲更加误会?可确实也不好意思让人家现在回去啊。

而且又像昨天晚上那样让苏云哲在地上躺一夜,沈言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不忍心。

大概是因为晚上吃了人家带的东西,还把人家的衣服哭脏了。

“怎么?地板都不能睡?”苏云哲满眼的委屈。

沈言连忙摇头,“当然不是了!我这不是觉得让你睡地板有些不好意思嘛。这样……“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露出了欣喜的神色,“我请你住酒店好不好?走!”

沈言觉得自己简直是天才,居然能想到这么好的办法。

这样一来,他既不用过河拆桥的大半夜赶苏云哲回家,也不用做出半夜让一个想包养自己,还真看上自己的男人留宿这种让对方误会的举动。

简直绝妙!

“不用那么麻烦了。”苏云哲却不领情,“再折腾,天就亮了。去洗澡,这边我来弄。”

他是不知道沈言心里的弯弯绕,在他看来,住酒店跟在这里睡地板也没什么区别,关键是大半夜的,沈言的情绪刚平复下来,保险起见早点休息,省的看到什么又触景伤情了。

所以见沈言并没有抗拒他留下来之后,直接把人拉起来推进了浴室,自己倒是熟门熟路的把打起了地铺。

早上他走的时候,被子被他叠好放在沙发上,沈言也没动过,此时用起来倒是方便。

所以等沈言从浴室出来时就发现苏云哲已经自己把床铺上了,还在帮他收拾桌子上吃的乱七八糟的袋子竹签。

沈言靠在浴室门前盯着他的背影,在心中忍不住暗骂自己。

说好了离他远点呢?为什么要让他进来,要跟他借肩膀,要抱着人家哭,现在还觉得他留来,家里怪温馨的?

沈言,没想到你是这么自私!

就因为遇到点事情,心里不舒服,就能做出这种让人家越来越误会的事情吗?

你真是渣男啊!

“怎么了?”

苏云哲回头,看到他一脸纠结,眉心都快打成死结了,连忙走过去,担心他又开始钻牛角尖。

沈言回神便撞上他关切担忧的眼神,一时间愧疚的无地自容,脱口而出,“苏云哲,我实话跟你说了,其实我是……”

苏云哲挑眉看着他,静待下文。

可沈言却卡住了,喉咙像是被人给扼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甚至还惊出了一声冷汗,暗骂自己是不是有病啊!

幸好悬崖勒马。

要是真摊牌了,苏云哲一定很难过?

而且,沈言承认他怂了,不止是怕苏云哲难过,还怕苏云哲会像秦漠风对凌思辰那样对他。

他发现他很怕苏云哲有一天会用那种看苍蝇一样的眼神看着他,觉得他恶心,觉得曾经看上过他恶心!

他心虚的错开了视线,讪笑:“我其实有点累,先睡了。”说完转身要进卧室,却被苏云哲拉住了。

他做贼心虚,担心苏云哲要追问,忙道:“我真的只是想跟你说我困了,真的!”

苏云哲调笑的看着他,“我也没说你在骗我。来,头发吹干了再睡,要不明天会头疼的。”

他说话间拉着沈言按在沙发上,自己跑去拿了电吹风,插上电源打开,用手试了试温度后,轻轻的拨弄的沈言的头发吹了起来。

沈言愣住了,苏云哲的指尖每每划过他的头皮时,都会有一股酥麻的感觉,让他很紧张,可又觉得有股奇怪的感觉,一点都不讨厌,甚至有些喜悦。

“嗯?”苏云哲手指弯曲着往下顺他的头发时,忽然发出了质疑的声音。

沈言瞬间清醒了,整个人僵直着一动不动,脑子飞速运转,思考着要怎么跟苏云哲解释,他的头发中间有一道扎手的痕迹。

他想要不就说他之前一冲动剪了短发,然后觉得不好看,所以接发了,或者说为了不想让他那个人渣老公找到,所以改变了形象?

应该说得通?苏云哲会信吗?

靠!沈言你是白痴吗?为什么会乖乖的坐下让他帮你吹头发?脑子呢?喂狗了吗?

要是苏云哲不相信怎么办?要是他因此怀疑,开始调查你该怎么办?

沈言紧张的手心冒虚汗。

“你掉头发挺厉害啊!是不是每天晚上都熬夜?”苏云哲说着把手伸到沈言的眼前,“你看,我稍微弄了一下,掉了好几根。”

沈言盯着眼前骨骼分明的手,僵硬的身体逐渐放松。

还好还好,苏云哲这种听到女生来大姨妈只会说多喝热水的直男,大概脑子里根本就没有接发这个概念,也许他是把那道明显的痕迹当成是头发打结了。

沈言连忙伸手拨掉了苏云哲手中那几根头发后,挪了挪身体,回头从苏云哲手里拿过了电吹风,笑道:“大概是最近没睡好。我自己来,你赶紧洗澡去,明天还要去公司。”

苏云哲也没勉强,“确实,明天早上有个很重要的会。我去洗澡,你……”他说着轻轻揉了揉沈言半干的头发交代,“头发吹干了再睡!”

“知道了!”沈言乖乖的点头。

直到苏云哲进了浴室,他才终于忍不住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感觉刚换的衣服都汗湿了。

天啦,这提心吊胆的日子过不下去了,太吓人了,他不玩了!

沈言下定决心后,以最快的速度吹好头发,进了卧室。

苏云哲洗完澡出来,沉了眸子盯着卧室的门看了好一会儿,才拿起电吹风去吹头发去了。

苏云哲第二天上午有个很重要的会议,所以起的很早。

沈言的家里什么食材都没有,厨房干净的像没人住一样,苏云哲想做个早餐的计划落空,直接下楼买了现成的。

回来后卧室依然毫无动静。

苏云哲有些犹豫,走过去敲了敲门。

没反应。

又敲了敲,还是没反应。

“言言?”

依然没反应。

苏云哲试了试门把,发现没所有反锁,直接推门进去了。

只见床上的人听到声音后,立刻拉起被子把脸埋进去,睡意甚浓的声音闷闷的从被子里传出来:“苏总再见!”

苏云哲失笑,走过去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他的头,“起床,吃早餐。”

沈言昨晚睡的不好,而且现在对他来说也太早了,他根本就没清醒,声音软糯无比,“我不吃了,再让我睡一会儿。”

苏云哲被他无意识的撒娇闹的心里痒痒的,却依然不让步,“不行!起床跟我一起去公司。”

睡眼惺忪的沈言从被子里探头出来,一脸幻听的样子,“啊?我又不用上班,为什么要去?苏云哲我好困 ,我要睡觉!”

第 35 章

苏云哲后悔了,他高估自己的定力,忘了在沈言面前,他的定力总是轻易丢了喂狗。

此时见沈言迷糊娇软的模样,他觉得口干舌燥,忽然不想去公司了,想做点别的。

好在理智终究还是占了上风,清了清嗓子,语气严肃:“谁说你不用上班?忘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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