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垠海海底有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是鲛人们心中的圣地。
海宫王座上,男人冷冷地看着下方行礼的臣民,这无言的压力让下方众人不由得噤若寒蝉。
不愧是得了海皇珠传承的鲛人皇殿下,光是坐在上方,给予他们的压力都快让他们几近崩溃!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前两日开始,鲛人皇殿下给人的感觉越来越可怕,连手段也愈发狠厉了。
“若无事,便退下罢。”男人似乎是腻烦了这个氛围,起身就走,连行礼的时间都不留。
“尊上,稍等!”有人出声道,“为何要突然关闭外宫?”
“因为我不希望闲杂人等在海宫乱晃。”男人的话语如千年不化的冰雪那般,一丝温情也无,让人有些不寒而栗,“这点小事还要解释?”
“尊……尊上恕罪!”那人慌忙跪下,连声求饶。
男人也不理会这个小插曲,径自离去。
剩下的臣民们面面相觑。
“海宫自建成之日起,外宫的花园与景观都是开放给各家族赏玩散心的。这无缘无故的,尊上怎么要关了外宫?”
“听说是有些家族惹了尊上。”
“这一点风声也没有啊!”
众人带着满腔疑惑依次退下。
最近的尊上心情很不好,手段也比以前狠多了,需要更加小心行事!
另一边,男人并没有那些臣民想象中的那般恼怒,不如说正相反,他的心情还算不错。
海宫将一切海水隔绝在外,让它们只能在边缘徘徊,水影天光明灭闪烁,是海宫最常见的一道风景。男人撇下所有的下属,于花园中落座。
他做了个梦,一个不太愉快的梦,梦境的尾声是浓烈的悔恨与遗憾。
苏醒之后,他确认了一下时间——这个时候,那人还没有死!
男人先是难以置信,在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后喜上眉梢,最终发展成欣喜若狂。
上天给了他挽回错误的机会,那么这一次他不会再疏忽大意!
马上就要是那人来的日子了,他必须将先前所忽视的隐患统统清除。
闲杂人等退散,危险人物调离,还有其他一些可能出问题的地方,都要关照到。至于海宫的事务,他已经驾轻就熟。
一桩桩,一件件,当初觉得不满意的部分,统统重新安排。这一次,总归是不会出问题的!
鲛人皇信心十足地等待即将抵达的车队,却不知他心中挂念的那人,早已离开了既定的轨道。
金阳城外的一个荒废木屋,精疲力竭的年轻人靠着墙壁,险些倒下。
顺着山路一路跑跑绕绕,虽然路上也出了不少意外变得十分狼狈,但好在他算是全须全尾地出来了。
林顺感觉自己的身体要比记忆之中的还要强一点,放在以前这么长和崎岖的路足以把他所有的精力耗尽。
但现在看起来还能够接受。
说起来,找到这条小路的,也是那个童年好友。他仿佛有着野性的直觉,能够发现寻常人类根本注意不到的地方。与他到处开荒探险的日子,是林顺童年之中最为快活的一段日子。
可惜,人都是会变的,即便是那人也不例外。林顺晃了晃头,尽力不让自己去想起那个人。
肚子咕噜噜地叫起来,林顺才后知后觉自己一直专注逃离,竟是忘了进食。
木屋大约是哪个樵夫暂时的居所,已经荒废许久,整个屋子内充斥着一股烂木头的味道,灰尘遍布,但总归比露天睡安全不少。
林顺也不嫌脏,直接窝在木屋稍微干燥一些的角落,从包袱里掏出干粮小心翼翼地吃起来。
别院在山腰上,想要去购置物资必然要穿过城主府进入金阳城内,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完全做不到。因此不论是吃的还是钱,他都只有一点点,总之十分窘迫。所幸他有不少能变卖的东西,应该能解一下燃眉之急。
林家不可能给他好东西,这些小玩意的来源是同一人。
林顺总觉得自己还活在某个人的阴影下。
毕竟不管之后如何改变,对于林顺而言,那段时光是他最珍贵的宝物。
虽然逃跑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冲动的行为,但是他也明白,这是现在的他必须选择的路,别无选择,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就当,是还在孩童时期的那个人在默默地帮助自己。那已经是注定回不去的过往。
草草吃掉一部分干粮后,林顺小心翼翼把剩下的部分包好放回行李,同时打开了小木盒。
小木盒里东西不多,看起来也基本十分简陋。
一个木簪,一块木牌,这就是母亲给他的木盒子里的全部东西,剩余的是他自己放进去的,某个童年好友送他的礼物。
林顺拿起了木簪,看得出了神。
母亲是个美人,大约也是因此才被那前金阳城城主看上,可惜在生下他后,美人就成了疯婆子,时而平静时而狂躁,前城主便将她关在了别院里,连带着他也在这里度过童年。
一个小孩和一个疯婆子关在山上的别院里能活下来吗?林顺大约就是这个问题的答案。
而后前任金阳城城主与他的心腹死于刺客袭击,新上任的金阳城城主是前任城主的弟弟。
新官上任三把火,继位城主也一样。新城主遣散了前城主的手下与侍妾,而被关在别院里的疯婆子与疯婆子的孩子,就好像是说好了一般,被所有人遗忘,当他们母子二人不存在。
林顺从小在这个别院长大,习惯了这样的环境。直到某天城主府的贵客登门,恰巧闯入这个别院,不知为何让他成为玩伴,屡次将他带出别院嬉戏游玩。城主府便不得不承认林顺的身份,让他成为明面上的林家人。
因为对方身份尊贵,陪玩的也不能是路边无名之辈。
即便如此,前任城主的遗孤,还是没有名分的那种,本来就不是什么光彩的身份。
等贵客离开后,身份过了明路的林顺不必像母亲一样被困在别院之中,不过在城主府的地位依旧是最低的,恐怕连受宠些的奴仆都不如。
林顺也想过要不要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离开。然而别院中的疯母离了他,绝对活不久。
母子相依为命这么些年,母亲病情反复,几乎没有正常的时候,但是要让他抛下母亲什么的,根本做不到。
之后母亲病逝,似乎终于从疯病的折磨下解脱,从此长眠,他将其埋葬之后,便开始想念那将他带出别院的好友。
原本他已经快攒好行李偷偷离开了,恰巧在此时听到消息,金阳城需要派家族子弟作为质子送到海华城去——那个人的家乡。
听说那人已经执掌海宫,成了新的鲛人皇。与重新被困在别院的他完全不一样。
没有人想背井离乡去一个陌生的城,还要受到监视处处局限。于是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想到了自己——一个不能再合适的人选。
提议一致通过,甚至林顺本人还识相地主动提出成为质子。这结果实在是太令人满意了!
可惜现实总是不如人预想的那般美好。最后林顺还是逃回了金阳城。
一想到死前的场面,林顺就冷静不下来。
木簪的样式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有点朴素的意味。在林顺的记忆中,他从未看见母亲戴过它。
毕竟,一个疯子怎么会梳洗打扮呢?
当初他并没有仔细看里边的东西,现在也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可做,借着天边剩余的光,林顺仔细端详,忽然发现了异样。
在木簪的尾部,有一个极其细微的“席”字。工工整整,对比木簪本身的简朴样式可以说精细到可怕。
席……是有什么含义吗?
林顺又翻开另一块木牌,随即马上惊到了。
木牌上也有字!
可是当初他拿到小木盒的时候,木牌上干干净净的,什么字都没有!
“祁……云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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