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你说了什么？”程郁凑近林安澜问道。
林安澜想了想, 和他道，“说你是个好人。”
程郁：？？？
程郁十分不信，“不, 我不需要好人卡。”
“收下, 好人总比坏人讨人喜欢。”
“是吗？”程郁总觉得没这么简单，不过碍于摄像小哥在, 他也没追问。
等到晚上摄像机关了，摄像小哥走了，程郁才再次问道, “他到底下午和你说了什么？”
“你怎么还惦记呢。”林安澜哭笑不得, “都说了，你是个好人。”
“我是个好人，所以你告诉我, 你们说了什么？”
林安澜无法, “真没什么, 他让我好好喜欢你，说你喜欢我很久了。”
“就这？”
“还有就是，如果以后你犯了错, 让我不要怪你, 人嘛，都会犯错的。”
程郁：……
“他说……以后？”
林安澜想了想，“好像也没说以后, 不过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反正就是不希望我们争吵。”
程郁：……
程郁觉得他可真是太天真了，这怎么可能是这个意思呢？
“那如果哪天，你发现我真的犯了错，错误可能还很严重, 你会恨我吗？会愿意给我一个重来的机会吗？”
“你们俩怎么都动不动就是恨啊，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深仇大恨，恨一个人多累啊，我哪有那个功夫。”
程郁：……
程郁瞬间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了。
他不想让林安澜恨他，可是他又怕如果连恨都没有，他在林安澜心里，更没有任何痕迹。
他自己都说不清，他到底更怕林安澜恨他，还是林安澜彻底忘记他。
“那你愿意给我一个重来的机会吗？”他问。
“愿意啊。”林安澜笑道，“谈恋爱嘛，谁还能不犯错不吵架呢，你是第一次谈恋爱，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都是第一次给别人当男朋友，犯错也很正常，改了就好了。”
他说完，又想起什么的问道，“我们俩是都是第一次给别人当男朋友？”
他能肯定程郁是，因为程郁从高中就喜欢他，追了他这么多年，才终于追到。
可是他自己呢？
在他答应程郁之前，他有和其他人谈过恋爱吗？
或者暧昧过吗？
应该没有，不然程郁在给他科普他通讯录里的人时，应该会说到。
可万一是分手了，他删除了对方的联系方式，手机里没这个人，那也不是不可能。
“没有。”程郁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我之前说过的，你上学的时候对恋爱和交友都不太热情，喜欢你的人很多，但是你都拒绝了。而我又一直喜欢你，所以也就没有接受别人，我们确实都是第一次给别人当男朋友。”
“所以我们俩都是对方的初恋。”
程郁之前没想到这个词，现在突然听到他把这个词用在他们身上，顿觉心跳加速。
他最开始喜欢林安澜的时候，是在高中，那时候他还有意识这是他的初恋。
所以他小心翼翼，知道林安澜对自己没有兴趣，就一直没敢告诉他自己的感情。
可是随着喜欢的时间拉长，喜欢的日子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他觉得他像是早就开始了一场漫长的恋爱，以致于到了现在，他早已忘记了这是自己的初恋。
更忘了，这也是林安澜的初恋。
他竟然，骗了一场林安澜的初恋。
程郁一时不知道是喜还是怕。
他惊喜这是林安澜的初恋，他是林安澜第一个爱的人，却又为他给林安澜的初恋抹上了一层灰而内疚。
他在林安澜身边坐下，愧疚而自责道，“对不起。”
林安澜不解，“怎么突然说这个啊？”
你应该值得更好的初恋，程郁心道，至少是你自己真心喜欢的。
而不是我这样，只是我喜欢你的。
感情的世界里，人都会向往自己喜欢的，林安澜也应该有这个资格。
有资格，去和自己喜欢的人恋爱。
这才应该是他的初恋，美好的，令人心动的初恋。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程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岔开话题道，“或者对你的初恋有什么要求？”
“没有。”林安澜对他的初恋很满意，“你已经很好了。”
“你再想想，你想做什么，想去哪里，想要什么，你都可以告诉我。”
只要林安澜想，他都可以满足林安澜，除了他这个初恋的意外人选不能变更，其他的，林安澜想要的，他的初恋应该有的，他都可以弥补。
“不着急，你想好了，你再告诉我。”
林安澜觉得他真的不需要什么了，他本身就是个没有太多要求的人，现在工作顺利，爱情圆满，一切都很美好了，所以他没什么要求了。
不过程郁明显是希望他有的，所以他点了点头，反正也不是现在就要说，说不定他以后会有什么突发奇想呢。
“睡。”林安澜道，“初恋也得睡觉，该睡了。”
“好。”程郁抱着他，躺进了被子里。
当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一个悲喜交加的梦。
他梦到他们高中时期，他和林安澜打完篮球往教室走去，阳光透过树荫洒在了地上，他们踩着地上的光影斑驳，听着树上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叫着。
天很燥热，运动完的学生昏昏欲睡。
林安澜趴在桌上浅浅的休息着，程郁拿着扇子帮他扇着风。
林安澜转了个身，正对着他，好让自己更凉快一些。
他睁开了眼睛，看着坐在身边的程郁，眼里似点了春意，他说，“小花，你是我的初恋啊。”
程郁扇扇子的手一停，林安澜笑了起来，垂下一只手，握住了他没有拿扇子的那只手。
教室很安静，他们的世界似乎不被打扰。
程郁轻柔的给他扇着风，心想，他竟然是林安澜的初恋吗？
他还没来得及窃喜，就看到场景变换，成年的林安澜目光冷淡的看着他。
“你很开心吗？”他问，“就这么让我的初恋变成这样，你很开心吗？”
程郁瞬间惊醒，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不自觉低头去看身边的人，林安澜还在睡，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闭着眼，丝毫不复梦里的清冷淡漠。
他害怕的抱紧了怀里的人，却又似是怕他嫌弃的慢慢松了手。
他看着还在安睡的林安澜，心里百感交集。
“对不起。”他轻声道，“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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