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看好戏的玉赤玉炎立刻傻了……玉海为人蠢笨,他们平时都利用他在学堂里欺负其他孩子,作威作福,没想到玉黎身边的这个小厮居然这么厉害,竟把玉海都打得直叫唤。
“你们谁还要再试试?!”智雪一场赢了,很是得意,满脸威吓地朝着玉赤玉炎叫道。
玉赤自然不肯在众人面前丢脸,想了想,叫道:“玉黎你不要脸!我们的小厮都在门口等着,偏你的小厮来跟我们打,你有种自己与我们打!”
“就许你们仗着玉海人壮实来打我,不许我仗着智雪会功夫来打你们?你们这是什么可笑的道理?”玉黎冷笑道,瞥了眼跌在地上的玉海,他道,“‘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可不是粗鄙之人,会在众目睽睽与人打架,只有市井之徒地痞无赖,才一言不和便动手动脚!”
“你!”玉赤与玉炎被说得无法辩驳,只得涨红了脸。
正巧此时,江鹤尘来了,他按着发疼的脑袋,一脸不悦道:“吵吵嚷嚷的,你们又做什么呢!”
玉赤玉炎见他来了,立刻换了一副脸孔似的,其中一人正义凛然地说:“先生,您快来主持公道!玉黎指使他的恶奴打人了!”
玉海也反应过来了,哼哼唧唧地躺在地上叫唤道:“先生,您要为我主持公道啊!他指使他的小厮欺负我!”
江鹤尘听了,蹙眉看向玉黎,冷冷地斥道:“你便是玉黎?怎么还未入我门下,便随意纵奴行凶?!”
“先生。”玉黎朝他行了一礼,不卑不亢道,“是玉赤玉炎先寻事挑衅,要教训我,企图羞辱于我,我不过是迫不得已反击罢了!”
“你胡说!”玉炎大声叫道,“大家都看见了你的小厮打人,欺负玉海!”说着,对着其他人大声问道,“你们快说,是不是他先动的手?”
那些孩子都是玉府的远亲或者下属的孩子,平时都被父母亲耳提面命要让着玉府的孩子,玉赤玉炎又是小霸王,因此都不敢违逆他,要么附和他,要么干脆低下了头不说话。
“你瞧,大家都能证明!”玉赤得意洋洋道,“玉黎,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江鹤尘亦冷冷地看着玉黎,大约心中也在想,果然是乡下来的野小子,一点礼仪教养都不懂!
玉黎自然百口莫辩,正要再说什么,就听一个清朗温厚的声音传来:
“先生,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事实如何,我看得很清楚。”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形修长的青年,穿着一身藏青色锦衣,俊眉朗目,斯文俊朗,身边站着一位少年,与他长相相像,不过更英姿勃发一些,身形也还未有他那么高壮,显然这是兄弟俩。
“玉清问先生安,许久不见先生,先生最近可好?”原来这个青年正是玉章辞的堂弟玉章书的长子玉清,他今年十六岁,早已不在此读书,今日过来,是送自己的弟弟玉澈,结果恰好看见了这一幕。
江鹤尘显然很喜欢这个文质彬彬、谦谦君子的学生,见他来,连表情也变得温和而喜悦:“玉清,是你来了!最近在国子监读书,可还好么?”
“多谢先生关怀,学生一切都好。”玉清说着,见那个被冤枉了的少年脸上露出一丝懊恼,知道他是在懊恼自己的出现让他没有机会为自己辩白了,笑了笑,道,“先生,我方才送玉澈过来,确实亲眼看见玉海寻衅挑事,声称要教训玉黎,且玉赤和玉炎二人以言语侮辱玉黎,玉黎这才命其小厮与玉海打起来,绝非是玉黎纵奴行凶,还望先生明察。”
“大堂哥!你凭什么说是我们欺负他!”玉赤还想挣扎,不服气地说,“明明大家都说是玉黎欺负我们,怎么到了大堂哥口中,便是我们欺负他?难不成大堂哥的眼睛是眼睛,大家的眼睛就不是眼睛了吗?!”
“你这是强词夺理!”一旁的玉澈也跟着叫起来,面红耳赤道,“我和哥哥分明看见你们欺负他了,竟然还死不承认、反咬一口,小人!无耻!”
“阿澈!”玉清看了一眼自家弟弟,目光中含着制止之意。
玉清知道,江鹤尘相信的当然是自己,但是其他人却说是玉黎欺负玉海他们,这一点确实得解释清楚了,否则在场面上仍然说不过去,若江鹤尘盖棺论定,必然落了一个偏私的名声。玉清看了一眼玉黎,见他那一张阴柔俊秀的小脸一脸平静地看自己,仿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似的,心想,这小家伙还真是淡定,自己帮他说话,怎么他倒好,成了没事人了?
不过虽然这样想,他仍是打算帮助玉黎,因此对江鹤尘道:“先生你还记得你曾教过我们‘缄口不言’一词吗?如今其他人的情状,便正如‘缄口不言’一词啊!”
众人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他们还不知“缄口不言”之意,但是江鹤尘却是心领神会,摸了摸下巴的胡须,道:“老夫明白了。”又说,“玉赤玉炎玉海,你们侮辱人在先,却还恶人先告状,罚你们回去抄写《弟子规》一遍,明日交与老夫!”
玉赤玉炎还想再说什么,江鹤尘瞪着眼睛“嗯?”了一声,他们立刻低下了头。
“好了,其他人今日放假,玉黎你留下!”江鹤尘道。
“那先生,学生与阿澈,便也先回去了。”玉清恭敬地朝他作了一个揖,带着玉澈转身要走。
“大堂哥……”玉黎上前一步,亦对着玉清作了一个揖,“多谢今日大堂哥出言相助,玉黎铭感五内。”
玉清莞尔:“堂弟不必客气,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一旁的玉澈亦激动地拉着玉黎的手说:“弟弟,我最看不惯玉赤玉炎他们仗势欺人了,以后有我在,他们别想欺负你!”
“谢谢。”玉黎前世倒是不曾与玉清玉澈兄弟俩深交,只限于逢年过节见面时打招呼罢了。后来他嫁到靖安侯府之后便听说玉清考中了状元,是本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状元,他心中自然孺慕这位堂兄,不过今世一见,这位堂兄好像确实还挺正直的?
“好,那我们先告辞了。”玉清和玉澈二人便一同离去了。
江鹤尘目送自己的得意门生出去,转头打量了一下玉黎,也不对方才的事发表任何意见,只说:“我的学堂也不是那么好入的,我来考考你,若你通过了,你便来上学,若是通不过,还是尽早回去。”
“是,多谢先生给我机会。”玉黎恭敬道。
他虽不敏,比不上那位能考中状元的堂兄,但想来比起玉海这种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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