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阳站起身,“这个问题顾老板可以躺在床上慢慢想,放心,我虽然心狠手辣,但绝不会要你的命,当然,如果你要是想跑,那我就隔阵子过来把你的腿打断一回,这次,我会跟你好好叙叙旧的。”
……
艾阳人没到容公馆,就听到里头续夫人的说话声,她的印象里,续夫人一直是个极为刚强的女人,可今天,她的声音里透出的是满满的担忧跟疲惫,“按理说找励行的事有洪门呢,我不应该来麻烦重言,可是杭城有陆家,沪市有洪门,大家都几乎把周围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励行,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顾励行之所以会这样,原因真的是叫人说不出口,但他是续夫人的儿子,别人不管,亲娘却没办法坐视。
“就凭洪门的招牌,有几个人敢动顾老板的?你只管放宽心再等等,”汪夫人小声道,“这不是也没有收到要钱的电话跟信吗?”
汪夫人这是以为顾励行遇到绑匪了,敢绑洪门老大的,也真的只有自己这样的“悍匪”了,艾阳进了小客厅,“续伯母来了。”
续夫人很少在小辈跟前表现出软弱的样子,忙装作咳嗽把眼角的泪抹去,“小艾回来了,这今天累不累?我看你真的是一天比一天黑了,我叫人去挑点儿好珠子,给你研磨好了,用珍珠粉敷敷脸。”
艾阳笑着点点头,“好呀,以后我晚上就用那个好了。”
汪夫人知道续夫人这是强打精神跟艾阳说闲话呢,招手叫艾阳坐下,“你那边收到什么消息没?就是顾老板的事?”
艾阳看了续夫人一眼,“伯母,您别怪我说话不好听,叫我说,如今找不到顾老板未必是坏事,您也知道他在杭城做了什么,陆大帅是一定要他的命的,您把人找到了,不等于是让顾老板去死吗?倒不如就这么着呢,我看他也是自己有意藏起来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续夫人想知道儿子人在哪儿,伤怎么样了,“可我怕他,”
续夫人抚额,“养不教父之过,可这其中,也有我的过错,这些年我因为对他们父子两个寒了心,干脆就当没有这个儿子了,结果让他走错了路。”
续夫人轻叹一声,“不管他去了哪里,给我个消息总是好的,难不成告诉了我,我还能出卖他不成?”
艾阳心里叹息,这就是母亲,再明智果绝的母亲,也没有办法真正的大义灭亲,即便在知道了顾励行跟柳姨太偷*情的事,她还是希望他能够平安,“陆大帅现在正在气头上,如果他的人抓到顾老板了,只怕要明正典刑的,他抓不到人,说明顾老板还是安全的,照我的意思,伯母不如外紧内松,洪门别再找顾老板了,这样他才有养伤的时间。”
续夫人这才想起来,外头风声鹤唳,跟洪门也有很大的关系,“我真是急糊涂了,就想着抢在陆大帅前头找到他,我这就去叫底下人办。”
“还有,如果可以,不如趁这个机会,把洪门下的那些违法的生意给彻底关了,一来可以最大可能的降低损失,二来也是让陆大帅看到洪门的诚意,他早一点儿消气,顾老板才有露面的那一天。”
续夫人点点头,“你说的对,我这是一急,就顾头不顾尾,乱了方寸了,”她歉意的朝汪夫人笑笑,“佩蓉你别介意,唉,我先走一步了。”
……
“你续伯母英明了一世,没想到临了,叫儿子给坑了,”送走续夫人,艾阳陪着汪夫人用晚饭,这些天的是是非非,把汪夫人闹的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也只有艾阳在的时候,看她吃什么都香,才能跟着吃上一些。
“就是当年跟顾千山闹离婚,我也没见过她这么失魂落魄过,”汪夫人摇摇头,“顾励行那孩子,真的是教坏了。”
同样的一母同胞,容重言跟顾励行的品性相差如此之大,汪夫人只能欣慰的去想,是因为容家早早的把容重言给抱到身边来养,她心里甚至都在隐隐的庆幸,当年把容重言收养了,不然儿子也叫养成顾励行的样子,简直想想都心疼。
艾阳几口一个奶黄包,“嗯,谁说不是呢,我听说顾励行居然跟柳姨太勾搭到了一起,也是吃惊的合不拢嘴,这都什么跟什么嘛,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顾励行是一心想摆脱身上的黑皮,但方法真的有很多,为什么非要选最不应该走的那一条呢?”
不是艾阳说风凉话,凭着手下上万的帮众,不论沪市哪家做主,都不会真的不把洪门放在眼里的,他想往上爬,沉心静气把洪门做大,大到那些大佬们来找他,何必非要找所谓的捷径?
结果呢,给了自己可乘之机,当然就算是没有自己这个先知一样的敌人,就顾励行的做法,也会给别的敌人可乘之机的。
汪夫人点头道,“可不是么,他性子左了,只希望经过这一次,能知道害怕,痛改前非。”
痛不痛改的已经无所谓了,艾阳根本没打算让顾励行出来,“反正他不出头,重言也算是去了个心头大患了,我这个人记仇的很,顾励行这么一直杵在沪市,我得成天分心盯着他,生怕他哪天一个想不开,又觉得重言挡了他的道儿了,现在好了,没个三两年,他是不敢露面儿的,重言跟咱们都能过几天安心的日子。”
艾阳说的汪夫人连连点头,“虽然这话不好叫你续伯母听见,但顾励行可真是个祸害,我只要一想到他的人拿枪打重言,这心里的火就往上拱,根本不希望他能平安回来。”
以前不说,是怕容重言跟艾阳觉得她心狠,现在才发现,原来艾阳跟她想的一样,汪夫人欣慰的看着艾阳,这个儿媳太可人意儿了。
……
容重言知道艾阳不希望他插手顾励行的事,干脆也就没问她把顾励行怎么着了,每天只专心忙着工部局跟银行的事,倒是关耀宜跟余良言,这阵子可惨了,原以为拉拢了顾励行,就可以躲过柏广立的报复,没想到顾励行就这么失踪了,还得罪了陆士珍!
而跟他一起失踪的陈婉清,沪市人都知道,那是关家的亲戚,也是因着这个原因,柏广立以陆士珍要找人的名义,几乎把关府跟余府翻了个遍,两家人都请进了司令部,什么民国法律,租界法律,在这些当兵的人眼里,什么都不是。
关耀宜哪里受过那样的苦,往刑房一带,就竹筒倒豆子,把小舅子的计划全招了,并且再三声明,自己事先完全不知道妻子跟小舅子的计划,他是无辜的。
柏广立也很好说话,关耀宜说自己是无辜的,他肯定是完全相信的,当场放人,但是余夫人姐弟,那就对不起了,得留在司令部好好审一审,什么时候他们招了陈婉清去了哪里,顾励行又是被谁救走的,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余夫人给关耀宜生了两儿两女,就算是关耀宜想弃卒保帅,儿女们也不能答应啊,余家更是如此,为了救这两人出来,无奈之下,关余两家几乎倾尽了家产,一直到柏广立觉得这两家人再没有油水可榨了,司令部审讯处才宣布余夫人跟余良言跟顾励行失踪案并无直接关系,不但如此,因为他们的侄女陈婉清也同时失踪,所以他们也是苦主。
艾阳看着这些日子柏广彬成天笑的见牙不见眼,就知道柏家这次是发了笔横财了,“瞧把你高兴的,分你了多少?拿出来点儿也请我跟重言吃顿饭嘛!”
柏广彬横了艾阳一眼,“胡说什么呢,我分什么分?我大哥那么做,也是为了松沪军,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咱们有多穷?”
沪商甚至江南一带许多商人都在默默的支持着松沪军,要说钱,柏广立应该不缺,但同时他又缺的厉害,没办法,想做的事太多了,不论是办学校,还是建医院,修机场,建空军,给松沪军更新装备,就没有一样不需要大笔金钱的,抄了关余两家的钱,真的还不够柏广立装备一支混成旅。
“我知道咱们有多穷,但我也知道,当初余家为了救余良言出来,可也悄悄给你塞小黄鱼儿了,你把东西藏哪儿去了?”艾阳耳朵多尖啊,余家人想送礼找不到门路,都寻到飞行学校来了。
柏广彬得意的一龇牙,“这个还真有,但我没自己留着,直接拿去给我大哥了,我又不缺吃穿,要那个干什么?走,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咱们一起去接重言言下班。”
松沪军发了笔横财,柏广彬心情好极了,“咱们定购的飞机马上要就运到了,啧啧,有了这些飞机,就算是陆士珍,也不敢再在我大哥跟前充老子了!”
“所以你觉得,陆士珍会让那批飞机顺利在沪市机场降落?”艾阳幽幽道。
柏广立跟东北郭家不一样,郭家一统东三省,买这些东西根本不怕有人阻拦,但柏广立这边,不说北平政府,就是陆士珍,都不会看着他一天天坐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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