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蓦然愣住，凝视水雁。
水雁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能看见闪烁在双眼中的水光。原来师姐刚刚是在为水瑶的事情伤心，而不是文若吗？
林殊抬起左手推向架在颈上的灵剑，灵剑很容易就被推开了。
林殊看着地面，眼神飘忽了一会，最后坦诚道：“我的确不是水瑶，我叫林殊。”
水雁侧脸看向其他地方，许久才平静地问道：“小师妹呢？”
林殊叹了一口气，“无论你相信与否，我只能告诉你，我不清楚。”
水雁旋即将轻羽剑直指林殊，喝问：“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林殊双手作剑指，“我可以立誓，你们应该比较相信这个。”
水雁垂眸，“我不信，你立誓。”
林殊一愣，笑了一笑，朗声道：“我林殊在此立誓，若水瑶真是我所害，让我修为永不寸进，即便侥幸突破，也将死于心魔劫。天道为证。”
林殊看向水雁，“这样可以吗？水雁师姐？”
水雁似仍有疑惑，轻羽剑登时寸进一分，“那你是谁？”
林殊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一摊手，“我算是一个，额，手艺人。那天我在工作，额，在做手艺的时候，突然晴天霹雳劈到我身上，我一睁眼，就只见师姐和文若了。”
水雁有些出神，双眼无光，脑袋低垂，嘴里喃喃念着，“晴天……霹雳。”
林殊肯定地回答，“对，正是晴天霹雳。刚才在擂台之上，天空出现的惊雷，与我曾经见到的一模一样。”
水雁的握着灵剑的手迟疑无力地收了回去，无措而又惶恐地看着林殊，痛心地质问：“那……小师妹呢？我们的小师妹呢？她去哪了？”
林殊略一迟疑，咬了咬下唇，“也许，我们交换了身体，她去了我的身体里。”
水雁嘴唇似乎登时失去光泽，僵硬地笑笑，“这样……吗？”
林殊看着水雁这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不知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她不禁想起水雁对水瑶的关怀，水瑶去世后，水雁大半生没放过自己，即便后来成了佛修，为拯救苍生而死，却仍提出要葬于小师妹身旁，一辈子守着她的小师妹。
林殊做水瑶的这几天，已经体会到这个师姐的疼爱了。她将水瑶放在最重要的位置，甚至超过水雁自己。
擂台之上，任何人不能干预，否则会被众嘲，可水雁没有任何迟疑，纵身跳上擂台挡在她的身前。
知晓要比试，早早打听好消息。
为了比试，不忍她使用一丝的灵力，早早赶来送她过去。
这样的水雁，林殊实在不忍心欺骗她。
水雁扯起嘴角，强撑着笑容，“这件事，不要让大师兄和其他师兄知道，我会尽力替你隐瞒，以后也会像照顾小师妹一样尽心照顾你，只盼……”，水雁说着说着就哽咽了，她咽了一口唾液，缓了缓情绪，“只盼你的亲人朋友，也能稍稍照看一下小师妹。”
水雁说到这突然一停，转身背对林殊，仰起了头，“师傅说过，小师妹是通透灵体，生来就纯善不知事，所以……”水雁喘了一口气，“所有人都很照顾她。小师妹很善良，所有人都说她是傻的，也有人说她是装的，可秋水峰的人都知道她的纯真，所有人都宠她，因为她值得。她会代替药童替三师兄试药，会因为一个仆从而与其他峰的弟子争执，在她眼里的世界，都是美好的。”
水雁突然沉默了，叹了一口气，转身看着林殊，嘴角带笑，眼中含泪，“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不是她。”
林殊只能歉意地笑笑，“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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