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姜苒向徐贲提起了长兄姜铎的下落,却不想徐贲闻言脸色一变,他好心劝告姜苒,莫要在楚徹面前提及中山质子。
姜苒看着徐贲的反应,更是忧心,楚徹对中山王室的厌恶姜苒早已知晓,他没放过中山王室任何一个人,其中自然包括为质多年的长兄。上一世她只知长兄惨死,却不知在此之前,长兄又在燕国遭了多少罪。
十日后,姜苒至了燕都幽州,车马通过城门直入东宫,而徐贲等人将她安全送至后,当日返回上党郡复命。
有管事模样的带着人候在东宫外,姜苒被他们引至临渊阁,她从中山陪嫁之物和那三个小丫鬟早已被魏廖送至这里。
待管事带人退下后,钟娘便扶着姜苒入了内室,推开房门而入,钟娘和姜苒皆是一愣,房室之内全无女子坐卧应用陈设,房间被屏风隔了内外,姜苒虽只能望见外面却也反应过来,这并非应是她休卧的房舍。
目光所及不过一张宽大的矮榻,榻上设有一玄色几案,靠西的深处立着一张长案,案后的书柜高数尺,上面整齐的摆满了简牍,案上笔墨纸砚一应齐全,向南处的墙壁上还设有一张长弓,整个房间布置以深色为主,连一旁的屏风上也很难见颜色。
姜苒环望整个房室,若她没猜错,这应是楚徹的房间。只是她并非妻,以她妾的位分是没有资格与楚徹同卧一室的。
姜苒命钟娘再将管事唤来,管事来后,一并带了妆奁等她所需的物设,管事率先开口解释:“良娣安心住下即可,这是主子的安排。”
管事出了此言,姜苒也不便再过多问,她的东西搬入临渊阁,与楚徹原本的陈设混在一起。管事口中的主子,难道是说楚徹?姜苒不甚相信,可若不是楚徹,又有谁能做得了东宫的主呢?
屏风后是一张宽大的床,再右边是隔出了一间浴室,整个房间内有没一丝喜红之色,连床上的被褥亦是,钟娘见了心里难过,她怕姜苒伤心还出言哄了几句。
姜苒早已料到会是如此,自不会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听钟娘安慰她,姜苒便笑着点头,顺便安慰了钟娘几句。
姜苒在东宫住了几日才知,整个东宫上下除她外竟没有一位姬妾。这大大的出乎了姜苒的意料,在她印象中的楚徹应是艳妾美姬成群才对……
姜苒从到幽州始,便四处打听兄长姜铎的下落,可消息却像是被抛入大海的沉石,杳无音讯。除了寻找姜铎外,姜苒还想再见魏廖一面,从她在秦川被劫至今再未见过魏廖,只是她不知魏廖如今可身在幽州。
姜苒自来到这里才知,这偌大的东宫好似囚笼,将她与外界的联系断的一干二净。
这日晌午,钟娘忽拿了什么进来,姜苒将钟娘递过来的绢布打开,上面说待戊时中在燕京西街云驿客栈见,落款处未署名只是绘了一朵姜花。
在燕地知她酷爱姜花的唯有兄长与魏廖,钟娘不识字,只歪着脑袋看,见姜苒收了字条,便问:“公主,上面说什么?”
“钟娘,你悄悄去备车,我们戊时中出门一趟。”
“戊时?”钟娘诧异,有些担心:“那天色都暗了。”
姜苒握紧手中的字条,这传话的人无论是魏廖或是兄长她都必须要见。
“无妨,我们去去便回。”
晚上,姜苒和钟娘各披了云肩,钟娘手中提了灯笼,在后门处悄悄护着姜苒上了马车,跑小半个时辰,马车在燕京西街的云驿客栈停下,钟娘先下了马车,见四处无人后将姜苒扶了下来。姜苒入了客栈后,马车便跑远了。
姜苒按照字条上所留,一路寻着上了三楼,待敲响门后,紧闭的门被从里面打开,门内立着一个修长的身影。
魏廖望着站在门外的姜苒,连忙将她拉入屋内,钟娘留候在了门外。魏廖的目光有些灼热,他一言不发只是伸手握起姜苒的右臂,然后将她的衣袖推上,他的目光落在她洁白如雪的肌肤上:“伤可好了?”
姜苒见此慢慢抽回手臂,放下衣袖,随后对魏廖道:“小伤,早已好了。”
闻言,魏廖面上泛起了自责之色:“都怪我疏忽……才让你受了伤。”
“秦琼有备而来,不怪你。”姜苒摇头,出声安慰。
魏廖的自责之色难掩,他说他在楚营求见不成,又被联姻之事催敢只能率先北上,他以为此番见不到她了,却不想楚徹先放了她回幽州。按时日他早应该启程回中山,但得知她提前回来便又在燕京多停留了几日。
“那燕太子可有为难你?”魏廖想着那日在楚营前,楚徹那倨傲的态度,唯恐姜苒在楚徹那受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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