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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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彻看着徐陵远颓废的模样,一把甩开他,他恨恨的将徐陵远身前摆满酒坛的长案一脚踢翻,长案上酒坛悉数打翻,破碎了一地。

楚彻压制住满腔的愤怒,他俯身坐在了徐陵远身前,楚彻深深的缓了一口气,他冷静了许久,终是盯着徐陵远道:“孤要听你解释。”

徐陵远闻言一愣,他看着楚彻眸子猛然一红。

楚彻静静的听完徐陵远的话,他看着身旁颓废不已的徐陵远良久,终是颇为沉重的开口:“此事,孤不怪你。”

楚彻知道,徐陵远不会轻易背叛他,更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去杀中山王,如此境地只不过是因徐贲之死而被楚桓利用罢了。

徐陵远放不下心中的父仇,楚彻能够理解,因为他自己也放不下,又怎能强求与徐陵远。

“孤知道你报仇心切,亦不会怪你。只是如今你错杀了中山王,与姜铎之间的仇恨,可否能一笔勾销?”楚彻沉默了许久,终是问道。

徐陵远闻言一愣,他忽然起身跪在楚彻身前:“殿下不必为了陵远开罪,陵远错杀了中山王,本该承担,该死的是姜铎而并非中山王。”

“您若是不杀了属下,只怕良娣……与您……”徐陵远跪在楚彻身前,他颤抖着身子再也说不出话来。

楚彻闻言双目亦是猛然一红,他抬手扶住徐陵远的肩膀,他看着徐陵远郑重的说道:“这是孤欠你的。若非孤之故,你早可报了父仇,不必到了今日被楚桓利用。”

“孤与苒苒自会解释,已与你无关了。”楚彻说完,从徐陵远身旁起身,大步向营帐外而去。

徐陵远望着楚彻离去的背影似乎不忍,他的声音有些悲怆,大喊道:“殿下……”

楚彻闻言脚步一顿,他并未回头,良久只是道:“你若觉得对不起孤,对不起苒苒,不如手刃利用你的楚桓。”楚彻说完不顾徐陵远的反应,头也不回的出了营帐。

楚彻又连夜离开北上赶往军营中,公孙谋焦心不已,他连忙迎上风尘仆仆而归的楚彻:“徐将军当真杀了中山王?”

楚彻看了看公孙谋还含着几许期待的目光,点了点头。

公孙谋的面色一瞬变得沉重无比。

“此事孤不欲追究陵远,他不过是因为父仇被楚桓利用罢了。如今错既已酿成,即便孤杀了陵远也无可追补,倒是让楚桓奸计得逞。”

公孙谋愣了许久,随后慢慢捋起胡子,他似乎想起了某个人,眼中的悲痛正沉了几分。

“那殿下是如何打算的?”公孙谋问道。

“无论如何,此事绝不能让苒苒知道,她现在怀着身子,经受不起此等悲痛。你命人前往幽州,告诉白逸修务必拦截下所有中山发往东宫的消息。”

“现将此事埋下来,待战事解决,孤亲自想苒苒解释。”楚彻背对着公孙谋而立,他的眼前时一展水墨屏风,屏风凌乱,透着冰冷的黑白。

公孙谋看着楚彻孤寂的背影,深深一叹,他问:“此事…殿下是想替徐将军扛下来吗?”

楚彻闻言沉默了良久,他只是道:“这是孤欠徐家的,欠陵远的。”

……

楚彻走后,徐陵远望着那冰冷的佩剑良久,随后他闭了闭猩红的眸子,徐陵远握紧长剑,燕地划过深意。即便是死,他也必先斩了楚桓,方才有脸向楚彻以死谢罪。

徐陵远调整军队,势必要和楚桓拼死一战。

楚彻派公孙谋带兵南下前线,支援徐陵远,一是所说支援,二来也是让公孙谋从旁看管,楚彻生怕徐陵远会为了杀楚桓而奋不顾身,不念生死。

楚彻向姜铎修书一封,解释其中缘故,愿其能先稍安,待击退楚桓,再言恩怨之事。

当姜铎得知中山王身死之后,猛然惊觉,楚彻分明是在报复他,楚彻用了他同样的手段,还是命徐陵远为先锋,骗得中山守军的信任,报复的杀了中山王。

姜铎将楚彻递来的竹简摔得断裂分碎,摔至地上,姜铎一脚一脚的愤恨的踏了上去,随后一个转身将身前的长案掀翻,长案顺着台阶一级一级的滚落下去。

魏廖看着姜铎这般,已然是失了理智,他上前一把抱住失控的姜铎:“殿下冷静,现在绝不能乱了阵脚。陛下骤然被害,可见楚彻对中山之恨肯本没有放下,如今王女还身在幽州,眼下我们务必先将王女接回以保安全。”

姜铎听着魏廖的劝说慢慢冷静下来,他着实是有些颓废,姜铎笑的有些惨然:“孤就知道楚彻怎么肯那般轻易的放过我,原是在等着机会,用同样的手段报复我。”

姜铎似乎猛然回神:“我要给苒苒写信接她回来。”姜铎挣脱开魏廖向殿下的一片狼藉而去:“你命人连日送往幽州,送到苒苒手中,孤要让苒苒看清楚彻的面目!”

……

这几日,姜苒不知为何总觉得心底隐隐发慌,女医士来诊脉,说姜苒心思不宁。因为先前经过楚月华那番折腾,姜苒才刚刚养好的胎隐隐有了滑胎迹象,现下连日用药稳固,才得以保住。切不可再多添烦思。

姜苒听着女医士的叮嘱,她又何尝不知呢?

不知可是天气渐热的缘故,这些日子总是心虚莫名的烦乱,无法究其根因,又怎可将烦忧的思绪彻底清除。

女医士又给姜苒开了副方子,然后拿给姜苒斟酌,二人一同斟酌一番过后,钟娘拿着方子去抓药。

送走了女医士,不一会王福随着云芙一同进来。

王福对着姜苒一礼,他抬眸瞧着矮榻上的姜苒,她身着了一件白鹅黄色的锦衣,正半倚在窗边,临渊阁的窗牖敞着,窗外春日景色袅袅,衬着美人的面庞。

王福瞧着微愣,随后连忙低下头去:“良娣,月中是王上的寿辰,王后娘娘请良娣前往宫中赴宴。”

姜苒闻言不由得一顿,燕叔的寿辰,不知楚彻往年可去参宴否。只是这王福又是燕后的人,有些话又问不得。

王福瞧出了姜苒的犹豫,他又说道:“今年殿下与祁王殿下都身不在幽州,小辈里也只剩下祁王侧妃同良娣您了。”

“王后娘娘的意思是,您们必须要参加,否则这偌大的家宴,岂非只剩下她与王上两位老人了?”

姜苒闻言思索了片刻,开口推脱道:“王上的寿宴,臣妾理当前往贺寿,只是这些日子孕中身子疲乏,着实有心无力。还望王叔代我向王后娘娘请罪。”

王福闻言一顿,他又抬头看了看姜苒,诚言讲,经了那次折腾后,姜苒的起色着实大不如前,刚刚丰腴些的身子又瘦了下去。如今倚靠在矮榻上,面色的确显出些苍白。

只是王后下了死命令,王福就算有心为姜苒求情,也是不敢忤逆燕后。

“良娣放心,奴才会备上最好的马车接送您入宫出宫,王后娘娘也体谅您孕有身子,特意为您单独准备出一桌膳食来。王后娘娘如此用心,想来良娣也不忍驳了王后娘娘的面子?”

听着王福所言,姜苒心中明了,这燕后是非要她参加寿宴不可了。

王福话落见姜苒久久不回答,也俯身沉默等着姜苒的回音。

姜苒看着身前的王福许久,似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替我多谢王后娘娘费心安排。”

听姜苒答应,王福不由得面上露了笑,他对着姜苒一礼,随后俯身退下。

王福退下后,云芙望着面色微白的姜苒:“公主,奴婢只怕您的身子……”

“王福这般执着,便是燕后这般执着,她铁了心的要我去,哪怕我只能下半口气,也是非去不可的。”姜苒下意识的抚上肚子:“殿下如今不在幽州,我又没有权利回绝了燕后,也只能应下小心应对了。”

钟娘端着煎好的药进来,同云芙服侍姜苒用了药后,钟娘又从药箱中拿出银针,姜苒便摸着几个轻松的穴位为自己针灸安胎。

……

中山王被徐陵远杀死的消息也很快传至了楚桓这里,楚桓闻言大笑了良久,随后对其下属询问:“太子是何反应?”

“禀殿下,太子尚算冷静,亦未治徐陵远之罪。”那人说着一叹气:“没有借此除了徐陵远着实可惜。”

楚桓闻言笑意收敛了几分,他看向下属:“徐陵远就算不死,想来他背叛楚彻擅自行动酿此大祸,日后也得不了楚彻的重任了。他还并非主要,本王最想除的是楚彻尚未出生的孩子。”

“东宫绝对不能有后,否则,就算日后楚彻身死,他留有的血脉依旧是正统,本王还是名不正言不顺。只有东宫的血脉彻底断掉,日后本王登基才没有非议没有后顾之忧。”

楚桓说完快速执起笔书写着什么,待他写完将竹简用麻绳系好,对下属道:“连夜送至幽州,交给客宿在长公主府的封家嫡女封明月。”

楚桓看着下属接了信,离去的背影,眼底划过阴鸷,他冷笑了笑:“楚彻,你既然想保住徐陵远,那就别怪本王污蔑你。”

十日后,燕叔寿辰至,与燕宫中寿仙殿设宴。

连续细心呵养了十余日,姜苒的身子有了些力气,她坐在窗帘前,钟娘将姜苒的墨发绾髻,着正装。

王福早早的备好了马车,他看着钟娘和云芙扶着姜苒出了临渊阁,快步迎了上去。

“奴才已备好了马车,车上一应所用俱全,良娣安心上车便可,待至了燕宫中,王后娘娘早早的就派人在宫门前等候良娣了。”

姜苒闻言点了点头,钟娘陪着姜苒上了马车。按照姜苒的位分只可待一婢进宫,云芙便目送着马车渐渐远去,随后同王福一起回了东宫中。

姜苒上了马车,车上一应事物的确同王福所言,细致入微。只是姜苒仍不住的担忧,这燕后相较于楚月华便是个笑面虎,她下令一定要她入宫参加寿宴,姜苒虽猜不出燕后到底藏了什么心思,却也知必得万事小心为上。

出宫前,姜苒特意让王福多备了几名东宫侍卫随在马车旁。在皇宫宴上,百官亲族皆在,燕后应该不敢对她出手,她等下手的地方便也只是罢宴回宫的路上了。

果真如同王福所言,入了宫中,便有王后身边的侍女前来迎接,她们同钟娘将姜苒扶下了马车,还备了轿辇。

其中为首的一婢说:“王后娘娘体谅良娣身子,特意备了轿辇,送良娣入寿仙宫。”

姜苒望了望那轿辇,诚言将,她不敢坐在那轿辇之上。谁又敢言意外是如何发生的呢?许是抬轿辇的奴才一个脚滑,许是那轿辇突然断了几根横木,诸如此类,意外可谓颇多。

姜苒对着那名女婢说道:“多谢王后娘娘关怀,只是一路乘车而来有些乏,想走一走活动活动筋骨。”

那女婢闻言不动声色的笑道:“那奴婢便引着良娣前往寿仙宫。”

“有劳了。”姜苒对着那女婢点了点头,也笑道。

钟娘扶着姜苒,由那几个婢子引路,向寿仙宫而去。寿仙宫是盖在潜池中,如今春日时节,结冰的池水悉数融化,涓涓池水,绕着前后两殿蜿蜒,两殿左右皆设有相同的曲廊,内殿深入池水中央与外殿跨水接岸。

内殿后设有假山,如今春日,树木葱郁,美景阴凉。更沿池水,可见池中鱼虾嬉戏,或是池中绽放的不知名的寒地娇花。

姜苒由钟娘扶着穿过外殿,一路向内殿而去,姜苒对燕后与燕叔见了礼,燕后瞧着姜苒的身子,不由得挑了挑眉,楚彻倒是对外瞒得极好。

若非他现在出征在外,就连王福也没有机会给她递来消息。

燕后瞧着姜苒笑的颇为亲切,连忙让姜苒落了座。

燕叔看了看姜苒的身孕,眼底划过深沉。

果然如同王福话中所言,燕后特意为姜苒单独备了一桌膳食,姜苒瞧着那桌膳食,似乎忽然明了燕后此番何意。

桌案之上的菜色分明,无非是极酸或是极辣的。燕后想借此试探她腹中男女。若是仅仅试探男女,姜苒也可稍稍放下心来。

按照宴席规矩,每道端上来的菜都需试毒。钟娘用辟毒筷挨道为姜苒试过后,拿起侍膳的筷子打算为姜苒夹菜。

姜苒抬眸看了一眼钟娘,钟娘收到姜苒的目光,心下了然。不住的向姜苒碟子中夹入鲜辣的菜色。燕后时不时的向姜苒碟子中的菜色看去,见都是些辣菜,燕后疑是姜苒伪装,便又瞧了瞧她的面色。

见她似乎用的十分香,不像是装的,便稍稍安下心来。

姜苒自小便是不食辣的,如今被燕后盯着,不得不强忍着吃下,又吃了几口便觉得胃中火辣辣,有些想吐。

姜苒强忍着起身,对燕后一礼:“王后娘娘,妾身有些不适,想要离席片刻。”

燕后瞧着姜苒的面色颇为正常,以为她是出恭之故,便没有疑心的点头应允。

今日燕王寿宴,楚月华推说身子不适,只派了封氏兄妹而来。没有楚月华,封明月是没有资格坐于殿上的,她同封明枫坐在内殿殿下,封明月眼瞧着姜苒从席间起身,也紧随着悄悄的出了殿内。

封明枫的目光自姜苒入内便再为移开过,如今将姜苒起身,心以为自己寻了机会,想要跟上去,却不想被封明月抢先一步。

封明月不许封明枫离席,若是她们兄妹二人同时离席太过惹眼,封明枫一向拗不过封明月,见她的美眸瞪圆盯着自己,心中原本想随在美人身后的念头也被打消了。

姜苒由钟娘扶着从后殿侧门而出,沿着游廊下了宫殿,便入了池边的假山。这里的景设是仿江南水乡而建,姜苒瞧着忽然有点想念中山,想念中山的青砖黛瓦,小桥流水。

那些菜色极辣,姜苒吃的胃中火辣辣的灼烧的生疼,钟娘抽出身侧的丝帕,铺在一旁平整的矮石上,扶着姜苒坐下。

矮石生在一颗参天大树下,大树可将树前的人影严严实实的遮住,姜苒坐在大树下,几步之外隔着低矮的竹栏,便是潺潺的溪水,水中仙花恣意。

钟娘俯着姜苒坐好,她是知道姜苒从小便吃不得辣的,只是如今在宫中也难寻鲜甜的糕点,钟娘想着便道:“公主在这稍等奴婢片刻,奴婢去寻杯清茶来给公主解辣。”

这里僻静少有人来,胃中又着实难受,姜苒闻言点对钟娘道:“那您快些回来。”

钟娘闻言点头,随后快步往殿中走。

封明月一路随在钟娘和姜苒身后,她眼看着姜苒坐在了一颗庇荫的大树下,没多久钟娘便起身离开,封明月找准机会,朝姜苒走去。

封明月默念着楚桓在信中交代给她的话,她离姜苒越来越近,姜苒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闻声回头却见是封明月。姜苒心下不由得一顿。她望着走来的封明月,慢慢的从矮石上起了身。

封明月走到姜苒身前,她的目光在姜苒的脸蛋上停滞片刻,随后又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封明月的眼底划过暗色。

姜苒看着只身而来的封明月,感受着封明月的目光,姜苒便察觉出封明月显然是故意随她而来。姜苒回头看了看钟娘离去的方向,随后又看向封明月,笑了笑:“封姑娘可是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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