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邢楠动了一下手指,用力夹紧烟,提起声音喊住沈年。
沈年停住,等着下文。
“觉得我怎么样?”邢楠说完,浑身仿佛卸了重担,绷紧的肩头放松下来。
沈年想了想,“你挺好的,嘴巴虽然坏,心眼很好。”
“不是问你这个!”邢楠心情如过山车,瞬间跌到谷底。他掐灭还剩半截的烟,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没什么顾及终于说出口:“我是问我能追你么?”
沈年霎时间语塞,只会捏紧糖果袋,捏得塑料袋子哔哩啪啦响。
这个问题太突然了,完全没有想过平日里欺负他、损他居然是喜欢他的意思。
这份爱真的是太变态了。
沈年认真思考着对这份特别爱究竟是什么感觉,邢楠焦急炽热的目光灼烧在身上,让他难以集中精神,他只好闪避眼神。
视线偏向左边,却又恰好碰上了另一个熟悉的人。
贺淮宣从路口走来。
刚下班的样子,外套挂在臂弯,领口袖口都松散着。
他走近停下,目光在两人身上打量,然后停在沈年脸上,蹙起眉头盯着。
盯了一会儿,盯到沈年觉得浑身不自在,贺淮宣终于收起欲言又止的表情,冷着脸擦身而过,进了公寓大楼。
邢楠望着贺淮宣沉默的背影,“你们……”
“你不要瞎想,只是同住一栋楼。”沈年摆摆手,打消邢楠冒出来的歪想法。
沈年说的是真的。
自那天从老宅回来,贺淮宣一句话没说,穿过的衣服用过的牙刷杯都留下在他家,直接搬去了对面住。
感觉他们彻底划清了界限。
“所以,我怎么样?”邢楠紧追不舍,再一次拐回了这个话题。
……
沈年抓着自己的糖袋子从电梯出来,目光先朝对面看去。
厚重的门板隔绝了光,隔绝了声,隔绝了一切,完全不能知道门那边的人究竟在干些什么。
可干什么都和自己没有关系,想这么多是不是闲得慌。明明头沉得发痛,怎么不多想想睡觉。
从渔村回来后就没睡好,晚上睡觉总是翻腾,睡得浅,窗外有猫叫一声都能被吵醒。今天又忙碌一整天,刚刚散步吹风都没把自己吹清醒了,可见是有多累。
沈年觉得自己是困得脑子发胀才会想得乱七八糟的。
他打了个抖,掏出钥匙去开门。
回到家简单洗漱就躺下了。
房间的窗帘拉得紧紧的,一丝光也透不进来。
屋里也没有其他人,听不到一点响声。
这种环境本该是最适合入睡的。
可沈年还是睡不着。
脑袋很困,身体却怎么躺怎么不舒服,翻来翻去就是难受。
翻多了,还觉得越发燥热起来。热得像是有人在烧炕,被子都盖不住了。
他想把被子踢开。
可不晓得怎么回事被子居然重得像麻袋,踢起来费劲,怎么踢都踢不动。
踢了一阵儿,他就累了,尽管压得喘不过气也放弃了。
沈年躺尸一样躺平,闭着眼一动不动睡了一小会儿,被子里又像钻进一股冷风,他又觉得冷了。
沈年蹙起眉头,哼哼唧唧起来,这是什么清明梦,乱七八糟的还跟真的一样,什么时候才能醒啊。
他正难受地呻·吟,隐约听见了门铃声。
叮咚,叮咚,一下一下的。
缓慢地持续着。
他得去开门,否则门铃一直响下去,吵得头更疼了。
沈年这么想着,踩下地,脚步虚浮晃晃悠悠去开门。
门拉开才想起来,忘了先问是谁。
“还好,是你呀。”沈年疲惫中舒口气,还努力翘起嘴角,冲着贺淮宣的脸笑笑。
贺淮宣仍然摆着刚在楼下见面时的冷脸,但是眉头蹙得更深。
“找我有事吗?是要拿”东西吗……
话还没说完,脑门上贴来一只冰凉的大手,盖在额头上捂了捂。
“唔。”冰凉的感觉挺舒服的,不过沈年担心,“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下一刻便天旋地转,沈年离他的脸近了好几分。
贺淮宣抱着他,冷色消散只剩烦躁,“还光着脚!知不知道你烧到多少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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