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图轻笑道,“是啊,我娘子快生了,这不来找稳婆了吗,多谢大娘告知。”从小包袱里取出几块酱肉依次递给她们。
看着手里的熊酱肉,大娘们脸色一变,“你是不是从山上下来的?”
霄图点头,见她们的难堪的脸色,轻笑道,“大娘眼光真好,一下就能辩出这是何肉。”
大娘迟疑道,“昨天有几十人出钱打听你们,说是你的兄弟,家中老父亲病,希望找到你把你接回去。”
霄图神色一沉,他可没有兄弟…“大娘可记得他长什么样子?”
大娘摇头,“天色太黑,我们看不清。”
“多谢大娘,估计不是来寻我们的,山上还住着另一个猎户,应该是寻他的。”
“山上还有其他猎户。”
霄图笑道,“是啊,我们碰过几面,没什么交际,大娘告辞了。”
说完,转身朝前方走去,脸上严谨的神情可见霄图内心有多沉重。
在大娘的指引下找到了稳婆的住处,不过他不想让稳婆上山,反而是出银子让稳婆告诉他该如何助产,怎能顺利将孩子生下,还好霄图学习能力快,大致了解一番,走前还买了些补气血的药材。
上山后,霄图特意绕了一圈在远处看到他们活动的身影,望着树上静坐沉思的姚翼,霄图慢慢后退从另一处回了家,依现在八卦阵不出五天,姚翼便会破解,可秦尧已经面临生产,根本不能长途,看来只能上山了。
斜霞映红了秦尧焦急的脸,抚着木门一直看着远处树林,这都一下午了为何还不回来,他的心在醒了的那刻就一直狂跳,莫不是在提醒他有事发生…他现在身子虚的很,自己也不下了山,早知如此就应该和霄图一起的。
霞光中一道长影最先进入眼里,秦尧心口一松小跑上前,霄图见他着急快跑的样子,立即快走上前抱住他,轻斥道,“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跑,自己现在什么情况不清楚吗。”见他眼眶微红,心疼哄道,“好了好了,不骂你了,别哭。”
秦尧瘪嘴道,“你不是说最多两个时辰吗?你看太阳都快下山了。”说着,泪珠一颗颗滚落下来。
霄图擦去他的泪,抱起他回了家,“我让稳婆教我如何助产,这样即能你的尴尬也不会让人发现。抱歉,下次不会这样了。”
秦尧坐在他腿上不肯下来,直到天完全黑了,霄图才开口道,“尧尧饿吗?”
“恩。”
霄图轻拍了他的后腰,温声道,“我去做饭,你帮我。”
秦尧慢吞吞的下来,跟在他身后走到小厨房,帮他递菜,眼神不停地来回瞄着霄图,生怕下一秒他就会消失不见。
夜已深,霄图往秦尧脸上吹了口迷烟,披上衣服收拾了些东西向山上跃去,等到天边出现亮迹霄图直接在冷泉洗了澡才回去。
秦尧见家里少了东西也没问,他的动作小诞已经告诉逐一说了,到了东西消失的第四天深夜,霄图依旧吹了口迷烟将秦尧迷晕,这次他直接将秦尧裹紧抱到山上去了他收拾出来的山洞里。
等他再次出去后,秦尧从被子里睁开眼睛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慢慢起身观察起这个山洞。
山洞不大,有些阴凉,他身下的简陋木床应该是霄图这几天加工出来的,现在是晚上皓月当空,秦尧坐在小溪旁的石头上望了会儿。不知不觉天亮了,等霄图回来的时候,秦尧只是温声了一句,回来了…
‘砰’肩上的柴火脱落倒地,霄图震惊的望着他身下的血水,一直蔓延到小溪中望不到尽头,“尧尧!”
秦尧被他抱起,身下湿透的裤子慢慢染上他的手,“我只是坐了一晚上,没想到会早产,对不起。”
看着秦尧淡然笑意,霄图将他放在床上,惊颤道,“尧尧,你不要吓我好不好?没关系没关系,我会让你平安的。”
秦尧伸出手,一个白色药丸出现在霄图面前,温声道,“这是□□,你吃了它。”
霄图愣愣的看着他,不知该问什么…
秦尧轻轻掰开他的嘴喂了进去,眼里盘着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我不想让你一个人了,跟我走好不好。我死后这颗药才会发挥毒效,”
身下的血越来越多,湿透了床板,但秦尧好似感觉不到痛意,继续缓声道,“我喜欢这个山洞,不要把我埋在土里,就放在这儿,等你把孩子送回京都,就不要强撑着回来了,知道吗?”
霄图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得看着他。
秦尧失笑了一声,“如果你不想死,就吐出来,我知道你将药丸堵在喉咙处没有咽下去,若是活下来,就不要寻我,好好将孩子养大。”
细微的吞咽声在秦尧耳朵里响的那么清亮,秦尧吻了吻他的薄唇,“那我们下辈子见。”
肚子里的孩子直接让小诞包着能量罩一点点推了出来,孩子没有哭,在能量罩里依旧团着身子。
秦尧靠在霄图温热的胸膛上慢慢闭上眼睛,他没有喊出一丝痛声,因为的魂魄丢失了一半,在出血的那刻他便控制不了双腿只能呆坐着等霄图回来。
没了气息,身子无力滑落,霄图颤着手抱住了他差点儿倒下的身子,沙哑道,“你,走了吗?”
一声啼哭,霄图僵硬的转过头,不知什么时候他出来的,身下的棉被很厚,霄图空出手将早已备好的小被褥慢慢的裹到孩子身上。
等秦尧身子变凉了,孩子睡了过去,霄图才慢慢松开手,解下他衣服,僵硬的抱起遗落下的柴火烧了一锅热水。
满是鲜血的被褥也被换了下来,霄图给他穿上最好的服饰,带上精致的发冠,一个白玉小郎又出现在他面前,收拾好后,霄图听了他的话将他留在山洞里,身边撒满了驱虫的药粉,站在溪边看着静静‘睡’着的秦尧,霄图面如死灰,等脚下溪流里的血水流尽了,才抱着孩子向山下走去。
下辈子,下下辈子,他和秦尧都是在一起的,等他完成好秦尧交代的任务,就会再次和他相聚。
就在霄图走后的三天,‘秦尧’醒了过来,检查了一下身体,对着空气唤了几声才向山下走去。
此时的姚翼看着干净利落的小竹屋,一脸戾色之意,他还是来晚了。
“翼哥!”
……
停停留留到了京城,霄图一身狼藉,唯一干净的便是怀里的被褥,孩子刚刚被喂了奶睡得很是香甜,人们虽认不出霄图,但他身后的马匹却是名动京城,因为那是霄大将军的坐骑。
消失已久的霄图终于回了家,还带着曾孙,最高兴的就属霄老爷子了,皇帝那边听到风声也亲自看望霄图。
可是回家的第二天,霄图便躺在屋中没了声息,旁边的孩子啼哭不停,整整闹了两天才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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