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鸢倒不介意太子的态度, 可是太子竟要她让李梦生去状告承恩侯,她与李梦生虽被拆散了,但是感情还在,怎么可能会让李梦生蹚这趟浑水?
陈鸢带了明显的怒意道:“太子殿下, 您找错人了, 我是绝不会害他的,恕难从命!”
齐钰心想, 陈鸢应当还不知她家李大哥这些年做过的好事……
齐钰道:“陈鸢姑娘, 你如此信任他,怎知他是不是也一样待你?虽然你不希望他为了你得罪承恩公府、得罪皇上,可你的态度是一回事, 他的态度呢?陈家和你爹娘决定让你入宫为妃时,他可有说过什么?”
陈鸢心尖一颤, 她知道自己不能嫁给李梦生之后, 曾托贴身丫鬟给李梦生送了这些年攒下的私房银子, 算作最后的一点心意, 李梦生没有传回来只字片语, 她当时还竭力说服自己, 什么都没说, 总比他到她家歇斯底里大闹一场来得强。
可是扪心自问, 她难道真就希望李梦生收下银子之后便完全当没她这个人, 哪怕是一句珍重都没有吗?
陈鸢如鲠在喉,又听得屏风那一头道:“是男人,哪有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被夺走却无动于衷的, 还是说李梦生已冷血到连这都无所谓了吗?”
陈鸢明知对方已拿捏住了她的情绪,仍控制不住被眼泪模糊了视线:“别胡说,他……他不是这样的人。”
齐钰从她声线中发现了异样,追问道:“那他是怎样的人?”
陈鸢抖着唇,屏风另一边的声音竟似有魔力,即便她不想听,还是句句都听进了心里。
李家祖上原本家境不差,两人祖辈给定下了娃娃亲,后来李家家道中落,到了李梦生彻底不行了。但是陈鸢从未嫌弃过他,李梦生读过几年书,她一直以为他是有风骨的人。
可一个有风骨的人,会平静地接下前未婚妻送过去的银两,却连见最后一面,当面了断的勇气都没有吗?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
齐钰已知陈鸢动摇了,再接再厉道:“陈鸢姑娘,你有没有想过,你以为的李梦生,和实际的李梦生,也许是不一样的?”
“别说了!!”陈鸢捂着耳朵不肯听。
齐钰道:“那,我不说,你随我们一起去看一眼,眼见为实,如何?”
原书并没有描写李梦生的生活,可是齐钰已把这个人透给了慕容骏,太子要查他,就易如反掌。
根据暗卫递过来的消息,李梦生经常瞒着陈鸢流连青.楼楚馆,陈鸢赠他的最后一点银钱,他拿到之后,转身就去换成了一朵时兴珠花,送到了燕春楼头牌姑娘手中,且这头牌还很瞧不上他,随手一丢就将珠花丢进了护城河中,李梦生却舔着脸像只哈巴狗儿似地跟了上去,半分懊悔都无。
包括眼下,齐钰、太子与陈鸢见面之时,陈鸢这边死活都不愿伤害李梦生,李梦生却在姑娘怀里醉生梦死,世上怎会有如此不要脸之人!
齐钰差点被李梦生给气死,相信原书里仅仅因为李梦生恩将仇报就要以死撇清关系的陈鸢更受不了,就该让陈鸢亲眼去看一看,这种人还值不值得她献出生命。
内心已开始质疑的陈鸢,心情复杂地同意了。
一切照着齐钰的计划顺利发展,江禾也安排了单独给陈鸢准备的车轿,与太子、齐钰一起,出发去往燕春楼。
慕容骏觉得齐钰小题大做,竟为了陈鸢到如此地步,除了仪安公主,也没见他对谁如此上心过,太子意识到这一点,略有些不痛快,对着齐钰也冷了下来。
齐钰暗搓搓把账都记到了李梦生头上,都怪李梦生太渣,把金大腿都气得不肯与他说话了。
等到了燕春楼,齐钰便有些后悔自己出的这个主意。
网文看多了,他以为青.楼都是风花雪月,姑娘们各个姿容上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比起大家闺秀来也不差,其实古代烟.花之地分成几等,齐钰想的那种花销巨大,等闲只有达官贵人才去得起,燕春楼则是属于谁都能逛一逛的末流,里头姑娘长相一般,有几位见有客来了摇扇轻笑,一没留神脸上搽的厚厚一层粉都掉了不少。
陈鸢整个人裹在黑色斗篷里,心事重重,齐钰还穿着女装蒙着帕子,一时也没意识到有何不便,懵懵懂懂跟着进来,他所着鹅黄衣裙有些鲜亮,男客们一见到这位黄衫“少女”水灵灵的眼睛,雪肤纤腰,面纱、帕子在青楼则是万种风情,立刻便有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射过来。
慕容骏满面寒霜,本能地将少年护在身后。
才刚进燕春楼就被太子高大的身影遮挡住,什么都没来及看的齐钰:“……”
太子容貌俊逸,通身贵气,一见便知不俗,嘴角长有**痣的老鸨欣喜地迎上来,道:“这位公子,您是要找哪位姑娘?”
齐钰从太子身后探出半个脑袋,被慕容骏漆黑的眸子冷冷盯了之后,又缩了回去。
慕容骏瞥向江禾,江禾立即心领神会,这老鸨哪配与齐贵人和主子说话?
江禾替主子道出了李梦生正在见的头牌姑娘的名字。
老鸨犹豫道:“这位姑娘有客人呢。”
江禾十分看不上这低俗的青.楼,才掏出十两银,老鸨便改了口:“她有空、有空的,贵客请稍候,我马上让她过来。”
齐钰:“……”
说好的头牌都很难相见,怎么不灵了,齐钰将原本要掏出来的银票重新揣了回去。
他与慕容骏未进老鸨为他们备的天子一号房间,而是躲进一处偏僻角落等着,很快就见到老鸨带着一群护院,将一名衣衫不整的男子推搡出去,又将一名姑娘请进了屋,男子还在嬉皮笑脸不住地求情。
这名被赶出去的男子,正是李梦生。
陈鸢看得真切,死死捂住嘴,眼泪不停落下来。她该感谢太子,没让她直面最难堪的一幕。
陈鸢伤心过度,浑身冒着寒意,摇摇欲坠,被江禾眼疾手快扶了一把,一旁的齐钰可算看清楚了,令李梦生念念不忘的头牌哪是什么天姿国色,分明连陈鸢的一半都不如。
可在某些男人眼里,家花哪有带刺的野花香。
齐钰担心陈鸢想不开,回到公主府之后就请仪安公主派人守住陈鸢,一定要防止陈鸢寻短见。
然而这一次陈鸢没有寻死,她流干了眼泪咬牙道:“我愿意受太子殿下调遣,助殿下一臂之力。”
既然李梦生如此不堪,她何必护着,她也想给被蒙蔽多年的自己讨回公道。
仪安公主惊讶了一瞬,回想起自己的遭遇,了然地拍拍她的手:“他不值,还是别再为他伤心了。”
陈鸢默默点头。
齐钰望着这两个摆脱了悲惨命运的女子,大感欣慰。
陈鸢冷硬起来宛若变了个人,擦尽了泪,梳妆打扮一番,便按太子的命令,马不停蹄去见了李梦生。
李梦生没想过自己还能再见到陈鸢,陈鸢红着的眼圈叫他以为,她还在为两人告吹了的婚事耿耿于怀,李梦生内心极享受大户人家的小姐追着他,对他念念不忘,加之被头牌抛弃,对陈鸢倒也态度温柔。
两人甜言蜜语了一阵,陈鸢估摸着时机,告诉李梦生,她与李梦生都被骗了,她要入宫是假,承恩公与她爹娘实际是想将她送入太子府当侧妃。
李梦生不是个太缜密的人,因陈鸢从未对他说过谎,他便信了,装出很生气的样子,破口大骂承恩公背信弃义。
陈鸢对李梦生只剩下滔天恨意,故意一叹,道:“承恩公想让嫡小姐为妃,讨好皇上,可是太子与陈若云已有婚约,承恩公不愿得罪太子,便想出此昏招,大婚之夜将我与陈若云调换,让两边生米煮成熟饭,如此一来皇上与太子就都能笼络。我机缘巧合探得此事,承恩公所谋实属欺君之罪,若是被皇上与太子得知,定会雷霆震怒……”
“承恩公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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