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回家。”顾少延眼眸沉沉地看着她。
阮朵朵眼睛微眯, 有些为难地道：“不行, 上次你送我回家，被小柠看见了，她叮嘱我不能早恋。”
顾少延窒了一下。
初秋的风吹得女孩的头发有些缭乱, 日光透过层叠的香樟树叶撒了下来, 婆娑的光影在灰褐色的地砖上跳跃, 女孩子脸上的皮肤如玉脂般, 又像打了高光, 正弯着眼角, 笑看着他，似乎一点都没有为刚才的事情感到困扰。
顾少延的眼睛看向了别处，“走。”
语气却是不容辩驳。
他坚持, 阮朵朵也没再拒绝, “哦”了一声，两人往浅湾小区去。
日光照在两人的身上，带着一点微热，一路上都没有开口说话，到了小区门口的时候，阮朵朵抿唇笑道：“就到这儿！”
女孩子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 黑翟石般的眼睛望着他，声音略有暗哑，“顾少延，谢谢你！”
谢谢你在我自己都质疑自己, 惶惑不已的时候，站在了我这一边。
她朝他挥了挥手，没有说再见。
顾少延看着她在日光里渐渐走远，她的肩膀瘦削，宽大的校服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正午的阳光下，只有一个很小的影子，跟着她移动，莫名地有些孤单。
以小凶兽的名声，类似的事情，是不是在她身上，发生过很多回，那些他们尚还不认识的日子里，她是不是也是这样，一个人从教室里走出来。
一个人沉默地走回家。
3栋的铁门开了，又关上。
顾少延拨通了刘祝钦的电话，“柱子，事情查清楚了吗？”
那边沉默了一下，半晌道：“顾哥，是京城的IP。”他说的含糊，顾少延却是听明白了。
冷笑一声，眼里尽是寒意，“知道了，谢谢你爸。”
为了逼迫他，这么龌龊的手段都用出来了，难怪爸爸当年看不上这个哥哥。
“老大，你也不要太担心，阮小弟她爸好歹是阮大谦，肯定能护住阮小弟。”
“嗯。”
刘祝钦挂了电话，袁维几个立即围了过来，“怎么样，老大怎么说？”
刘祝钦烦躁地挠了挠头，“什么都没说，我听他话音，肯定是要杠上。”
程一城咬牙道：“我回去求我爸。”
“没用的，找你爸，还是我爸，除了打草惊蛇，不起任何作用。”刘祝钦淡道，他们对阮小弟动手，就是杀鸡儆他们这些猴子，目前阮氏集团因阮小弟，股票已经出现了小幅波动，如果事情持续发展下去……
袁维小声道：“你们说，顾家这样逼迫老大，老大会不会妥协？”
斩断一切经济来源，打压他喜欢的女孩子，给他们这群朋友的家里施压，让他们孤立他。
顾亦原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几个少年第一次懊恼自己还没有长大，拥有的一切都来自于家庭的荫蔽，没有办法帮他们的伙伴。
阮朵朵给漆长席打了个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了，“朵朵，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漆长席显然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阮朵朵也没忸怩，“是有件事想让你帮忙一下，可不可以让一中的论坛上不要出现我的帖子？”
奶奶和小柠明天一早的飞机，她不想让她们担心。
漆长席明白阮朵朵的顾虑，“好的，没有问题。”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又道：“我说一句加油，希望你不觉得冒昧。”
阮朵朵甚至都要以为漆家的家教中有一条“行侠仗义”，不过还是对漆长席不问缘由地伸出援手，心生感激，笑道：“怎么会？你不会是怕我被打趴了，还不起你的钱啊？”
漆长席听她言语轻松，也笑道：“我收了借条的，不怕赖账。”
两人闲聊了两句，挂电话的时候漆长席缓声道：“朵朵，如果有其他需要帮忙的，也和我开口，不用客气。”
“嗯，好！”
晚上阮小柠回来的时候，阮朵朵发现，漆长席做的比她请求的还要多很多，因为，整个一中，下午都屏蔽了网络，莫说论坛上，就是手机网页都点不开，阮小柠气得直抱怨，“我还想搜一下旅游攻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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