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外套被他贡献做了火把,现在内衫也阵亡了,这是要他穿着中衣到处乱逛的意思?
顾非敌压坐在宿殃的后腰上,一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他下意识伸手掀起宿殃中衣后襟的裂口,双眼死死盯着宿殃背后那团如火焰般炽烈绽放的红色花卉。
如今,没了丝质中衣那层朦朦胧胧的遮挡,花朵芳冠无比清晰地展现在顾非敌眼前。
那花红得艳丽,花瓣层叠却如佛前净莲,妖冶又纯真,炽烈又淡漠,明明自相矛盾,却又美得令人移不开眼——是并不存在于世间的,正红色昙花。
顾非敌眼中骤然迸出一串惊讶愕然。
他喃喃道:“……殷昙……竟是这个殷昙?”
“喂!顾非敌!你给我差不多一点!”宿殃怒道。
他猛地一扭身,将仍在发呆的顾非敌从背上掀下去,反客为主,骑在他腰上,伸手不轻不重地卡着顾非敌的脖子,俯身眯着眼睛坏笑。
“你竟然偷看本圣子的身体。这样非礼我,可是要还的!”
顾非敌却对这些话恍若未闻。
他一动不动地安然躺在地上,由下至上看着宿殃近在咫尺的笑脸,又呢喃了一遍:“竟是殷昙……”
他嘴角的笑意几乎无法掩饰,低声接着说:“……原是我庸人自扰。”
宿殃一头雾水:顾非敌这是在发什么神经?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顾非敌忽然撑起身体,一把将他搂进怀里。
这个拥抱并不紧,顾非敌似乎留意着宿殃背后的伤口,不敢用力。但他脸颊紧紧贴在宿殃的颈窝里,柔软的触感令宿殃莫名地浑身发麻。
然而,闻着顾非敌身上传来的淡淡的花香,宿殃本想将人推开的手又顿住了。
“你怎么了?”宿殃低声问。
顾非敌没有回答,松开手,将宿殃从怀抱中放了出去。
宿殃此时仍跨坐在顾非敌身上,因为之前那场打斗,他衣衫残破,发丝凌乱,脸颊还泛着红,连带双唇和眼尾挑着的那颗小痣都似着了火。
他微微垂头,看着面前顾非敌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青春脸庞,稍稍勾起嘴角,轻笑了一声。
两人的姿势此刻有些诡异,宿殃忽然感觉到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劲。
顾非敌猛地变了脸色。
他一把将宿殃掀下去,蜷起腿向后挪了三尺远,垂头坐着不说话。
宿殃的芯子毕竟来自现代,稍一思索,立刻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十八|九岁的男孩子最经不起撩拨,他也算是过来人,当然了解——别说在地上翻来滚去扭打成团这种“亲密”的肢体接触了,就是偶尔哥们儿之间随手打闹两下,都可能引发某种尴尬。
再加上顾非敌这小古板,在这方面肯定过分自律,也就更加敏感,会出现这情况,实在是太正常了!
想到这里,宿殃就有点忍不住想犯坏。
谁让顾非敌拉着他打架,还毫不手下留情的?他魔教圣子,那是势必要报复回去的!
于是宿殃坏笑着靠近顾非敌,眉梢一挑,道:“哟,躲什么?都是男人,谁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几句话,把顾非敌的耳朵脖子都说得飞起一层薄红。
顾非敌咬牙切齿道:“你……非礼勿言!”
宿殃故作惊讶:“明明是你先非礼我的!”
顾非敌怒:“你这人……”
宿殃抢白:“厚颜无耻。我知道,你说过好多遍了。”
顾非敌:……
顾非敌气笑,眸中仿佛酝酿着汹涌暗潮,直勾勾盯着宿殃,道:“你若是知道……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宿殃一愣:“知道什么?”
顾非敌:“呵……”
他攥了攥拳,猛地起身大步离开,走进石室门洞中去了。
看着顾非敌落荒而逃的背影,宿殃自觉扳回一城,坐在原地得意洋洋了好一阵,才起身拍拍土,把破烂的衣服随意裹了裹,也往石室走去。
一进屋,他就被顾非敌丢来的一件衣衫兜头盖住。
顾非敌的声音传来:“穿上,这里夜晚寒凉,还是要当心些。”
衣服是柔软的绵绸内衫,还带着体温,显然是顾非敌刚刚脱下来的。
宿殃将衣服从头上扯下来,就看到顾非敌正背对着他,把外套直接穿在中衣外面。粗棉质地的外套浆洗多次,看着就有些硬,虽然隔了一层中衣,但中衣单薄,这样穿着肯定不舒服。
宿殃道:“你穿内衫,把外套给我就好。”
顾非敌却道:“你身上有伤,还是穿软一点的。”
说着他已经把外套裹好,系了腰带。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宿殃也不再矫情,三下五除二扒掉一身破碎布料,将顾非敌的内衫套在了身上。
衣服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很好闻。宿殃知道,这其实是怜香回春丸药香,历时两年多,依然没有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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