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想要听见人鱼用声音叫出他的名字，而不是两个人用精神波动交流，这也容易泄露齐墨的身份。
“我知道。”齐墨抿着嘴唇，他接过了秦重鸿递过来的隔离袋，指甲一划，黑色的军服就露了出来。
秦重鸿没有避讳——当然也避讳不了。他垂着眼睛，默默地把身上的隔离服脱掉，然后放慢了动作，把军装穿了起来——这是为了让从来没有接触过“衣服”这种东西的人鱼学习怎么穿上衣服。
齐墨看着秦重鸿把一套军装一件件的穿完，然后穿上了长靴，才皱着眉头说:“在你们这里，一点要穿上这种……衣服？”
秦重鸿低低地“嗯”了一声，他的耳根充血，变得通红，但是脸上却依旧是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他说:“你要把尾巴变成双腿，这里没有准备鱼尾裙，在人类这里，你不能让人看到你的尾巴。”
齐墨皱着眉头，说:“你们人类就是麻烦。”
秦重鸿说:“嗯。”
把尾巴变成双腿，是每一条人鱼都有的本能，秦重鸿理了理衣领，说:“我先出去了，你穿好之后就直接出来，我带你去我那里。”
齐墨甩着尾巴，皱着眉头，他想了想，直接挑起里面的内裤扔了过去，他说:“把这个拿走。”人鱼穿上裤子就会觉得很奇怪了，再穿上一件内裤，估计他就连走路都不会了。
秦重鸿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些掩饰不住的无奈神色，他说:“这个……你还是穿上。”
齐墨说:“不穿。”
秦重鸿眼神无奈，他说:“那好，你要是感觉不对，就来找我要。”他说着，就把那一小块布料折了几下，塞到了胸前的口袋里，然后匆匆忙忙下去了。
齐墨拿着那身衣服，怎么看怎么感觉不大对劲——这也是因为种族的关系，人鱼天生就是一个喜欢果奔的种族，身上一层鳞片就够了。
要是真套上一层衣服，到了水里湿哒哒的贴在身上，又难受又游不起来。
然而为了任务，齐墨还是皱着眉头把那身衣服穿上了。
他尾巴上的鳞片慢慢隐去，从中间分开，变成了双腿，鱼尾的形状也开始改变，变成了雪白的脚踝。
生殖器官没有了鳞片的遮挡，直接垂在了双腿之间，人鱼身上没有一个地方不是精致的，齐墨垂头看了一眼，感觉这话说得真是真理。
然而等到穿上衣服的时候，齐墨就没什么心思去琢磨什么真理了。他穿上了长裤，又套上了上衣的衬衫，因为尺寸的原因，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裤腿长出来了一大截，袖子也长了不少，齐墨一边黑着脸感受着粗糙的布料磨在身上的异样感，一边僵硬地把裤腿和袖子都挽了好几圈，露出了一截手腕子。
然后他扯了扯裤腰，又试着把腰带扯了扯，然后发现他哪怕是把裤带勒到最紧，站起来的时候裤子也能瞬间掉下去——人鱼哪怕是长高了，也永远是一副纤弱的样子，更何况齐墨现在还是一条未成年，怎么可能穿得上男性成年人类的衣服？
齐墨脸黑了，他下意识地想要甩甩尾巴，却想起来他的尾巴现在已经变成了腿，只能愤怒地在秦重鸿的座位上踹了一脚。
哐！
秦重鸿等在机甲外面，除了之前的中年男人，之前的人都被派出去了，命令他们不准进入，两个人等着齐墨穿好衣服出来，却一连等了好一会儿。
“还没好？”中年男人背对着机甲，他说:“你带回来的不会是自然人鱼？”
为了保密，那里的摄像头在秦重鸿进入亚特兰蒂斯之后就被秦重鸿销毁了，因此这边的人也不知道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重鸿却是站在中年男人对面，他说:“嗯，他是第一次，用的时间会长一点。”
中年男人笑了起来，他说:“可以的啊，是哪一位？”
秦重鸿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中年男人脸色变了变，他说:“是那一条？”
如果是林澜，秦重鸿也不可能说不出来，秦重鸿依旧什么都没说，算是默认了。
中年男人沉默了一下，说:“那你小心点。”
秦重鸿说:“我知道。”他看着机甲仓忽然被推开了一条缝隙，眼里也露出了一丝笑意，他说:“他出来了。”
人鱼的蓝色头发从机甲仓里露了出来，然后，从里面伸出了一条雪白的长腿，秦重鸿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看一道黑色的人影，“唰！”的一下，从机甲仓里跳了出来！
“人类。”齐墨看了一眼已经僵硬在了地上的秦重鸿，姿势有些奇怪地迈了迈腿，他皱着眉头，光着脚朝着秦重鸿的方向走。
中年男人听见了身后的动静，又看了一眼秦重鸿已经僵硬的神色，说:“怎么回事？”
秦重鸿:“……”
秦重鸿说:“你别回头，他……没穿裤子。”他居然没穿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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