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侯府外的人越来越多。
现在还没出正月, 虽然有外地客商往京城来做生意, 但是京城百姓还是闲适安然,只等着过了正月再忙碌。
既然闲人多, 那消息传得也就快,闲的浑身难受的京城百姓们觉得有热闹不看白不看, 便呼朋唤友来到安庆侯府前。
要不是姬承渊的马车附近没人敢靠近,估计苏如皎根本看不清安庆侯府那边的情况。
那边老妇人见孟怡宁的态度,一双和孟怡宁一般无二的眼睛一瞪, 站起来就扯住孟怡宁的衣裳, 一巴掌抽上去:“小贱蹄子,一句人话都不会说!”
孟怡宁被一巴掌的、打的蒙了好久。她反应过来,捂着脸说:“祖母,你打我?”
老妇人“呸”了一声:“打你怎么了?不孝子, 我是你祖母, 我还不能打你了?”
古代讲究孝道, 大燕也不例外,被老夫人打,孟怡宁脸上红了一片,捂着脸不再说话。
小丫鬟吓得不轻,不敢上前。
正在这里僵持着,远处忽然传来马蹄声, 众人抬头望去, 只见一行官差打扮的人骑马过来。
官差很快就到近前, 领头的那位扬声喊道:“是谁在此处吵闹?”
立刻有不怕事儿大的起哄:“官差来喽!”
“这事儿大喽!”
官差四处一看, 看见了苏成益,便下马找苏成益问道:“苏大人,有人报官说是这里有人强抢民女,还是已经成亲的良家妇,这事儿,是苏大人干的?”
苏成益好歹有官职在身,京城的官差认识他。
听官差问,苏成益知道今天的事情要闹得更大,他白着脸作揖,手都在颤抖:“是……事儿是出在是我们侯府。不过这是私事,算不得强抢民女,就是个误会。就不劳几位费心了。几位请回,这事我们自己处理。”
强抢良家妇女是重罪,苏成益娶了并未和离的许兰珍,又在孟家人来了后没提起过放许兰珍回去的话,如果真要算,也能算得上是强抢良家妇女。所以苏成益吓得不轻。
“你们自己处理?”官差看着苏成益,嗤笑着说,“苏大人,恕我直言,你要能处理,还用闹到现在都收不住场,还惊动我们大人?”
“再说了,这种事可轮不到您自己处理!”官差撇了苏成益一眼,“还是跟我们去衙门!”
被怼了这一句,苏成益说不出话,只能唉声叹气的垂下头。
再想想惊动了京兆,苏成益擦干额头上的汗水,终于明白这件事已经到了收不住场的地步。
官差早就听说过苏成益干的那些事儿,所以即便苏成益是安庆侯府的人,官差对苏成益这种没脑子的人也没多敬畏尊重。所以他从一开始说话就不客气。
官差不再和苏成益多说话,一扬手吩咐手下:“把人全给我带走!带到衙门去!”
苏成益赶紧劝:“何必如此?这位官爷,还请手下留情!我们私事不用麻烦京兆大人!”
官差才不管那些,一挥手让身后人上前,把在场的人带走。
外面吵吵嚷嚷,安庆侯府里,听到动静的苏德元才姗姗来迟。
苏成益和闵兰和离不过十几日的功夫,苏德元的头发就已经全白,脸上是掩盖不住的老意。
苏德元五十岁的人,看着就像是平白老了几十岁一般。他早已站不稳,手里支着拐杖,让下人扶着,才没有倒下。
他佝偻着腰,咳嗽着对外面喊:“诸位且慢!且慢!”
官差连尚还年轻的苏成益都不放在眼里,更别提苏德元,他们理都不理苏德元,只顾着埋头绑人。
苏德元见此情景心中大悲,苍老的脸上落下两行浑浊的泪水。
老妇人、孟家男人、以及许兰珍和孟怡宁都被捆起来,官差把乱喊叫的许兰珍和孟怡宁两人的嘴堵上,然后面无表情的看了苏成益一眼,说:“苏大人,你看你是自己跟我们走,还是我们绑你走?”
苏成益好歹是小官吏,哪能忍得了别人绑他,闻言便颓然道:“唉,我自己走。麻烦几位给我留个说话的空闲。”
官差知道事情没必要做绝,摆摆手示意苏成益有话赶紧说。
苏成益擦干眼角泪水,看向焦急的苏德元,羞愧地说:“爹,儿子不孝,给家里惹了这么大的麻烦!爹,您快些回家,不用管我!我应该不会有事!”
“我可不想管你!”苏德元气的砸手里的拐杖,“但是你二弟还在大牢里,你再因为这种事进了衙门,要让侯府如何在京城立足啊!”
苏成益红着脸扭过头去,只听苏德元继续说:“我早就告诉过你,让你不要和闵氏和离,不要赶走几个孩子,可逆偏偏不听!非要娶这个许兰珍!现在好了,惹了这么大的祸,出了这么大的丑,强抢民妇的罪名扣在你头上,你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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