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荀想要凑到邵瑜身边取暖,谁知他人一凑过去,邵瑜就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虽然没开口,但那神情就差直说:不要打扰老子修仙。
楚荀无法,只得往五个药奴那边凑,那些药奴先前就得了邵瑜的吩咐,知道邵瑜不待见这公子哥,他们本就是劫匪出身,也知道这公子哥曾是劫匪老大的准媳妇,见这人凑了过来,他们也不阻拦反而一脸匪气的打量着楚荀,这神色与那劫匪老大第一次见到楚荀时一般无二。
楚荀被他们盯得发毛,想着这些人可是劫匪,说不得跟劫匪老大是一个毛病,楚荀立马自己找了个角落缩了起来。
被冷风吹着冻了一个晚上,第二日太阳升起的时候,楚荀打着完全停不下来的喷嚏,心下满是后悔,邵瑜直接给他扎了两针,又喂他吃了两颗丸药,叮嘱了一句“多喝水”,便不再多管了。
邵瑜将其余人留在破庙里,自己牵了两匹马,先去县城里接了花影,接着便带着人去县里最热闹的一条街摆摊。
花影乖巧的跟在邵瑜身后,她第一回 跟着师父摆摊,没有觉得半分害羞,反而激动得很,就好像即将得到师父真传一样。
邵瑜想着原身的那种教育方式,长期将孩子拘在山里不是保护她,只有让她多见见世面,将来自己能够独当一面,日后无论她想做什么心里都有底气。
邵瑜摊子上干干净净,后头又拴着两匹马,若不是他和花影都穿着一身道袍,只怕旁人都不知道他二人是干什么的。
“居士留步。”邵瑜忽然开口说道。
因着连年征兵的缘故,哪怕是县里最繁华的一条街,也没有多少人,因而邵瑜一开口,那路人立马停了下来。
“居士可要诊脉?”邵瑜问道。
那路人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穿着一身锦衣,腰间挂着一枚玉佩,一眼看上去便知非富即贵,闻言扭过头来,有些奇怪的看向邵瑜,问道:“你要给我诊脉?我没病啊。”
许是因为年少的缘故,被道人拉住,无缘无故要诊脉,那人也没有半点不爽,反而再看到花影的时候,眼前一亮,伸出手来让邵瑜诊治。
邵瑜见他这般不设防,虽然盯着花影,但眼神里却没有多少邪念,心下倒没有几分不喜。
“你近日是不是每日晨起,便觉得此处疼痛?”邵瑜问道。
少年原本有些吊儿郎当的神色,此时立马郑重了起来,颇有些奇异的看向邵瑜,问道:“道长如何知晓的?”
邵瑜笑了笑,接着说道:“近日想必睡多梦多,梦中颇多荒唐之事。”
碍于花影在场,有些话邵瑜不方便直说,那少年此时却恨不得给邵瑜跪了,他这段时间夜夜梦里当新郎,一开始他还享受其中,等到这种梦做得多了,对于他的身体却变成了一种负累。
邵瑜随手给少年扎了几针,接着便报了个极简单的药方给这少年。
少年见邵瑜嘱咐完药量,似乎也没有收钱的意思,立马问道:“道长,这诊金?”
邵瑜摇了摇头,说道:“方外之人,随手诊治怎么能收钱呢。”
少年立马赞叹邵瑜高风亮节,并问道可有什么他能帮忙之事。
邵瑜指了指身后的两匹马,开口道:“贫道受人所托,要将这两匹马卖掉,只是方外之人,委实不通商贾之事。”
少年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立马开口要买邵瑜的马,邵瑜也没有要高价,而是将两匹马按市价卖给了少年。
少年背着药方快速去药房抓了药,早将跟朋友有约的事情忘掉了,牵着马就往家里走,半路上却遇到了自己的小伙伴。
“好你个钱丰,又放我们鸽子呢!”他的小伙伴骂道。
钱丰这才想起来,他们今日可是约好了要去偷窥赵寡妇的,钱丰立马一个劲的道歉,只是此时过了时间,再想偷窥人却走了。
“你说,你做什么去了!”小伙伴不高兴的问道。
钱丰被他逼问再三,不得已才说出了邵瑜诊脉的事情,钱丰是火气太过,而他的小伙伴却正相反了,小小年纪,周围的小伙伴全都有了各自的变化,偏偏他却一直不举,这也是为何他这般积极拉着人去看小寡妇偷情之事的原因,他家中管得严,想要借此试试能不能刺激一下某些部位,但偏偏钱丰爽约,导致他也错过了时间。
如今听了钱丰将邵瑜吹得天花乱坠,这个小伙伴心中立马起了心思,既然这道人这么厉害,说不得可以治一治他的症状,立即细细的打听了邵瑜的外貌。
钱丰想了想说道:“你也要找道长治病吗?只是不巧了,那位道长只是路过此地,我听他说,似乎一会就要离开了,你现在去追,兴许还来得及。”
小伙伴闻言,不惊反喜,心下立马觉得这给自己量身定做,一个精通医术的道长,又马上要离开,这样一来,自己也不用担心找邵瑜治病的事情会传扬出去。
这个小伙伴当即向钱丰借了一匹马,立马便追了出去。
邵瑜师徒二人回到破庙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两匹马,众人立马猜到马应该是被卖掉了,算算时间,距离邵瑜牵马离开不到一个时辰,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马匹不像别的东西,虽然价格摆在那里,但它的需求量也摆在那里,这小小的县城可没有多少人需要买马,也不知邵瑜是怎么将马匹忽悠出去的。
楚荀挨了两针又吃了丸药之后,先前病得昏昏沉沉的感觉好多了,只是他的身子依旧不太爽利,但旁人都要上路,他也不想拖所有人的后腿,只得强撑着身子跟着一起。
楚荀骑着马,似有意识一般往花影那边靠,他这般刻意,花影这才注意道这人的状况不对。
“少观主放心,观主已经给他喂了药,只是这人身子太弱了而已。”药奴瘦猴说道,看向楚荀的目光满是不屑,这娘娘腔,身子可真弱。
花影听闻邵瑜已经诊治过之后,立马放下心来,她心里的想法跟瘦猴差不多,丝毫不觉得是自家师父没治好,反而嫌弃楚荀身子太弱。
楚荀有苦说不出,一行人带着十来匹马沿着官道走了不到一刻钟,身后立马有人追了上来。
“道长留步。”钱丰的小伙伴高喊两声。
也亏得邵瑜一行人照顾还不太会骑马的花影,这才放慢了脚程,钱丰的小伙伴才能追上来。
邵瑜倒是认出了这人骑得这匹马,正是自己刚刚卖出去不久的那匹小黑马。
“道长,可否借一步说话?”钱丰的小伙伴叫李勤,穿着一身衣服在这个小县城也能说得上是富贵。
邵瑜从善如流的下了马,见了李勤的面色,便大概明白了对方的问题所在。
“你这毛病,和你的朋友倒是有些不同,似乎还是反着来的。”
听了邵瑜只是一个照面,还没有诊脉就这样说,李勤立马眼前一亮,赞道:“道长真乃神人也。”
李勤年纪轻轻却有了这样的毛病,且也是关乎男人一生之事,他怎么能不着急,因而私底下也去县里找了几家大夫看过,这些大夫诊脉过后倒是也能说出他的毛病来,但等到开方子的时候,却脸上露出了难色来,如今见邵瑜神色轻松,李勤心中不免也多了些许期盼来。
“少年人,平日里作息有些混乱,饮食应该也不甚注意。”邵瑜又说道。
李勤如小鸡啄米一般不住的点头,他倒没怎么通宵熬夜,但年纪轻轻却经常和小伙伴们一起喝酒,隔日经常连午饭都睡了过去。
邵瑜又细细的诊断了一番,给对方开了一个方子,接着说道:“贫道此行去往善阳城,若居士这一方不曾见效,可去善阳城寻贫道,若是这一方见了效,居士日后可得纠了这些不良习惯。”
李勤继续点头,又问了和钱丰一样的问题。
邵瑜依旧不收钱,还是对着钱丰的那番说辞。
李勤很是上道的买了两匹马。
旁人见邵瑜在一旁也不知对李勤说了什么,惹得对方跟奉若神人一般,还直接豪爽的掏钱买了两匹马,甚至连找零的银钱都不要,全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条小插曲之后,一行人继续往善阳城方向前进,邵瑜又同样这般几个来回,便将马匹卖得只剩下众人骑着的几批。
等临近善阳城的时候,邵瑜等人行在官道上,忽见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自城门方向策马奔腾而来。
为首一人,穿着一身黑色大麾,面容冷峻,神情肃然,他身后的属下全都穿着盔甲,沉默的骑着马将他护卫住。
而一路全都吃了软钉子的楚荀,见了那人却忽然激动了起来,策马上前,高喊一身:“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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