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
李成良当然不会让这事发生,便打圆场道:“维护礼法本也是族长应尽之责,你叔祖父也是为了咱们李氏一族好,既然你们在东院那边都未行跪礼,这边也就不用跪了,也免得那些外人以为咱们李家亲疏不分。”
成栋见李成良三番两次的帮他们解围,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一筐子烂西瓜,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好西瓜,怎么看怎么违和。
也是后来李若松告诉他的,李成良三年前考中举人,今年准备进京赶考,看看能不能中个进士,正是要紧的时候,李成良比李百方更注重名声,在李百方能够占大房便宜的时候,李成良当然不会出头,可要是李百方处于下风,那李成良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这一房即占不到便宜又可能名声受损。
对于李成良来说,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前程重要,哪怕是他亲爹也要给自己的前程让路,得亏李成良是李百方最喜爱的儿子,要不然李成良的日子也不能过的这么自在。
成栋还在得意于他和李若松没在蒲团上面吃什么亏,茶杯上面却差点出事了,丫鬟端过来的时候是用了茶盘的,杯子放在茶盘上,李若松和成栋要奉茶,那自然是要端着茶杯,躬身递过去的。
李若松的那杯茶有没有猫腻成栋不知道,他自己的这个杯子却是有问题的,非常烫手,成栋猝不及防之下险些把茶杯扔出去,要不是李若松踩了他一脚,怕这会儿李百方已经杯热茶泼脸了。
成栋忍着疼端着那杯茶恭恭敬敬的跟着李若松说道:“请叔祖父喝茶。”
李百方慢悠悠的伸出手,完全没看见李刘氏给他使得眼色,眼睛都快抽筋了,还是没能阻止李百方的动作,正当李刘氏准备喊出慢着俩字的时候,李百方已经被李若松手里那杯茶给烫到了。
“混账东西,谁准备的茶?”李百方吃痛,立刻冲着小丫鬟吼道。
小丫鬟什么都不敢说,马上跪在地上不停的喊着:“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成栋想了想,装作回头去看那个丫鬟的样子,顺势把手里的茶杯也给扔了出去,扔出去也就扔了,偏偏是朝着李刘氏的方向扔的,李刘氏没想到成栋会来这么一招,连忙起身准备避开迎面泼来的茶水。
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茶水有一半泼在了李刘氏的身上,烫的她一个激灵,“成栋,你这是什么意思?”
成栋扭过身,一脸惊讶,见到李刘氏那副惨样,连忙说道:“实在对不住,叔祖母,刚才我本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丫鬟,居然做出这种欺主之事,连给主子们准备的茶水都敢动手脚,烫到我和若松倒是不打紧,我们年轻皮厚不怕烫,这烫到叔祖父就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可是我没想到自己居然没能把杯子端稳,刚才转身又转的急,一下把叔祖母给误伤了,真个的对不住,叔祖母您大人大量,总不会跟我这个侄孙夫郎斤斤计较?”
李刘氏本想着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磋磨一下成栋,自己的亏不能白吃,可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说话,成栋就来了这么一段话,他这话都说出来了,自己还能说什么,真要做点什么或者说点什么,人家还不说你为老不尊跟个小辈计较。
可要是不做点什么,那口气又确实咽不下去,跟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似的,上不去下不来,要不是场合不对,李刘氏恨不得直接装晕,再把成栋关进祠堂里面好好的反省几个月。
“行了行了,吵吵什么,把这个丫鬟拖下去打上十个板子,让她长长记性,服侍主子要用点心,怎么能犯这么蠢的错误。还有你,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去换两杯茶来,等着我去倒茶不成?”李百方心情极差,捉住谁都要说两句,不然憋得难受。
见李百方都这么说了,李刘氏也只好强压下满腔的怒火,让丫鬟扶着到旁边的暖阁去换衣裳,走的时候还狠狠瞪了成栋一眼。
成栋根本无关痛痒,你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打打不过我,说说不过我,以前好歹还有个祖母的头衔,现在祖母前面加了个叔字,就算是要收拾我也只能通过我祖父祖母的手,既然连名头都没有了,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以后各过各的日子,轻易不会到二房来,随便你怎么折腾就是。
40、遮羞布
待李刘氏换好衣裳回到正堂,旁边侍候的小丫鬟把两杯茶端过来,成栋率先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探了探,才端起茶杯。
李刘氏见状有些不悦的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成栋一本正经的回道:“这不是担心小丫鬟不会做事,要是再烫到叔祖母怎么办?”
“你!”李刘氏火冒三丈,这人简直是没脸没皮,真当她不知道刚才那杯茶是怎么回事还是有恃无恐以为她拿他没办法,今儿要是不好好收拾收拾这个小王八蛋,他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睛。
李百方却没给李刘氏发脾气摆威风的时间,直接开口说道:“这杯茶我就喝了,以后你们二人要相互扶持,振兴长房,记住了吗?”
成栋撇撇嘴,心里不屑,面上却很恭敬,跟李若松一起回答道:“记住了。”
李百方似是满意了,端起茶各喝了一口,给了两个红封,李刘氏见李百方都给了,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她跟李百方过了一辈子,李百方这人没什么本事偏偏要脸面,这会儿他作为一家之主都喝了新人茶,自己就也只能跟着喝,否则就是不给他脸面。
李刘氏茶是喝了,表情却也很难看,给李若松的倒是中规中矩的红封,给成栋的却是一副头面,三支发梳,一对发钗,一对步摇,有黄金的也有珍珠的,成栋虽然分不清楚好次,却能看出款式的新旧,这幅头面怎么看都像是旧东西,且款式很老,就算他是女子,也要到四五十岁才能用上。
不过,成栋也没说什么,笑眯眯的收下了,倒不是说什么长者赐不敢辞,就算这是个孝道至上的朝代,成栋也不会服这个软,他就是突然想起李若松的母亲,四十多岁的人,布衣木钗,浑身上下就没一点首饰,再看看二房这些人,穿金戴银的,怎么看怎么像暴发户。
反正这些东西他用不着,收下来之后再找个借口转赠给李若松的母亲就是,他巴不得这种东西多一点,看着挺值钱,他跟李若松是净身出户,什么都缺,尤其是银子,这种首饰哪怕是不用,拿出去当了也能当些银两,没准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所以成栋接的毫无压力,反倒是让李刘氏有些意外,原本想着要是成栋闹出来她就可以好好说教一番,偏偏成栋没闹,这一口气堵的,差点让李刘氏没喘过来。
李刘氏颇不甘心的试探道:“原本以为松儿会娶一位贤淑的女子为妻,这幅头面是早早就备下了,我也说过不论将来松儿的妻子是谁,这幅头面都会作为见面礼给出去,没成想,最终松儿娶了个双儿为正君,可我这话已经说出来了也就不好收回去,侄孙夫郎不会介意?”
成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瞧瞧这话说的,多有技巧,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李若松不顾长辈反对强行娶进门的,可整个李家谁不知道李若松是被逼着娶了个名声差的不行的双儿,还是你这个老太婆跟你那个二儿媳妇合伙搞出来的事情。
不管怎么腹诽,嘴里的话还是要好听的,“不敢不敢,若松昨日与我说过,叔祖母自他年幼便对他颇为疼爱,爱屋及乌,自然也会偏疼他的妻子,只是若松到底是晚辈,长辈做媒晚辈岂有不应的道理,说来若松也是孝顺,不管心里喜不喜欢,都先考虑长辈的脸面,这一点,侄孙夫郎是自愧不如,日后定会跟若松好好讨教。”
你们既然不要脸,那我就更不用给你们脸,李若松好也罢坏也罢,自己已经跟他成亲了,那就是自己人,日后怎样谁也不敢保证,可现在有人当着自己的面不给李若松脸,那就是不给他成栋脸,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成栋有个不好不坏的毛病,护短,读初中的时候恰好是成栋的叛逆期,跟他老妈时不时的就要吵一架,有一次吵得太凶,成栋摔门就跑了出去,现在已经忘了是因为什么人吵起来的,再回想的时候只记得自己说你说我可以说我朋友就不行。
可就算是在家里跟自家老妈吵得天翻地覆,出了门,面对外人,成栋还是非常维护自己老妈的,见不得别人说老妈的坏话,哪怕是那么疼爱自己的爷爷奶奶,也不行。凡是被成栋划在自己人这个圈子里的,成栋都会豁出去维护对方,还是不求回报的那种。
李刘氏没想到成栋会当众给她堵回来,偏偏她还发作不得,李若松的亲事别人不知道她可是心里有数的很,李若松的未婚妻是松江知府的嫡长女,这个姑娘她见过,端庄大方,进退有礼,她一眼就喜欢上了,觉得这姑娘适合做他们李家的媳妇。
当然,在李刘氏心里,李若松自是配不上这么好的姑娘,也只有她那个从小宝贝到大的长孙李若柏才有这个福气,要不是李若柏早早就定了亲事,这姑娘怎么也轮不到李若松。
李刘氏原本是相当懊恼的,也确实见不得李若松娶这么好的媳妇,便一直把李若松的亲事给拖着,先是说人家姑娘没有及笄,要等及笄了再说这门亲事,等姑娘及笄了,又说李若松没有功名,要有了功名再去提亲。
一拖二拖的硬是拖到李若柏的未婚妻去世,李刘氏面上悲伤,心里高兴的不行,这是老天爷也在帮她,回来也不说什么及笄,功名了,直接找到知府夫人说了自己的打算,准备让李若柏娶人家的姑娘。
知府夫人心里清楚,当年李府的太夫人虽然没有明说是李若松,可她跟自家老爷却是心里有数,说实话,李若松她是看不上的,作为李家的嫡长孙,一点本事没有,白瞎了那副好皮相。
当李刘氏跟她提出准备让李若柏娶她家姑娘的时候,她也不过是口头上说要与老爷商量,实际上心里已经是同意了,李若柏也是相貌堂堂,虽然死了一个未婚妻,可那不是还没过门嘛,再说李若柏小小年纪已有才名,父亲又是举人,将来的前途绝对比李若松要好得多,那李若松的爹就是李家管庶务的,身份就比管事高一点而已。
两家既然说定了,就顺势换了庚帖合了八字,可不成想,就在两家合完八字定了日子之后,松江府不知从哪里传出些闲话,说是他们知府家的姑娘与李若柏是早有私情,所以才会换未婚夫,那段日子知府夫人是哪里都不敢去,生怕去了就被人追问这个事情,真当她什么都不知道,这帮泥腿子早就想看自己的笑话,好不容易让他们抓到一个把柄,他们还不往死里说她?
为了平息流言,知府夫人逼着李家先把李若松的婚事给解决掉,对外就说李若松早有意中人,这才把人选换成了李若柏,而李若柏则是想着考取功名之后再迎娶新妇,这才迟迟没有成亲。
反正不管别人信还是不信,遮羞布总是要有一块的。
41、书房
李刘氏再次被成栋给堵得说不出话来,无力的挥挥手,示意他们去给其他人敬茶,需要李若松和成栋敬茶的只有几个叔叔,李成良夫妇和李业良夫妇都是给的红封,中规中矩,让人挑出错处,到了三个庶叔那里就有点不太拿得出手了,只不过李若松知道这几个庶叔过的颇为艰难,便恭恭敬敬的接过见面礼。
李若松排行老六,在嫡系中时最小的,李若柏等人也都一一给了见面礼,李若松和成栋少不得要感谢一番。
等到认亲结束了,李若松便带着成栋回了东院,俩人一路上都没说什么,刚进院子,李管事便找了过来。
“见过大少爷。”李管事规规矩矩的作了个揖。
李若松连忙把李管事扶起来,“李管事请起,算起来您也是我们的半个长辈,以后切莫如此。”
成栋对东院的人都很有好感,再加上他听说这位李管事已经服侍李百任几十年了,一直兢兢业业不离不弃,让他颇为敬重,便跟着说道:“李管事您就把我和若松当成您的孙子看待就成,对我们用不着这么多礼。”
李管事微微笑了一下,他方才的举动不过是为了试探一下李若松和成栋两个人,他虽然只是东院的管事,说出去不过是个奴才,只不过比小厮长随什么的多了一份体面,但是真要论起来,长辈这两个字他也当得,端看对方怎么看他罢了。
李若松已经十九岁了,一直在西院住着,也不知人品如何,李国良小的时候他倒是时常打交道,可毕竟也有几十年没有接触过,昨日聊了半响,觉着此人秉性纯良,不像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只这李若松,昨日未曾有过接触,实在不好说此人究竟是好是坏。
成栋就更不用说了,松江府有名的纨绔,李管事常年在外忙碌,自是听过成栋的大名,他这两日冷眼瞧着,却觉得传言多有不实之处,首先此人并不是那般不讲道理之人,也没多傲慢,相反,待人接物还挺有章法,虽然不是多么讲规矩,却也算得上明白人,有恩报恩有怨报怨。
李管事来这么一遭就是想看看这两人会有什么反应,若是二话不说受了自己的礼,那以后也不过就是小少爷和少爷夫郎,可若是能够以礼相待以诚相交,那么日后便是自己要辅佐的对象,他不过四十岁,还能为两个小主子遮风挡雨几十年,眼下的结果显然是让李管事很满意,老爷到底比自己眼光好,看中的儿子和孙子都是很不错的人。
“既然小少爷和少夫郎都这么说了,那我便倚老卖老一次,恕我多嘴,西院那边的事可是结束了?”李管事站起身,摸摸胡子说道。
“已经全部结束了,我正准备带着夫郎去给祖父祖母禀报今日之事。”李若松态度谦和的说道。
“嗯,结束了就好,老爷和老夫人那边就不用去了,这个时候正值午休,你二人即便去了也是见不到人的,不妨跟着我到书房去瞧一瞧,老爷昨日说了,日后东院的一应事务皆交由少爷和夫人来管,您和少夫郎先要到书房去熟悉一下东院各项事务,待少爷和夫人年纪大了也好接手。”李管事表情严肃的说道。
“谨遵祖父安排。”李若松完全没有意见,李管事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他不是心里没成算的人,李百任这么安排确实是为了他们一家人好,要说李百任年纪大了打理不了东院了,那绝对是假的,可就是如此他还是把东院所有的事务全部交给自己的父亲,这说明这位祖父是真的从心底认可他们这些人,认同他们的地位,也愿意给他们撑腰,这种感觉很陌生,却也让他感到分外的温暖。
李百任的书房离李若松住的厢房不远,跟他们在一个院子里,只不过隔了一条抄手游廊,李若松和成栋跟在李管事身后进了书房,一进门,俩人就有些傻眼,入目满满一屋子的书,光是这么看一眼都觉得眼花。
李若松自不必讲,打小就是个爱看书的,只是东院的几个书房他一向进不去,仅有的几本书也都是学堂里发下来的,李国良根本没有月例银子,李陈氏的嫁妆要维持一家三口的日常开销,书籍就显得分外珍贵,乍一下看到这么多书,李若松心里高兴的不行。
成栋本也是喜欢看书之人,前世四十年中,有十二年都是在学校读书,毕业后为了往上爬,那必须要经过一次又一次的职称考试,到他死之前,自己已经是车间主任一名正准备考质量工程师,可谓是活到老学到老考到老。
李管事见到二人眼中的喜色,忍不住点点头,就算没有功名,只要能够有这份爱书的心思,将来未必没有出息。
“这个书房日后就是你二人的书房,老爷和少爷那边另有一间,不会和你二人共用,寻常书籍这间书房中就有,若是要看些孤本,便要经过老爷的同意到后院的藏书阁中去找。老爷说了,家中事少,望你二人以学业为重,三更灯火五更鸣,正是男儿读书时,黑发不知勤学早,白发方晓读书迟。”
李若松拉着成栋朝着李管事深深作揖,“孙儿及孙夫郎受教了。”
李管事受了全礼,接着说道:“原本这书房中只有一张书桌,老爷想着少夫郎也需多读书以明事理,便放了两张书桌,笔墨纸砚都是新买的,若是还有其他需要,少夫郎直接说与我听,我会安排小厮去买回来放在书房里。”
成栋脸红了一下,他当然知道这段话的意思,原身是那么个性子,说不明事理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反正他占了别个的身体,替人戴过也是理所当然,便回道:“是,我一定多念些书,定不让祖父失望。”
见小两口都挺受教,李管事也不多啰嗦,他今日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总不好一直待在这里,便跟小两口告辞离开了书房。
42、可惜了
李管事一走,成栋就彻底放松下来,他走到书桌后面,在凳子上坐了一会儿,装模作样的拿了一会儿毛笔摆弄了几下,又把砚台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像是没见过这些东西一样,非常好奇。
李若松抱着胳膊看他跟个孩童一样这里摸摸那里瞧瞧,觉得很是有趣,“你们那里没有这些东西?”
“怎么会,当然是有的,不是我跟你吹,我爷爷的毛笔字写的极好,颜体欧体都写的不错,我就是觉得这些东西要放在我们那里可算是古董,值钱的很,自然是要多摸两下。”成栋一副财迷样。
“那你会不会写毛笔字?”李若松饶有兴趣的问道,他总是想多了解一些成栋的事情,每次听都觉得不可思议,也很有兴致,眼前这人就跟宝山一样,每次挖掘总能挖出好东西。
成栋叹了一口气,很遗憾的说道:“我幼时跟我爷爷学过一段时间的毛笔字,只是后来课业越来越重,我就没能坚持下去。”
“你学过?写几个字我瞧瞧。”李若松饶有兴致的说道。
“行啊,笔墨侍候。”成栋嘚嘚瑟瑟的吩咐道。
李若松笑了笑,给成栋把宣纸铺好,用镇纸压住,又给成栋磨墨,忙前忙后的殷勤的不得了。
成栋握笔方式是很标准的五指执笔法,说是没有坚持,实际上但凡得空了他都会写上几幅字,虽然不及小时候那么用心,却也算过得去。
成栋挥笔写下李若松三个字,用的是欧体,字体瘦硬,方正大气,颇有一种铮铮铁骨的味道,“唉,还是手生了,没有以前写的好。”成栋的语气很是遗憾。
李若松却是眼前一亮,这字写的确实不错,他还真不敢说自己写的比成栋好,见成栋得意洋洋的看着他,李若松觉得心底像是被什么东西拨了一下,痒痒的,他很喜欢看到这样的成栋,生动而鲜活。
“我也写两个字你瞧瞧。”李若松一边说,一边从成栋手里拿过毛笔,蘸满墨汁,在李若松三个字旁边写下成栋两个字。
这两个字写的修直舒朗,中正内敛,都说字如其人,李若松这手字写的相当漂亮,一下让他在成栋心里的地位上升了两个段位。
“不错不错,没想到你字写的也挺不错。”成栋把写有两个人名字的宣纸拿了起来,对比着看了一会儿,心里头已经承认了李若松比自己写的好这个事实,当然,嘴硬也是必须的。
“咦?你们俩这是,在写字?”李百任的声音突然从门口那边传了过来。
成栋吓了一跳,赶忙把宣纸放回桌上,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脸,侧头等了李若松一眼,自己在看字没留意也就算了,李若松就是站在旁边什么事都没做也没发现门口有人,真不知道要这个人有何用。
李若松给了一个无辜的眼神,自己也不是什么事都没做,成栋在看字,自己在看成栋,在他眼里,成栋可比那几个字好看多了。
俩人只顾着眉来眼去,压根没留意到李百任已经走了进来,李国良也在他身后跟着,等到俩人反应过来了,李百任已经把桌上的宣纸拿起来了。
李百任看了一会儿,问道:“左边的字是谁写的?”
“是成栋写的。”李若松回道,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得意。
“右边的是你写的?”李百任继续问道。
“是孙儿写的。”李若松这次没了得意反而很谦恭。
李百任摸摸胡须,侧头对李国良说道:“你是个有福气的,儿子和儿夫郎都很不错。”
李国良连忙回道:“儿子的福气就是爹您的夫妻。”
李百任哈哈大笑,拍了拍李国良的肩膀,说道:“都说你是个木讷口笨的,现下看来,人言多有不实。”
李国良笑了笑,并没有接话,这么些年,自己的亲爹娘心心念念的都是二弟三弟,为了给他们俩铺路,自己的名声早就被猜到了泥里,他已经习惯了,不管外面说得有多难听都能平常心对之。
“原本是想过来看看你二人是否习惯,没成想居然碰上这种事,行了,这幅字就由祖父给你二人收起来,今年我过寿辰的时候别的都不要,你二人一人抄一部佛经给我就行。”李百任说完,不待李若松和成栋回话,手脚利落的把那副字收到袖子里,带着李国良快步出了书房,像是后面有狼追似的。
成栋目瞪口呆的看着李百任的背影,半响才回过神,说道:“祖父居然是这种人。”
李若松忍着笑,回道:“嗯,祖父就是这种人。”
“他,那个,他开口要的话我们又不是不给他,这么一弄,显得我俩挺那啥的。”成栋有点小抱怨,瞧着挺温和正经的人,做起事儿来也是个不靠谱的。
“可能是怕我俩舍不得,毕竟是我俩第一次合写的字,这也说明祖父对我俩很满意,你应该放心才是。”李若松安慰道。
“你这样一说,倒也是,只可惜那幅字被祖父拿走了,要不然咱俩还能留个念想。”这是第一次跟李若松一起写字,成栋觉得有点可惜。
“没事,咱们再写一幅便是。”李若松走到成栋身后,伸手搂住成栋的腰,把下巴放在成栋的肩膀上,凑到成栋的耳边说道。
成栋有些不太自在的扭了扭身子,发现李若松抱的越来越紧,很干脆的放弃挣扎,只是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便红着脸说道:“不是说重新写一幅字吗?”
“嗯,就这么写,还是你写我的名字,我写你的名字,然后再一人写一句诗词如何?”李若松轻声说道。
“可以,你先放开我,这样我不好写字。”成栋别别扭扭的伸了伸胳膊。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李若松故作不知,摸了摸成栋的脸。
成栋抓住李若松的手,小声说道:“没事,就是有点热。”
“热?”李若松挑眉,语气一下变得不太正经,“等晚上脱了衣服就不热了。”
成栋终于恼羞成怒,狠狠踩了李若松一脚,从李若松怀里挣脱出来,瞪了他一眼,说道:“你等着,等哪天我一定要欺负回来。”
李若松勾勾唇角,说道:“拭目以待。”
成栋:“。。。。。。”总觉得自己还是输了。
43、表衷心
原本以为不过是再重新写一遍李若松的名字,谁知李若松觉得只是重写一遍两人的名字跟方才那副没有什么区别,非要让成栋提一句诗,成栋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们那边早一百多年就不写诗了,你非要我写,我也只能写点前人之言。”
李若松想了想,说道:“也行,你随意写一句便是。”
这个随意倒是难住了成栋,从小到大他背的诗词不知道有多少,要是指明了一个方向,他还能挑着写,可要是让他随意,他就有些懵圈了。
“兄弟,给个范围呗,就是写作文也要给个命题不是?”成栋偏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实在不知道写什么,就很光棍的跟李若松说道。
李若松挑挑眉,回道:“虽则不甚明白你所谓的作文和命题是什么,不过你的意思我也能理解,这上面有我二人的名字,你自己觉得写什么比较好?另外,我可不是你兄弟,我是你夫君。”
成栋的耳根一下红了,他别过脸,咳了两声,嘟囔道:“知道了,知道了,非要提小爷的痛处。”
虽然嘴上在抱怨,城东手下的动作却很快,写下自己记得最深的一句诗词,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李若松把这十个字翻来覆去念了几遍,颇为激动的说道:“好,这句诗很好。”
成栋把笔丢给李若松,笑道:“你先别急着说好,这句诗前面还有一句,相比这句我更喜欢。”
“哦?你且说来。”李若松很感兴趣的回道。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成栋一字一句的念道。
李若松若有所思的看了成栋一眼,立马明白了成栋的意思,成栋在两人的名字下面写了这么一句诗词,却念了另外一句,应该是想告诉自己,他希望能够一生一世一双人,可若是自己有了二心,喜欢上了别人,想要纳妾,那么他绝对不会姑息,而是会选择与自己决绝。
想到这里,李若松的表情变的很凝重,他看着成栋的眼睛,说道:“你且放心,我此生仅有一人足矣,若我有二心,不,我绝不会有二心。”
成栋不是十几二十岁的小青年了,自然也不会被所谓的爱情冲昏头脑,他不否认自己对李若松是有好感的,也愿意跟这个人在这个不熟悉的地方携手走过这一辈子,不求富贵,只求安稳。
但这不代表自己会接纳这里的一切习俗,比如纳妾,跟别人共享一个男人这种事情,光是想想都觉得恶心,如果李若松有一天真的要纳妾,他绝对会选择和离,宁可自己一个人过也不会将就。
李若松的话他姑且听着,并不会放在心上,他自己也是男人,谈女朋友的时候虽然确实是一心一意不会跟别人勾三搭四,但也难免会有瞬间动心的时候,这也算是人的劣根性,总是觉得最好的是别人的老婆,所以他只是不以为意的笑了一下,没搭腔。
李若松这么精明的人,一眼就看出成栋根本不相信他的话,“我知道你不会凭这么一句话就相信我,那咱们就慢慢来,日子长了,总有你相信我的一天。”
成栋漫不经心的回道:“那咱们就先这么过,你还算不错,人不笨,对我也还算是上心,算得上老实人。”说到这里,成栋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李若松的下半身,接着说道:“嗯,床上功夫也还算不错。”
李若松被那一眼看的差点控制不住自己,亏得他想起来自己这是在书房里,实在不是做那事的好地方,这才把刚才的念头压下去,多少还是有点不太自在,他掩着嘴咳了几下,说道:“你也很不错,至于你说的最后那句话,你放心,我定不会亏待你的。”
成栋毫不客气的翻了白眼,说道:“你少来两次就是厚待我了,我谢谢你的好心。”
李若松低低的笑了两声,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下自己想要写的那句话,一世仅一人,此心与君同。
虽然成栋再三告诉自己男人的话不可信,却还是不可避免的因为李若松写下的那句话有了触动,如果,这个人真的能够做到只有自己,那么,他愿意对他更好一点,更相信他一些,不管怎么说,这人已经成了自己的家人,是要跟自己过一辈子的人。
这幅字被李若松很郑重的收了起来,哪怕是成栋都不知道这幅字被放在哪里,当然,他也不那么上心就是了。
两人写完字,便在书房里面寻找各自要看的书籍,李若松还是想要参加科举考试,反正他们一家已经过继出来了,与二房再无干系,且二房现在该考中举人的已经当了举人,该考秀才的已经去考了秀才,虽然还未放榜,但是结果应该不会太差。
族长一位业已让给了二房,自己这一大家子不管是老的还是小的,都不再是二房的挡路石,二房应该不会再约束着自己这一房的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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