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倒在一边,气若游丝,身上全是伤,鲜血洒了一地,仿佛是一个死人;
而旁边,谢文涵和许一元也倒在但是,身上的伤比起男人只多不少,不过大多避开了要害,虽然看着惨烈,但比男人的伤势要轻一些,
夕阳洒在他们身上,竟然有一种壮烈之感。
“你输了。”好一会儿,谢文涵和许一元才互相搀扶地站了起来,他们看着倒在地上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男人,慢慢地说道。
男人似乎想要睁开眼睛,但是已经没有了力气,他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倒在这个被他玩弄、被他耍弄的家伙上。
……怎么可能呢?
他怎么会输呢……?!
又怎么会……怎么会输在谢文涵手里呢?
这个被他骗、被他耍、被他弄得家破人亡的谢文涵,又怎么可能赢了他呢?
但是现实,却真真切切地表现在他面前。
他输了。
他的异能被废,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但是谢文涵和许一元,却还可以站起来,
他英雄一世,竟然输在两个半大的年轻人身上,这笑话传出去,谁信啊?
他不甘心!
但是……
一把尖锐的匕首缓缓地戳进他的身体里,那个他曾经特别喜欢的一双眼睛的拥有者,就那么冷酷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重复道:“你输了。”
“你该死。”
那个男人似乎都没有反应过来,匕首又一次被深深地拔出,再一次狠狠地插进他的身体里,
疼的几乎让他喘不上气。
“这是为了我母亲。”
他虚弱地瞪大了眼睛,仿佛要将谢文涵看到眼里,从此记在心里,但是他此时的模样格外恐怖,谢文涵毫不犹豫地将那个匕首又拔了出来,然后再一次深深地扎进他的身体里,
又狠,又深,
拔出来的时候,带着一片鲜血。
“这是为了我父亲。”
将那把匕首拔出来,再一次深深地插进他的身体,谢文涵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字一顿道:“这是为了我哥哥。”
那个男人死死地凝视着谢文涵,谢文涵将匕首拔了下来,这一次,直接捅进了心脏,男人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很快失去了呼吸,
“这是为了我姐姐。”
谢文涵冷冷道。
谢文涵扔了匕首,许一元抬起手,紧紧地抱住了他,
他们回了学校,在医疗室住了大半月,痛哭不已,最后可以离开医疗室的时候,眼泪都要下来了,
许一元哭唧唧地说道:“……这里太可怕了!!”
谢文涵郑重地点头,这里就是这么可怕的啊!
“以后再也不来这里了。”许一元握住了谢文涵的手,似乎在承诺着什么一样。
“……你确定?”谢文涵狐疑地看了许一元一眼,问道。
“当然!”许一元满是正义地说道,“坚决不来了!”
“难道你还想来?”
“让我提醒你一下,”谢文涵闷闷道,似乎在强忍着什么,“我们过几天,还得回来复查。”
“复查什么啊!不查了!”
“你、说、什、么?”
一个阴阴的声音从许一元背后传来,许一元几乎要跳起来了,谢文涵忍不住哈哈大笑,一瞬间乱成一团。
许一元看着谢文涵的笑脸,即使被医疗人员暴怒地追,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然后被医疗人员追上去暴打一通,
这一次的任务让上边更认识到谢文涵和许一元的潜力,他们的训练也被简化了不少,但是难度也上升了不少,他们很快就通过了那些测试,从此可以独当一面。
他们一直都是,最好的搭档。
几十年过去了,他们也从少年走到青年又走到中年,他们在异能界拥有着极高的地位,他们出过许许多多SSS级任务,他们一直都是对方的搭档,他们携手走过一生。
彼此相伴,彼此信任,在之后的无数年间,他们都是无数异能者的榜样,他们的事迹流传下来,尤其是谢文涵的事迹,让许多人都以他为榜样,
他们离开的时候,整个异能界同悲。
**
“你竟然敢去勾引江晁晔!你还要不要脸?!江晁晔是你可以勾引的人吗?!你个不要脸的贱货!”
“江晁晔是什么人?!人家光明坦荡前途无量!无数罕见的天系双灵根!你呢?!不过是个杂灵根!你竟然敢去勾引江晁晔?!看我不打死你!”
“以后离江晁晔远一点知不知道?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呵呵,竟然敢不要脸地去勾引江晁晔,你知道江晁晔是什么人吗?那是小师弟裴润钰的未婚夫!人家两个天造地设的一对,你竟然敢不要脸地去搞破坏,你要是再被我们抓住,我们就打死你!你听到了没有?!”
“别装死!你这种不要脸的废物,就是谢长老在天之灵都感到羞愧,你就是谢长老一生唯一的败笔!”
“你怎么还不去死啊?谢长老有你这样的儿子,不知道多么糟心呢,你活着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多么让人恶心?废物!垃圾!赶紧去死!!”
“你要是再敢靠近江晁晔,我们就打断你的腿!小师弟与江晁晔那么相爱,你还插在他们之间让小师弟不痛快,看我们不打死你!”
“滚!你滚啊!!你都不配生活在天玄宗!你就是个垃圾!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美得你!”
“你赶紧去死,你死了所有人都省心,谢长老的英名就不会被你淹没,谢长老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有你这样的子孙!”
“说不定这根本不是谢长老的儿子呢,谢长老可是天系三灵根,怎么可能生出一个杂灵根的垃圾玩意?”
“你装什么死?你恶心人的时候怎么不装死?现在装死博同情?做你的春秋白日梦去!老子今天不掐死你,老子今天跟你姓!”
“给老子长点记性!以后再敢让小师弟不痛快,信不信哥几个让你天天不痛快?”
“行了行了,日日浪费在这垃圾身上,还不够浪费时间的呢,直接就废了他的灵根,反正也是杂灵根,压根没人管!”
“哈哈哈有道理!还是叶师弟有主意!就这么办!”
谢文涵在一起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在另外一个世界了。
他蜷缩在地上,身上有一种剧痛,似乎有什么液体在涓涓细流,谢文涵下意识地去挡,入手间一片黏腻,
有人在踢他,有人在放肆大笑,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但是谢文涵根本听不真切,他甚至几乎感觉不到什么疼痛,身体麻木的厉害,甚至连抬一下胳膊的力气都没有,全身上下五脏六腑都在痛,张开口,谢文涵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这一口血让谢文涵的身体似乎是好了一些,他微微闭上了眼睛,呼吸轻不可闻,面色惨白,唇角带血,仿佛死了一般,
围着谢文涵的人似乎被谢文涵这个模样吓到了,有一个少年小心翼翼地上前,面上带着几分厌恶,仿佛谢文涵是什么病毒传染源一般,连靠近都让他觉得难以忍受,
他小心地伸出一根手指,探了探谢文涵的鼻子,然后飞速撤离,没好气地说道:“没死。”
有些紧张的少年们登时就长舒了一口气,一个少年又狠狠地踢了谢文涵一脚,放肆地大笑道:“行了行了,不用理会他了,也是他这样的贱命,怎么可能出事?”
“就是,当初谢长老和好多长老都陨落了,偏偏就这个垃圾没有死,你说他是不是灾星?”
“我觉得他不只是灾星,还是扫把星,他怎么还没死啊?”
“就是,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没死啊?听说董师兄他们一有不痛快就过来折腾谢文涵,折腾了这么多年,好几次都以为他要死了,偏偏他又活了过来,也不知道这命怎么那么硬。”
“贱命都硬呗。”
“这贱人是贱人中贱人,贱命中的贱命,就是死不了,这样也挺好的,隔三差五来发泄一下嘛,正好宣泄一下自己的不快,也给小师弟出口气。”
“哈哈哈叶师弟说的有道理!就应该这样!我前几天还被师父骂了,心里正是低落难受的时候,现在这一发泄,我什么力气都有了!”
“哈哈哈我也是!我这几天一直卡在心境上,死活渡不过去,烦的不行,刚刚宣泄了一下,只感觉神清气爽,这活动还可以多来几次,一定要叫上我啊,我对这活动十分欣赏喜欢!”
“哈哈哈也带我一个!带我一个!实在是爽爆了!”
少年们勾肩搭背地走着,快乐的声音一直传到很远的地方,那高扬的笑声让人不容忽略,走着走着就打闹起来,遥遥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就能感觉到一阵快乐,
但是他们没有注意到,躺在地上的谢文涵睁开了他的眼睛,他额角有血液一直在流,几乎染红了他的眼睛,他死死地凝视着那些远去的身影,仿佛要将他们一个一个地印在脑海之中,然后闭上了眼睛,
这个动作仿佛用尽了他全部的力量一般,他躺在地上,血液依然还在流淌,却没有擦一下,只是任由那些血液流淌,仿佛失去了全部的生气一般,
但是那些少年们却没有注意到这一幕,而是嬉笑着互相打闹,经过刚刚那一场打骂,他们成功地将自己体内的郁气宣泄出来,平日里在天玄宗那种庞大的压力也都一点一点地宣泄出来,让他们分外神清气爽,
追逐打闹之间,竟然还有几分少年的风采。
这里是天玄宗内宗。
天玄宗,是这个世界第一仙宗,门徒众多,天玄宗内宗更是无数人敬仰的圣地,只收取玄极灵根之上的弟子,可谓是天玄宗多天才,玄极灵根遍地走,天极灵根手把手。
在这个世界,拥有灵根的孩子可以踏上修仙的路,其中杂灵根是最虚弱的灵根,也不过就比普通人稍微好一点点而已,一生能够真正踏入修仙之路就已经不错了,大部分人连练气期都出不来,也就是比起普通人更强壮了一点、活的时间更久了一点而已;
而杂灵根之后便是地灵根,这基本上是修仙界大部分人拥有的灵根,就是很普通的灵根,基本上都可以正式踏入修仙界,能够进入筑基期成功筑基,之后的事情,能不能拿到更高的境界,就说不好了;
地灵根之后是玄灵根,拥有玄灵根的人就可以被称之为天才了,他们拥有着极为不错的天赋,如果是双灵根就更受青睐,玄灵根的人绝对可以成功筑基,一般金丹也没有问题,但是再往上就不大好说了,更需要个人的努力,但是也不是没有希望;
玄灵根之后,便是天灵根,天才中的天才,是每个仙宗都极为喜欢的弟子,每一个天灵根弟子都会被众宗争抢,就是天玄宗也会抛出橄榄枝,天灵根的人绝对可以金丹,一般元婴也没有问题,在这个元婴大佬可以撑起一个宗门、金丹大佬可以做长老的世界,天灵根的人又怎么会不被争抢?
而谢文涵,如果只论灵根,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天玄宗的,就是个外徒都不可能,他之所以在天玄宗内门,是因为他是天玄宗八大长老之一……谢长老的亲儿子,
也是唯一的儿子,
而谢长老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保护宗门,那是一件非常久远的事情,谢文涵在天玄宗中没有什么地位,所以也不知道谢长老当初身死的具体事宜,但是谢长老作为一个元婴大佬,这个世界上能轻易让他陨落的生物还不存在,谢文涵在谢长老的离世那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然后继续翻看原主的记忆。
在原主的记忆里,谢长老是一个极好的人,并且极为疼爱他,虽然他不过是个杂灵根,但是当初测出他的灵根时,谢长老兴奋极了,就仿佛他有了一个天灵根的孩子一样,大家不知道真相,嘴上恭喜心里嫉妒,后来知道谢文涵不过是一个杂灵根的孩子,这才真心实意地恭喜起来,
这声恭喜有多少幸灾乐祸和嘲讽的口吻,我们不得而知,但是当时的谢长老可是真心实意的高兴,他大摆宴席,广发邀请函,给原主过百日宴,宴会上的一切都是珍品中的珍品,那高兴的劲头,简直让人侧目。
而之后,谢长老也是把一切最好的东西都塞给谢文涵,对谢文涵的喜爱之情言语是完全表达不出来的,因为谢长老对于谢文涵的宠爱,所以其他人对于谢文涵也是宠爱异常,讨好谢长老很难,但是讨好当时还是孩子的谢文涵就容易多了,而只要谢文涵高兴了,谢长老也一定会高兴的,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所以在最初的时候,原主着实过了几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日子,但是没多久,谢长老身陨了。
谢长老身陨,就意味着谢文涵没有任何的靠山,而又有着那样的天赋,本身自己就立不起来,在这个天才遍地走的天玄宗内宗,他实在是太扎眼了,
一开始,还有其他长老或者宗主管一管,但是谢长老本来就是个独行客,和这些长老宗主的关系本就一般,而且人的心都是偏的,在自己的弟子和一个杂灵根的谢文涵之前,肯定都会选择前者,高高拿起轻轻落下,那些人根本就得不到什么惩罚,既然得不到什么惩罚,那还不就无所谓了?
那一点点小惩罚,只会让他们全都算在谢文涵身上,然后对谢文涵更是下手狠辣,完全不在乎谢文涵的生命,好几次谢文涵都差点被打死,明明没有任何治疗,好多次原主自己都想死了,也不知道怎么活下来的,
后来,那些人仿佛来上瘾了一般,一有什么不快,就让谢文涵这里来宣泄一番,他们又不在乎谢文涵有命没命,下手又狠又毒,之后那些人就带了更多的人来,长老宗主等等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对谢文涵没有什么感情,谢文涵又只是一个杂灵根的人,他们那么忙,忘记谢文涵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更何况,修仙界弱肉强食、强者为尊,谢文涵弱,被欺负是很正常的事情,小孩子们之间你打打我我打打你,算得了什么?又没有动用什么招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原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活下来的,就这么活下来,偶尔被揍得狠了,就去房间里找几颗丹药吃,一晃,这么多年过来了,
而那个江晁晔,跟谢文涵还真的有一点交集……
江晁晔不是天玄宗的人,而是隔壁利峰宗的人,天系风火双灵根,风助火势、火借风威,还是罕见地顺势双灵根,效果可不仅仅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了,所以他被利峰宗上上下下看好,可以说是利峰宗这一代年轻一辈的领头人物。
这样的人,看起来是和谢文涵没有一点点瓜葛,但是在谢文涵小的时候,谢长老活着的时候,谢文涵还是备受宠爱的“小皇子”,要什么有什么,别人艳羡的好东西他这里一把一把的,年纪又小,性子又单纯,别人要他就给,人家拿了东西也不念他好,背地里都说这是个傻子;
当然,是躲着谢长老说的。
而那一次,江晁晔来天玄宗做客,正好撞见有人骗谢文涵的东西,江晁晔那时候也是个小孩,直接给戳破了,那个人气坏了,还威胁江晁晔来着,江晁晔一点都不怕,伶牙俐齿地将人骂走了,那个人怕惊动谢长老,只好走了;
谢文涵虽然小,性子又天真,但是并不是真傻,为了表示感谢,就将拿一瓶子灵丹送给江晁晔,江晁晔虽然知道这灵丹的珍贵,但是却坚决不肯收下,只说自己不可以随便收这么贵重的东西,最后两个人墨迹了大半天,江晁晔才收下了一颗,但是觉得无功不受禄,说要在这些日子里保护谢文涵,最后他也真的在这段时间里一直保护谢文涵,
一来二去,两个人就熟悉了起来。
在那段时间里,江晁晔一直跟在谢文涵身边,不知道目睹了多少这样的事情,又帮谢文涵处理了多少这样的时间,等他要离开的时候,对谢文涵就十分不放心了,谢文涵的性子他这些日子也看在眼里,生怕他走了谢文涵就故态复萌,还教育了谢文涵好久。
但是谢文涵确实没有过多久这种小皇子一般的日子,很快,谢长老出事了,谢文涵便……
而谢长老葬礼的时候,原主还在床上昏迷,压根就没有遇到江晁晔,江晁晔虽然遗憾,但是毕竟不是天玄宗的人,葬礼结束也就跟着利峰宗的人回去了,
这段年少的情谊,就这么相忘于江湖。
而这一次,江晁晔是作为利峰宗的代表之一来到天玄宗的。
利峰宗长老领着年轻一辈中出色的弟子来天玄宗参加六宗大比,六宗大比就是修仙界顶尖的六个宗门大比的日子,为了不伤和气,一般都是由年轻人出战,要求修为在金丹期以下、年龄在一百岁之下的弟子参加,这些弟子代表着宗门的未来,而六宗大比更是决定宗门位置、宗门脸面的事情,容不得半分马虎,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天玄宗突然多出了不少人,各个宗门的优秀弟子都出现在这里,而刚刚那些殴打谢文涵的人,却绝算不上天玄宗优秀弟子这个称呼,
他们甚至都没有资格去参加这一次的六宗大比,也正因为如此,才将所有的怨气与愤怒统统发泄到谢文涵身上,扯着一些理由就把谢文涵揍个半死。
原主几乎要忘掉这曾经的往事了,但是因为一次意外,江晁晔认出了谢文涵,他记忆中的谢文涵是一个善良、快乐、活泼、可爱的小皇子,而眼前这个,简直就是乞丐!
江晁晔差点没敢认,之后细心打听之下,才打听出来这是谢文涵,是他那个童年玩伴,江晁晔都惊呆了,
不仅如此,江晁晔还打听出来谢文涵这些年的遭遇,这虽然算是天玄宗的“丑事”,但绝对算不上什么秘辛,只是压根没人关注而已,所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江晁晔既然有心去查,一来二去自然是查的清清楚楚,心中愤懑难当。
俗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江晁晔从小就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这一次也不例外,谢文涵的父亲是天玄宗的长老,为天玄宗做了那么多,最后还是为天玄宗而死,但是天玄宗却这么苛待谢长老唯一的儿子谢文涵,江晁晔出离地愤怒了!
但是很快,江晁晔却发现,他根本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谢文涵。
他是可以将殴打谢文涵的那些人揍一顿,但是之后呢?之后他走了,谢文涵还得留在天玄宗,还不被那些人加倍揍回来?
他是想要给谢文涵转宗,让谢文涵离开天玄宗,但是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江晁晔打消了,天玄宗和利峰宗又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吗?谢文涵在天玄宗还能说是“长老之后”,但是在利峰宗什么都不是,天玄宗的人欺负他,利峰宗的人就不会欺负他了吗?
是,他是可以将谢文涵带在身边,然后呢?
他毕竟是一个修士,修仙者一闭关几年几十年的都有,一旦他不在,谢文涵能够得到很好的照顾吗?谢文涵会不会又被欺负?会不会等到他出关,谢文涵都没命了?
修仙界强者为尊、弱肉强食,谢文涵这种杂灵根的人,到哪里都会受欺负的,哪怕是外门弟子,杂灵根的人都会受气,除非改变谢文涵的灵根,要不然这就是条死路,
可是……改变谢文涵的灵根?
这简直就是砸说笑,灵根是天定的,根本就不可能改变。
那么他……有什么办法来帮助谢文涵呢?难道就这么看着谢文涵受欺负?
江晁晔辗转反侧好几天,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心里时时刻刻记挂着这件事情,终于有一天,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可以让谢文涵离开修仙界啊!!
谢文涵虽然只是杂灵根,但是他起码也是个炼气期的修仙者啊,比起普通人类,自然是有不少优势的,以一敌百也是很正常的啊,只要离开修仙界,谢文涵可以在普通人世界里过得很好啊,那为什么让谢文涵从修仙界备受欺辱呢?
江晁晔自认为自己终于找到了解决办法,一改前几日的颓唐,很是兴奋,于是兴冲冲地找到了谢文涵,像他说了自己的意思,被谢文涵断然拒绝。
江晁晔愕然不已,完全不明白谢文涵为什么会拒绝他,但是谢文涵并没有解释的意思,他一点一点地跟谢文涵解释其中的利弊,谢文涵只是沉默。
或许对于所有人来说,修仙界都不适合谢文涵,其实谢文涵自己也这么觉得,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他不可能离开的。
他的父亲死的蹊跷,他不可能离开这里的,他想要调查父亲的死因,哪怕他自身难保,但是他还是想要调查这一切,如果要调查这一切,他就不可能离开修仙界,
所以他不会离开的。
对于江晁晔,谢文涵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知道江晁晔是认认真真替他打算、为他考虑问题,但是他真的不可能就这么离开修仙界,他很感激江晁晔为他做的这一切,但是他不会离开。
除了父亲之外,这是天底下唯一一个会认认真真为他去考虑问题的人,原主是真的感激江晁晔,但是他也是真的不会离开,江晁晔不知道谢文涵为什么不肯走,苦口婆心地给谢文涵分析情况,但是谢文涵往往只是保持沉默,江晁晔有的时候真的一点都不想继续管谢文涵了,但是想想谢文涵从天玄宗受到的一切折磨,他又无法坐视不理。
对于陌生人,江晁晔或许真的就不理了,但是对于谢文涵,这个童年玩伴,也是他这么多年唯一一个玩伴,江晁晔实在是没有办法坐视不理,整件事情就成了一个圈,得不到解决的办法。
原主是不可能告诉江晁晔,他觉得自己的父亲死的蹊跷的,计算谢长老死的真的非常蹊跷,对于谢文涵来说,他也真的不可能去报这个仇,他的天赋摆在那里,又怎么可能报得了仇?
所有人都会嘲笑谢文涵异想天开,但是谢文涵对于天玄宗的恨意其实非常深,只不过他不能表现出来,他恨这里夺走了他的父亲,他恨这里这么多年对他的薄待羞辱殴打折磨,那种恨意连绵不绝,让他根本……没有办法离开这里。
但是此间种种,都没有办法告诉江晁晔。
江晁晔隔三差五就来劝谢文涵,但是江晁晔本身就是一个风云人物,在天玄宗中,就有不少人喜欢他,想要成为他的道侣,他本性冷淡,生性沉默,除了对自己这个童年玩伴有几分责任感之外,对其他的一切都不感冒。
而天玄宗宗主的幼子,也就是那些人口中的小师弟裴润钰的心上人,今天之所以会发生这一切,也是因为裴润珏动怒了,
自己的心上人对自己不闻不问,却偏偏对一个废物那么“殷勤”,裴润珏怎么不气?怎么不恨?
但是他可是宗主的幼子,怎么能做什么仗势欺人的事情?而且如果他做了,他在江晁晔心中的形象可怎么办?裴润珏当然不会傻到自己动手,只要他动动嘴皮子,有无数人愿意帮他动手。
所以,就发生了那一幕。
之后的话,就是江晁晔继续来找谢文涵,继续劝谢文涵去普通人的世界,裴润珏继续生气,继续让人来殴打谢文涵,谢文涵被殴打的次数越多,昏迷的时间就越短,身上的伤好的就越快,那些人骂他贱命,但是谢文涵却渐渐的发现了不对,
哪怕只是些皮肉伤,他也不应该好的这么快啊!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故意激怒那些人,然后那些人便真的动了手,风刃卷着冰柱插在谢文涵的身上,鲜血直涌,那些人害怕出事,就这么跑了,而正好被过来找谢文涵的江晁晔撞到,江晁晔暴怒,把那些人揍了一顿,那些人将这笔账记在了谢文涵身上,在六宗大比结束、江晁晔离开之后,他们将谢文涵扔出了天玄宗。
后来又是一段格外混乱的记忆,原主自己都说不清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总之,他堕魔了。
然后,他死了。
被他的亲生父亲,也就是谢长老,接手了这个身体。
简单的来说,原主谢文涵的一生就是一个悲剧,他一出生就被谢长老动用禁术封印了体内的灵根,只伪造出了一个杂灵根,而谢长老之所以那么高兴,是因为谢长老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容器”载体。
说简单一点,就是谢长老的大限将至,元婴期毕竟是有寿命限制的,再加上修士是极难拥有孩子、也是极难被人看穿年龄的,谢长老虽然是元婴期大能,在当世也是抬手间可以引起血雨腥风的人物,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已经一千五百岁了。
元婴期的寿命,不过两千,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在这五百年间突破,于是就将主意打到自己的血脉身上,身体不过是躯壳,只要躲过天道的眼睛,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替换身体,甚至还可以得到更为优秀的灵根和天赋,而这种“容器”,自然是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为佳,
血脉越近,身体对于灵魂的排斥性就越小。
谢文涵没有母亲,从小到大都没有,因为他并不是自然孕育出来的,而是谢长老运用办法,甚至还牺牲了自己本就不多的寿元,然后有了谢文涵,
谢文涵与谢长老的血脉极近,而他与谢长老年轻时更是一模一样,但是见过谢长老年轻时候的人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所以也没有人知道,
这一手已经可以算是邪术了,所以谢长老并不打算继续在修仙界玩,他瞄准了修魔界,年纪越大,修魔界的理论就与谢长老越近,
这天下强者为尊、弱肉强食,那么弱者成为强者的掌中餐、被强者吞噬一切,不是很正常的吗?
于是,谢长老涉及了之后的一切,先是对谢文涵极尽宠爱惹人嫉妒,又将江晁晔也算计了进来,暗地里还收拾了不少骗了谢文涵、又心高气傲的小人,在谢文涵不知道的情况下,为谢文涵树敌无数,
然后谢长老功成身退,诈死走了。
当年,名义上是炸死,实际上谢长老还悄无声息地隐匿在天玄宗之间,天玄宗毕竟是大宗,大宗该有的毛病一样不缺,谢长老又在天玄宗待过几百年,对这一切实在是太熟悉了,只要他不想,没有人可以找得到他,
那些人那么针对谢文涵,也是他教唆的,
裴润珏对江晁晔那么痴迷,也是因为他下了情咒,无人察觉,
而谢文涵之后遭遇的那一切,都是谢长老算计的,为的不过是让谢文涵堕魔,然后在堕魔发疯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谢文涵的灵魂,自己取而代之。
谢长老成功了。
而原主谢文涵的一生,简直就是个笑话。
他没有别的心愿,只希望自己可以踏上修仙之路,一心向仙,自己掌握自己的人生,要变得更强,不让任何人能够操控把持他的人生。
谢文涵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身上已经没有了刚刚那种痛不欲生的疼痛,身上那些伤口似乎也一点点地恢复起来,谢文涵自然知道这其中的玄机,他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只僵硬着拖着自己的身躯回到那个小木屋里,然后躺在床上,学着原主的样子开始修炼。
“系统,”谢文涵问道,“能够察觉到谢长老的位置吗?他在盯着原主?”
谢长老怎么也是个元婴期的大拿,如果修为不能与他一战的话,还是非常麻烦的,并且谢长老在他身上下的那些封印术,如果一旦解除,怕是谢长老也可以发现,
这就比较麻烦了。
“他在魔界,”系统检测了一番,然后认认真真地回答道,“估计是觉得这边一起已经布置好了,所以去魔界那边布置了。”
这倒是正常,谢文涵略略点了点头,他努力将自己与周围那些灵气交融在一起,但是这些颜色各异的光点都躲着他走,他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安静地等待着,
那些颜色各异的光点安静地待在他的身边,不躲也不避,但是绝不让他碰触到它们。
谢文涵突然响起自己曾经在的那个魔法世界,虽然有些原理不一样,但是某些方面,还都是一样的,
这些颜色各异的光点,在那个世界,叫做元素,而在这个世界,叫做灵气,
那么那个世界的修炼方法,是不是也可以拿到这个世界来用呢?
谢文涵脑海中闪过了一个神奇的猜想,他翻身下床,找到了原主曾经私下里藏的两本书,都是最基础的那种,基本上是人手一本,但是在天玄宗内宗,并没有多少人看得上这种基础的书,所以原主要找这么两本书,也非常不容易。
他一直按着这两本书修炼,但是仅仅只能练到前几页,他的杂灵根本来就是伪造的,又怎么能够吸引到灵气?
他真正的灵根本来就被封印起来了,又怎么能够去吸收灵气?
一定会有办法的。
谢文涵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他只是被封印了灵根,并不是被剥夺了灵根,所以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
谢文涵打开这两本书,然后潜心贯注地看了下去,他将这两本书看完,目光之中带着几分迷惑,然后又继续翻看这两本书,
系统简直不知道自己宿主到底在做什么。
谢文涵一整个晚上,都只是在看这两本书,翻过来覆过去,只看这两本书,越看眼眸中的迷惑越深,心里隐隐有几分烦躁,他简直想要直接将这两本书撕了,但是又生生压住了这种**,继续艰难地读着这两本书。
这两本书算不得厚,一开始的时候,谢文涵只需要一个小时便可以看完这两本书,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谢文涵看这两本书的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现在已经一个小时都看不完这本书了,
天色蒙蒙亮了起来,太阳似乎要升起的模样,今天是六宗大比的第一天,没有人会来找谢文涵,所以谢文涵也完全没有在意旁的什么,只继续看这两本书。
按理来说,基础可以通往一切,就像盖房子,地基牢固才能让一切都牢固起来,但是这两本书,并不能让谢文涵有茅塞顿开的感觉,反而让谢文涵感觉云里雾里,满脸茫然,
这是谢文涵第一次有这样的感受。
渐渐的,两个小时他都不能看完这一本书了。
但是谢文涵并不缺时间,他依然在坚持读着这两本书,他眉眼微微蹙起,眼眸中的茫然更深,
他又看完了这两本书,用时大约在六个小时,
谢文涵现在的模样,简直就是在对着这个书发呆,这一页十几分钟都不带动一下的,而谢文涵的眼睛只凝视着手里的这本书,双目无神,就像发呆一般,
系统简直担心自家宿主的身体健康,
……宿主他,他还好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谢文涵看这两本书的时间越来越长,渐渐的,他一天都看不完两本书,然后是一天都看不完一本书,然后是两天都看不完一本书,然后是三天都看不完一本书……
谢文涵已经不知道时间的流逝,六宗大比热热闹闹地展开,前半个月是各宗互相介绍、互相说说话聊聊天吹吹牛炫耀炫耀弟子的好时,之后便是开始动武预赛的好时间,后面就是半决赛决赛,这可是关系到宗门门面的大事件,没有人有功夫来管他,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也是他难得最清净的一段日子。
就是江晁晔,也是到了决赛那段时间,才能抽出时间从利峰宗长老手底下蹿出来找他,江晁晔毕竟是利峰宗年轻一辈的第一人,是利峰宗的“门面”,不是他想走就走想跑就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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