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死了呢?”
“他若死, 我必不独活。”
水溶站在雅间窗户旁边,脑中回旋他与迎春的对话, 眉目隐在窗棂阴影中,脸上神情怎生也看不透。
窗外, 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春雨纷纷扬扬,路人或撑伞, 或疾行, 摊贩们着急收摊,客人慌忙去街边店铺避雨。斜风调皮,乱了行人衣角,迷却美人眼眸。
迎春并贾琏一同下楼离去, 衣袂在细雨中翻飞。旁边, 秋霜举着油纸伞帮二人遮风挡雨,观言早已打起车帘。贾琏先行上车,迎春踏上矮凳, 忽然心有所感,回首, 看向二楼雅间窗口。
水溶赶忙侧移一步,整个人躲到窗户后面。
迎春看着空荡荡的窗口,似有若无地叹息。
蹄声哒哒,车轮辙辙,转眼,迎春车马再看不见。
“这大概是最后一次!”水溶望着街道尽头, 正胡思乱想,身后突然传来“扑咚”一声。水溶拧眉回头,只见棋童双膝跪地,泪流满面地看着他。
“爷,都是奴才自作主张!伏击柳湘莲的人是奴才派去的,奴才——”棋童话未说完却被水溶抬手打断。
“可有伤亡?”水溶冷声问道。自打看见那个钱袋,他便知道八成是棋童捣的鬼。他只是不敢相信,棋童胆子这般大,下手杀人都敢不经他允许!是恶奴欺主还是他北静王府当真已然这般权势熏天?
棋童从小伺候水溶,对水溶脾性再了解不过,此刻见到水溶云淡风轻模样,便知大错铸成再难善了,不由吓得抖若筛糠。
“奴、奴才斗胆请了四个江湖人,其中有,有一个人受了伤,另,另外一个死,死了。”棋童结结巴巴说完,已面如死灰。
水溶厉目看向棋童,十分震惊,竟然死了人?
“呵,若是今日贾二小姐不说,你是否便准备将此事瞒下?”水溶负手而立,微阖双目,嘴巴里的味道十分苦涩,半晌才接道:“原来棋童也学会了欺上瞒下的好手段!”
棋童闻言,惊骇莫名,扑到水溶脚边,想要解释,几番开口,终觉无由分辩,只能以头抢地,叩头不止。
“也罢,我知你为何如此。棋童,你我主仆一场,以后你且回家好生伺候双亲!”水溶扔下这句话,也不管兀自磕头不休的棋童,转身离去。
水溶骑马走在风雨中,恍惚有了种众叛亲离的感觉。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是这样吗?
北静王府内。
世子妃孟琬站在回廊上,看着雨帘下百花枝叶飘摇,残红如泣,面孔氤氲在水汽中,看去分外寂寥。
“娘娘,雨越发大了,不若回房里去?”身后丫鬟紫陌小心问道。
“无妨。我看看雨。”孟琬头也不回答道。
紫陌退下,不再言语。
眼见雨越下越大,风助雨势,孟琬衣裙下摆已被飘进来的雨水濡湿了好大一片。紫陌恐其着凉,咬牙欲上前再劝,眼角余光瞥见,回廊那头,水溶外书房的小厮正快步跑来。
“回禀娘娘。世子爷不知为何,在外竟淋了雨,浑身湿透回来,更大发雷霆,撵了棋童不说,还把奴才们都赶出来,将自己锁在外书房喝闷酒,到现在连湿衣都不肯换下来……”小厮茶倌急忙道。这小厮也是打小伺候水溶的,除了水溶抗婚时,他再没见过水溶这般模样,不由慌了神,喋喋不休半天,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孟琬却听出了重点,秀眉微蹙,撵了棋童?水溶身边贴身伺候的不过几个小厮,棋童是最亲近的,今日竟发怒撵了他!不换湿衣,独喝闷酒,难道又是为了她?孟琬心里又酸又疼。
“去外书房,吩咐小厨房煮姜茶,温酒。”孟琬边走边说道。自有丫鬟领命而去。
水溶的外书房离他和孟琬的居所甚远,孟琬到时,身上衣衫已湿了泰半。她理也不理,径直走向外书房门口,抬手欲叩门扉,耳边却蓦然响起水溶长揖到地,虽是请求却语气绝决退婚的话语。
“水溶莽撞直言,实在已心有所属,万不敢委屈了姑娘,还请姑娘三思。”
那时,两家亲事刚刚说定,彼此互换庚帖,她更被母亲含笑拘在闺房开始做嫁衣。姐妹们都来与她道贺,她面上不显,心里早乐开了花。更让她高兴的是,晚间,她便收到水溶亲笔信,约她一晤。
孟琬羞涩不已,二人虽名分已定,到底不曾行礼,怎能私下相见?只是……
她还是赴了约。
她多希望她不曾去。
那夜,月如钩,凉如水。她到时,水溶早在彼等候。灯笼微光映到他脸上,减了月光的凉,将他五官轮廓勾勒得更深,将他眉眼描摹得越发清楚。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见他。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blnovelhub.com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