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钱,还得倒找三十六块,我把自己珍藏的两盒中华香烟送给他了,他才答应把实验室的工作暂缓,让我给你保驾护航,直到安全生产,毛纺厂步入正规。”
合着,什么管理技术监督小组的小组长,他这压根儿,就是跑去陪爱人上班的嘛。
陈丽娜恨不能啊啊直叫,心说:天啦,我的聂工实在是太太太浪漫啦。
机器的运作,人员的培训,在年前就已经陆续开始了。
当然,毛纺厂自己现在也开始生产布料了。
今天阿书记,贺兰山,以及胡区长等人都在毛纺厂呢,红毯上全是脚印子,办公大楼里处处都是人。
陈小姐刚一进办公室,办公室的小芳姑娘就捧着一束花,摆到她桌头了。
“谁送的花啊,真漂亮,包书记办公室也有吗?”陈丽娜笑着就问。
小芳就笑了:“哪能呢,这是咱们聂组长指名叫我送的,他说呀,您要看到这个,心情准好。”
乌市毛纺厂,书记和厂长都是大美人,还统领着八百号纺织女工,全是从内地挑过来了漂亮的姑娘,三八娘子军,现在可不止边疆,中央都在点名表扬,说是整个共和国最靓丽的风景线。
“快把生产厂长贺敏,并车间主任们找来,我们得和包书记碰个头,再开个会。”陈丽娜说着,已经开始整理文件了。
上班第一天就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这种感觉是真好啊。
“恐怕不行。”贺敏急匆匆的进来了,双手合什,他直接是在拜菩萨呢:“我对不起你,我有罪,中组部和青干局的人来了,正在等着你要谈话呢,曼丽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把咱们在毛纺厂开之前就一直在往各地销售布料,成衣的事情给抖出去了,中央派了中组和青干的人,我估计是想撸你的职。”
哟,头一天上班,就遇这么大一坎儿?
“在哪儿呢?”
“三楼会议室。”贺敏说。
陈丽娜把自己写的长达三万字的《毛纺厂前景规划书》,以及押着聂工用他做实验的手给自己画的各类报表,还有毛纺厂将来的规划图,一并儿就上楼了。
事实上,共和国要提拨干部,一直是有一套完整的程序的。
在十年动、乱之前,这套程序一直在非常有序的执行,比如,要先做后备干部,然后到北京学习,学习完了,才能上任。
直到十年动、乱,这套程序才废掉了。而现在,那套程序又启动了。
刚一出办公室,碰上包曼丽了。
“丽娜,过几天咱们毛纺厂有个和各大机关的见面会,你要不要也跳支舞?”她可热情,可大方了。
“我怀孕啦,舞估计是跳不了啦,不过,我会在台下给你鼓掌的。”陈丽娜说着,拦过包曼丽就亲了一口:“好啦,我先上楼跟中央来的人谈话啦,你给咱们各车间巡视一圈去,成吗?”
包曼丽也回吻了陈丽娜一口:“好呐,我等着你啊姐妹。”
贺敏跟在陈丽娜身后,目瞪口呆:“你们女人,向来都这么虚伪吗?”
“这不叫虚伪,这叫商业互吹,明白吗。”陈丽娜说着,几步迈上楼梯,就上楼了。
不就是绿茶婊嘛,搞的好像谁不会演似的。
陈小姐能女强人也能温柔贤妻,农场能HOLD住,毛纺厂更不在话下。
没办法,她得叫包曼丽见识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女强人,然后从心底里的,敬佩她。
而聂工呢,正在巡视自己管理技术监督小组的组员呢。
大机器刚开始运行,人员也是新上手的,肯定随时都会有技术上的难题,需要他们去攻克嘛,所以,聂工就来帮忙了。
“小于同志,你们公安这两天不忙?”聂工一看居然有自己认识的人,当然是上前就握手。
于东海今天没穿公安服,小伙子穿了一身老六五军服,板寸头,唇红齿白的帅气:“现在毛纺厂人手不够,书记亲自到公安系统挑人来,我自告奋勇,就来帮忙了,主要还是教大修车间的工人们上手修机器。”
“不错不错,咱们公安干警要都有于公安的觉悟,矿区应该会实现零犯罪的。”聂工说。
这不,一上班,任务就来了。
“博钊,咱们粗纺车间的罗拉梳理机出问题了,赶紧派个人,给解决解决。”粗纺车间主任袁华小步跑了来,就说。
“二姐,你这打扮的,可真够精神的。”聂博钊看了他二姐一眼,就说。
毛纺厂的统一服装,红衬衫,白围裙,白帽子,是个姑娘穿上都好看。不说人袁华长的还挺漂亮呢。
“别逗了,你们谁能修梳理机,赶紧给我出来个人。”袁华说。
这矿区是个好地方,离了婚的男人,一个比一个衰,离了婚的女人却是一个比一个更加容光焕发。
于东海一马当先:“我去看看。”
好嘛,等于东海一进粗纺车间,几十号子姑娘,全戴着大口罩,直接就沸腾开了:“哇,这小伙儿真帅,也不知道在哪上班?”
“听说是在公安系统,你们谁加把劲儿,把他变成咱们毛纺厂的家属?”另一个说。
机器声嗡隆隆的,戴着口罩的姑娘们都不怕害臊,两只眼睛大剌剌的,就盯着于东海呢。
于东海本来脸皮薄,爱害羞,在阿里木林场里给四十头狼围着的时候都没紧张过,给四十个姑娘吓的手脚都在打颤。
拨弄了半天,姑娘们都急了:“他到底会不会修啊?”
“估计是看咱们这儿姑娘多,想多看会儿,所以本来会修,也要说自己不会修。”姑娘们的嘴太毒,说的于东海越发的不会修机器了。
好,又羞又脸红,他夺门而出,救命一样的就到了聂博钊跟前儿:“不行,聂工,我还是等她们下班了再来修机器,这些姑娘们,我顶不住啊。”
聂工到底过来人嘛。
而且,存心要跟于东海这儿争个高低,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进去了。
“到底是什么问题?”棉絮子漫天飞舞着,他站在机器前,就问。
负责这台机器的姑娘一看进来个穿西装的,戴着眼镜,高大斯文又帅气的男人,都结巴了:“就,就不进棉花了,而且里面老是咣当咣当作响。”
聂工扬手:“袁华,把所有的机器都关掉,通知所有女工到这儿来,听我讲解。”
他对于工科和机器的熟悉程度,就在于那怕只看到表面,只听听声音,所有齿轮的运行,全都在他心里咯哒咯哒作响了。
袁华于是关停所有机器,把女工们全召到聂博钊跟前儿了。
“这是咱们从日本进口的机器,你们虽然看不懂日语,但是这个进棉量用的是汉字,应该是能看懂的。知道这架梳理机的意义是什么吗?”
机器的轰鸣声渐缓,棉絮沫子渐渐落定,聂工问大家。
纺织厂的姑娘们可全是经过将近三个月的培训期的,好几个还到红岩一毛厂去实习过,其中一个举手,就说:“它主要是给棉花分梳,转移,以及起到均匀的作用,说白了,就是弹棉花。”
聂工不笑,一脸严肃。
而且,西装笔挺,极具仪式感的洋气和帅气,站在这棉絮飞舞的车间里,那种年龄给他的威严和专来感,自带一种神秘气质。
姑娘们的脸上,渐渐儿的也就没人笑了,给他极威严的盯着,姑娘们都有点儿怕。
“你们说的很对,它最主要起到的,就是梳理作用。这就好比人吃饭似的,要匀匀儿的来,你不能为了想着提高产量,比过别人,就一次喂它太多的棉花吃。当然,也不能说懒得干了,就不给它喂棉花,进棉一定要匀,大的渣滓一定要手动去除。你们看着,这台梳理机呀,就是进了太多的棉花,而棉花里还夹杂着太多的棉叶啊,棉枝啊,所以,它才会停转。”
说着,一把拉开机器,果然,里面全是夹死的棉花。
取出来,再合上,拉电闸,机子嗡隆隆的,又转起来了。
“咱们这小组长叫啥呀,生的可真帅气,跟那电影明星似的。”一个小姑娘回头,对她隔壁那个说:“我们前天悄悄儿看了场电影,什么张连文,李世玺,可都没咱们这技术监督组的小组长帅气啊。”
“那是咱们陈厂长的丈夫,咱们矿区的高级工程师,全国先进工作者聂博钊同志,你知道你为啥能站这儿不?”袁华经过,对这小姑娘说:“当初这地方就一戈壁大沙漠,他带着八个人,扛着锄头背着干粮开始挖油井,才有的今天,有的矿区这个大城市,才有你们一个月能拿五十块的,这好工作。还不赶紧给我干活儿?”
几个姑娘同时回头,吐着舌头,不敢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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